王道明醒来,已经是第五天的清晨。
古镇的清晨,洁净而美丽。群山被雾霭笼罩,芳翠的山林如移动的绿毯,在云烟氤氲的凛冽中飘逸。窗前的枇杷树叶,挂满了晶莹的露珠,在负重到极限时,树叶倾斜,露珠缓缓的倾泻而下……一滴滴、一串串,如“鬼脸妹儿”的表情,变换着各种脸谱,跟王道明打招呼。
王道明知道,这是“鬼脸妹儿”老师给他上的一堂课:总结了落叶神技,十一表情肌的用途;还告诉他,这只是最初级的水平;蓝光石只能在救命的时候才有作用,如果想要更大的法力,必须去经历去赢得。
王道明拿出蓝光石,进行验证:
他举着蓝光石,伸手去勾两米远的枇杷树叶,毫无用处。
王道明走到窗口,试图纵身跳楼……
蓝光石的法力就突然显现……如一只无形的手杖,死死的支撑住了王道明的前胸!
王道明明白了:蓝光石只能对他自身的身体,做出保护,他还“死”不起了!
王道明双手捧着蓝光石,从头至脚的膜拜一遍:谢谢你!我就叫你“无量手杖”吧。
鱼须子呢?那可是“鬼脸妹儿”老师亲授的宝贝啊!
王道明手捧着,那嫩如春笋,滑腻而多疤痕的鱼须子,实在是不知所用……
而且,他对这滑不溜秋、黏黏糊糊,长相丑陋的“神器”,心中有种生厌的感觉……但他知道,这一定是一样,比“落叶神技”,“无量手杖”功力更大的神器。
雾霭逐渐散去,美妙的歌声,轻轻柔柔的,从枇杷树下的水池旁传来……歌声舒缓而充满磁性,那浓郁的女中音,是出自苗银莲:
枇杷雨雾低枝重
一梢堪满已过冬
黄金浆果待长卿
流沁甜蜜妹相送
知哥怀远赴万山
遣作心核护前胸
王道明随声望去,枇杷树下的水池边,苗银莲刚刚洗完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洒在凝脂般光润的颈项上,她半曲着身体,斜坐在一块光滑的景观石上。
苗银莲平常的打扮都是非常干练的,头发都是高高的盘起;今天,她穿了间宽大松懈,低领的民族布裙,浑身散发着少女般的成熟与妩媚。此时,她正在仔细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王道明知道,苗家都是少数民族,她们的节日、庆典礼俗特别的多,而且作为族人,她们对神灵又是非常虔诚和真挚的。
王道明明显的感觉到,手里鱼须子,在掌中跳跃了一下。
他低头细看:鱼须子尖细的尾部,正在轻微得意的摇摆……
王道明把鱼须子举起来,神迹出现了:王道明视线正对的,苗银莲的三维全息镜像,立即出现在王道明的脑海里……奇妙的是,不是现在进行时的,而是“过去时”……
从苗银莲来到水池边……宽衣解带……缓缓的步入水中……王道明的脸颊,腾地就红了起来,他的呼吸也越发的急促:
苗银莲的身材实在是太美了,她本就健硕丰盈的身材,少女皮肤所特有的白皙细腻,以及骄傲高挺的胸脯,那鲜如樱桃般光泽的,如清水芙蓉般凸起的前胸……在王道明的眼中,就如同曾经参观过的,巴黎卢浮宫里的三宝之一的,“胜利女神”的雕塑……
王道明的手在不停的颤抖……他突然的放下双手……画面随之逝去。
王道明紧闭双眼,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突然明白了:鱼须子……鱼须子的法力——是一个“慢速回放器”。
王道明又把鱼须子对准枇杷树的落叶——他脑海中的三维全息图,立马就能完整的回放出:
那片叶子从枝桠除处开始出现断裂缝隙、缓慢折断、被风吹翻滚、跌落在地、在地上反弹、最后静止的全部画格;一帧一帧的,如同500帧/秒高速摄影的回放。
王道明笑了,心中暗念:谢谢你,“鬼眼妹儿”老师!
这个“慢速回放器”不仅能修正“落叶神技”运动轴触发时,假想的误差;还可以对观察人物,就目前的行为之前的行为,进行溯源。
王道明又给她起了个名字,叫“时间弹弓”。
至此,王道明已获得了“落叶神技”,“无量手杖”,“时间弹弓”三样宝贝的初级功力了。
王道明洗漱一新,他要去试验他的功力,去拯救他所爱戴的人,苗老七!
王道明坐进苗银莲的汽车:“早上好,银莲”。
哑巴终于说话了。
苗银莲并不差异,很自然的回答:“你好,哑巴哥”。一脸的严肃。
王道明:“以后叫王哥就好了。警方没有为难你吧?”
苗银莲“没有,道明哥。你太太杨洁,还有你省城的同学,叫刘什么,魏什么、彭什么的和一个女的,都到乌河镇上了”。
王道明很镇静:“那女的叫慕容兰吗?”
苗银莲手扶方向盘,侧脸扫了王道明一眼,摇头:“不是。叫杭美琪;这个我记住了”。
王道明虚着眼睛,微笑的望着苗银莲:“警方还告诉你了什么,都说出来吧”。
苗银莲正正身子,缓慢的说:“你叫王道明,籍贯北京,34岁。一家园林设计公司的总经理。一年前到省城参加中学同学会,因流氓滋事,过失致人死亡罪,被省城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三年,判处赔偿被害人家属人民币600万元;实际被羁押时间8个月。释放后就失踪了,除了给你老婆寄过一份离婚协议;任何人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了”。
王道明不语。
苗银莲不再装严肃了,扭头激动的问:“道明哥,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从乌河桥上跳下的?”
王道明嘴撇了一下,闭眼了。
苗银莲急了:“你跟我说实话!有什么想不开的吗,就为了这么点破事,就投河自杀?!你也太龟儿子小气了吧?!”
……
“你肯定是遭人陷害了嘛!”苗银莲气愤的说:“她害你,你讨回公道就是嘛,不至于死嘛。难怪你不怕死,还找死!”
王道明笑了:“我怎么还找死了?!”
苗银莲:“哼!你明知我们被歹徒劫持了,还主动送上门去,不是想找死吗?!我原来……我原以为,你是为了我呢!”苗银莲的脸涨得通红。
“哦?”王道明觉得有趣,问:“那现在呢?你认为怎样?”
苗银莲:“你看透了,玩世不恭!”
王道明:“这不像你说的话。是我那些同学说的,还是警察说的?”
苗银莲:“反正人家说的对。你那些同学,还有镇上的派出所,已经在给你写证明材料,申请立功,为你减刑。”
王道明摇下车窗,狠狠的啐了一口。
苗银莲坚定的说:“对我,对我老汉,你就是恩人!永远……一生一世,都是!”
王道明看着窗外的环境:“还有多久能到?说说你知道的情况吧。”
苗银莲:“就快到县医院了。那个女暴徒f伤情已经稳定了;说是这几天就要转移走,可能是往省城去吧。方圆百里就这么个小医院,特警看守着,但人好像不多,怕吓着看病的老百姓。道明哥,你觉得小萨姆会来抢人吗?还会带着我爹来?!现在部队的包围圈越来越紧,他怕是躲还来不及啊。可怜我老爹了。”
“一定会来的!”王道明:“那是个亡命徒,更不怕死。我们到哪儿落脚?”
苗银莲:“就到我家县城的火锅分店吧,正好在县医院的对面。”
王道明点头:“很好”。
“不过,”苗银莲脸微红的说:“道明哥,你就只管吃饭,住宿,干你的事;其他的你就当没听见,没看见,不要理他们……别问我为什么。”
王道明的目光在苗银莲的脸上,快速的梭巡一遍,那是一脸的屈辱和无奈。
乌河县城在乌河镇的下游,是乌河山脉中一块局促的坝子谷地。乌河围绕着坝子谷地,转了一个s型的弯儿。
乌河县城就只有一条繁华的商业街道,街道的一头是县政府,包括公安局等行政机关所在地,另一头就是县医院。
县医院的街道对面,是一个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的集贸市场;市场的一侧尽头,有个小型的码头,直通乌河。
集贸市场的两边林立着众多的餐饮食肆酒楼。“苗家乌河鱼火锅店”紧挨着集贸市场,斜对着县人民医院。
“苗家乌河鱼火锅店”足有三层楼高,还带有一个极大的停车场后院。
这家店要比苗银莲乌河镇上的店子气派多了,一看这装潢格调,王道明就猜到了,这应该是,接待当地达官显贵们的,一个定点场子。
出来迎接苗银莲和王道明的,是饭店的厨师长,苗银莲的舅舅,人称胡子伯。胡子伯直接就将俩人带到了三层,正对县医院的北厢客房里安顿下来。
胡子伯拉住王道明的手,直接就单腿跪下了:“恩人!王老师,你是我们家的恩人!谢谢你救了我们家银莲!还要恳请你,解救出我姐夫哈!拜托了!”
王道明被感动了,一把拉着了胡子伯:“我担待不起啊。您放心,苗七爹也是我的恩人!我豁出命也会救他的!”
苗银莲抹了一把眼角,摆手:“好喽好喽,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舅啊,你是咋个给罗华说的呢?”
胡子伯:“我说你身体不大好,要到县医院看病,顺便要住一阵散散心。罗华当然说欢迎嘛。不过……他还说……”,胡子伯犹豫着。
苗银莲脸一横:“说嘛!”
胡子伯:“他说,你这次来,最好把手续办一下……他说,万一……万一苗老七出事了,股份的事,怕以后说不清了”。
“麻皮!”苗银莲气愤的爆了粗口:“嘿!这个时候他还想股份?!他还是不是人……”她看了一眼王道明,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胡子伯:“县里头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接待各方来监督‘剿匪’的领导。我们这儿,晚上包间全部都是满哩。罗华天天晚上陪酒,陪着打牌。我听他敬酒时说话蛮真诚哩:拜托大家早日救出苗老七。说苗老七是他的干爹,未来的岳父”。
“放屁!”苗银莲眼睛都气红了。
王道明已经收拾利落了,装扮的像个朴素的小商贩:“我先到医院里去转转了”。说完径直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