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夜幕已经降临,蓝末水也无处可宿,又饥肠辘辘,但他一刻钟也不想停留了。这个颓废的帮派,没有一丝生机,满眼都是绝望。
了了道人抬着老脸,陪着笑,指着一座黑乎乎的房屋,说:“少侠来了半天,连一杯茶水都没有喝,老朽疏忽,真是罪过。愿少侠能给老朽一个补过的机会。”
八人花轿抬进来,所有长老步行相送,山庄上下对蓝末水毕恭毕敬。如果他连稍坐片刻这样的要求都不能答应,也太没有人情味了。蓝末水犹豫了,停住了脚步。所有的人,都把热切的目光投向了蓝末水。他们的眼神带有一种忧伤,一种期待。
“哈哈哈——!”
一阵狂笑,肆无忌惮,在黑暗的夜空中回荡,令人不寒而栗!两个十七八岁的白衣人从天而降,一胖一瘦,一人手执九齿耙,另一人手握狼牙棒。
“肥瘦双煞!”
有人惊呼了起来。
“夜幕刚刚降临,离明天天亮还很漫长。”
“他们亟不可待了!”
“哎,了无山庄玩完了,我们愧对祖宗啊!”
……
无奈和恐惧占据了长老们的脸,了无道长老泪纵横。作为局外人的蓝末水满脸的困惑。
“哼,真是可笑!一大帮大老爷们把一个丑陋无比的小屁眼视如至宝,你们不觉得丢脸吗?”
“哼,难道这个小丑就是你们所说的人选了吗?”
胖瘦双煞你一言我一语,满脸的鄙视,非常狂妄。
所有送行的人都低头不语,上至掌门,下至扫地仆人。绝望写在他们的脸上,一个个听天由命的样子。
“对,我就是了无山庄提出的不二人选!”
蓝末水挺身而出,掷地有声。
他不知道,这个人选是为何而选,也不晓得是干什么的。但他知道,什么叫打抱不平。胖瘦双煞欺人太甚,他实在没眼看下去了!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都把目光聚焦在瘦小的蓝末水身上。
“哈哈,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少侠侠肝义胆,了无山庄有救了。”
“眼看就要得手了,竟被搅局,恐怕他们会恼羞成怒!”
……
看着形单影只的蓝末水冲在队伍的前面和胖瘦双煞对峙,人们先是感到欣慰,而后又为他捏着一把汗。
胖瘦双煞可不好惹,十天前了无山庄吃尽了苦头。掌门和四大长老联手对抗,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胖的叫圭建愁,曾是黑豹帮的弟子。后因试图谋害大师兄而被黑豹帮扫地出门。瘦的叫刘离洼,**岛岛主之子。胖瘦双煞曾是尖峰武院的学徒,虽然在尖峰武院只待了一年就双双被淘汰了,但他们实力依然不俗。
一百年来,了无山庄虽然一直是废材的代名词,但也太平无事。没有人愿意来,人们甚至像避开瘟疫一样远离了无山庄。所以,了无山庄的弟子,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胖瘦双煞是一百年来进入了无山庄的唯一“贵客”。了无山庄冷清的原因除了衰落之外,还和一个事件有关。
一百年前的一个夜晚,一窃贼误闯了无山庄,结果被发现并被抓起来禁锢了。正当他以为即使不死也会被卸胳膊断腿之时,他惊讶地发现,他不但没有受到惩罚,而且每天还得到好酒好菜的优待。当时的了无山庄掌门说,蟊贼有胆有识,肯定是一个练武奇才,于是收他为徒,教授他武功。
得了便宜的蟊贼倒也乖巧,每天勤学苦练。不到半年,他便打败了了无山庄所有同辈的师兄师弟了。只一年功夫,长他一辈的师叔们,已经找不到一个能与之抗衡的了。蟊贼非常得意,出街入市逢人就说他如何因祸得福,还练就一身好武艺。一时间,了无山庄名声乍起,前来拜师学艺之人络绎不绝,大有复兴之势。了无山庄上上下下,欣喜不已。
然而,好景不长。蟊贼的张扬,招来了一顿痛打。一个街头的小混混,看蟊贼不顺眼,向他发出了挑战。蟊贼自以为了不起,欣然应战。结果,蟊贼被打得满地找牙,鼻青眼肿。他咽不下这口气,召集了十几个师兄师弟,一起下山找小混混报仇。岂料,旧仇未报,又添新仇。这一次,他被打得更惨。胳膊没了,大腿也残了。
了无山庄最为得意的弟子竟然被一个街头小混混给报废了,这一不幸的消息迅速扩散开来。从此,了无山庄再也抬不起头,迅速走向了衰败。
胖瘦双煞不请自来的目的就是吞并了无山庄,以便获取尖峰山论剑提名人选的资格。他们对被尖峰武院除名一直耿耿于怀,发誓一定要让自己的弟子进入尖峰武院。
了无道人走上前,偷偷地扯了扯蓝末水的衣袖,低声道:“少侠,来者不善,忍着。待我和他们理论便是。”
嘣——!
一棵两个大人方可合抱过来的大树,被圭建愁一耙打中,势大力沉。切的一声响过之后,大树缓缓倒地。众人吓得脸色发白,纷纷后撤,唯有蓝末水原地不动,冷眼以对。
“丑八怪,知趣的,滚远一点!否则和此树同样下场!”圭建愁一脸的杀气。
“臭小子,你以为你是单极锋?竟敢坏我俩的好事!”刘离洼气焰嚣张,狼牙棒指向蓝末水。
单极锋乃单极山庄庄主单无双的得意弟子,年仅十四岁,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他武功了得,少而有名。年轻人一提到他,就会肃然起敬,同时竖起大拇指。就连胖瘦双煞这种自命不凡的人,对他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两位大侠息怒,且听老夫一言。”了了道人虽有惧色,但也只好硬着头皮,陪着笑脸:“找一人选,十天为约。而明天天明,才到限期。我们可是商量好的哦。”
胖瘦双煞闻之,面面相觑,脸露尴尬。他们的确理亏。
原来,十天之前,胖瘦双煞和了了道人约定:十天之内,如果了无山庄还没有找到尖峰山论剑的提名人选,了无山庄就归胖瘦双煞所有。尖峰山论剑的提名资格,将落入胖瘦双煞之手。
尖峰山论剑的提名资格,对于了无山庄来说,早已经是可有可无了。他们最后一次提出人选,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他们这次之所以千方百计地寻找人选,为的是不想了无山庄被吞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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