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是谁?”
出乎意料的,出现在一方通行面前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
当小女孩从转角走出来的时候,一方通行的眼睛第一时间注意到的不是女孩背后那对充满魔幻气息的七彩水晶骨翼,而是女孩的眼睛。
红色的眼眸,但和妹红的赤红不同。做个比喻,妹红的赤红如果是熊熊燃烧的火焰,那女孩的红就是血色的血红,像一片汪洋的血海的血红。
因为一直以为这样的眼睛本应该带着残暴的神情,所以一方通行在注意到这一点后就握紧了拳头,可是...
这个小女孩没有那种东西。
事实上,她的眼睛里有的仅仅是清澈,清澈到一方通行这个内心阴暗的人面对着她都会觉得不适应。
“切...”
一方通行放松了下来,为自己的紧张感到可笑。
大概是自己神经过敏了吧。
也没理会她的问话,一方通行双手插在口袋里,靠着墙打算饶过穿着红色系古典洛丽塔服饰的女孩回到地上,然后离开这个到处都是恶心味道的鬼地方。
在绕过女孩的时候,一方通行还能看到女孩在微微仰着头,疑惑地歪着头看着自己这个外来者。
一方通行对于小孩子一直都是觉得十分头疼的,就算是再恐怖的恶党,只要被围上缝着可爱兔子的围裙然后扔到幼儿园里,那他除了当小鬼们的保姆之外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这些讨厌的家伙总是会说出让人头大的台词,想要用脏兮兮的手来抓别人的衣角。虽然一拳就可以砸死,但对于这种连身材都没发育的小鬼出手就算是恶党也会觉得羞耻。
所以一方通行只能像避瘟神一样绕过了小女孩,至于她为什么来到这个地下室,来干吗?这些东西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可能是这个小女孩自己的兴趣,也可能是那个贵气的大小姐的兴趣,但这和一方通行有什么关系呢?
他现在应该考虑自己该怎么回去。
魔理沙把他带过来的时候是简单粗暴地直接炸了图书馆的墙的,至于这个屋子的大门他完全不知道在哪个方向,按照刚才的经验来看,寻找大门绝对又是一个麻烦到死的行为,七弯八拐然后又跑到这个讨厌的地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来还是直接从图书馆出去吧,希望那个洞不要被补上。
实在不行就再开个洞得了!
自顾自想着的一方通行发现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应该是某些很重要的事...
然后。
一方通行停住了脚步。
阴冷的风从身后轻轻地拂过,全身的寒毛都好像竖了起来,一方通行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然而很少有东西可以让一方通行可以感到恐惧的。
因为他是凌驾于学院都市230万人之上,仅有的七位超能力者中的no.1,最强的lv5,强横的实力也给了他相应的强势心理。能让这样的他感到恐惧的,到底是什么呢?
未知,强大,悲哀,破坏一切的疯狂,抹杀一切的....死亡...
有着淡黄色头发的小女孩站在一方通行的身后,身上释放的就是蕴含了各种让人感觉恐怖发狂的气息。脸上本来疑惑的可爱表情已经换成了一种疯狂的笑容,尖锐的犬牙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像一个肉食动物一样对一方通行露出了獠牙。
“大哥哥,为什么不理芙兰....”
像是从地狱中飘出的诅咒,却以女孩柔软的口音传到了一方通行的耳朵里,但其中包含的气息让一方通行恨不得开启声音反射把它给反射掉,更别说回答了。
气息...
这时,一方通行才想起来那件重要的事。
他所感受到的那讨厌气息的源头,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女孩。
更重要的是,一方通行也终于明白了这气息的本体。
死气。
让人作呕的死气。
一方通行冷着脸,慢慢地转了过来。
女孩的背后仿佛展开了一个黑暗的炼狱,满满地把整个道路都给挡住了,而其中,无数的人影哀嚎,惨叫着,杂乱地挥舞着手脚想要从那粘稠的泥潭里逃出来,却又被黑泥重新吞没了下去,再也没有了声音。浓郁的死气仿佛变成了实质,从泥潭中流淌出来,流到昏暗的地板上。
这种颜色也同样他作呕啊...
一方通行的脸开始变得残忍了起来。
一方通行,曾经因为自己的理想,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参加了名为“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实验。每天都会有一个克隆人死在他的手上,一直到他来到幻想乡为止,已经有一万多个名为“御坂妹妹”的人被他亲手杀死在学园都市阴暗的角落里。
来到幻想乡之后,这样的日常终于停止了。
但这样的日常给一方通行留下了什么呢?
瞳孔暗淡无光,神情呆板,语言格式化,但这些克隆人依旧是人,她们死亡时的情景依旧深深地印在了一方通行的脑海中,就算到了幻想乡,每个夜晚一方通行都会见到不同克隆人死亡的情景从而惊醒。
一方通行深深地厌恶着从前的自己,厌恶着杀了一万多个人的自己,痛恨着自己。
所以,顺带着,一方通行很讨厌眼前的这个小鬼。
“哥哥...你的表情很不错哦~”
小女孩脸上也是一副残忍的表情,和一方通行面对面地针锋相对。骨翼轻摇,水晶发出了”哗啦哗啦“的碰撞声,小女孩用着仿佛期待一样的语气对一方通行这么说着:
“来陪芙兰来一场弹幕游戏吧,哥哥如果输了的话....就要陪芙兰玩哦~”
一方通行微微弯下身子。
猛地把脚下的一层地板踢碎了出去,木质的碎屑夹带着锐利的风痕变成了漩涡,像冲击波一样向着小女孩席卷而去。
“小鬼就是小鬼!这么小的筹码也能玩得这么高兴!”
炽热,白浊,疯狂。
“来吧!我们来玩点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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