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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回 十八罗汉

    刘二回去心中不知多么快意,但觉自己真是绝世天才。

    下午时分,刘二陪郭襄来到比武场,八卦阵摆开,黑脸大汉因为受伤,换成了另外一人代替。

    郭襄来到八卦阵中间,上午的坑已经被填平了。八人知他与刘二是一起的,不知这次又会使出什么匪夷所思的功夫破阵,不由心中忌惮的厉害。

    场中其他地方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挑战北斗阵,但今天的主角注定是属于刘二和郭襄的。郭襄没有刘二那样奇葩招数层出不穷,她每一招都是真才实学的功夫。郭襄内力不及赵虎臣,但武功与赵虎臣应该是不相上下,在年轻的一代中是绝对的佼佼者,而她最精通的“玉箫剑法”,出自外公黄老邪之手,精妙绝伦,更胜赵虎臣的战魂十三枪。父母都是武学名家,耳濡目染,自己武学造诣也非寻常之人可比,倚天剑在手更是可以将玉箫剑法的精妙发挥到巅峰。

    郭襄今天早就打定主意,以攻对攻,用八卦阵来磨练自己,自然不会投机取巧,郭襄虽然天赋很高,但心地也比别人更加善良,觉得武功终究不过是杀人的工具,心中十分抵制,只觉得学习一些功夫够用就好,不会强加领悟每一招一式。但经历了襄阳失陷,山河破碎,父母永隔,虽然善良本性不会更改,却真正领会到什么是江湖乱世,身不由己。况且自己身负血海深仇,虽然曾经报仇心切,发下誓言,但终究还是应该努力提高自身修为,有朝一日报仇才是。

    这些天历经艰险,武功提高了一大截,玉箫剑法也更加纯熟。

    八卦阵中身影曼舞,银白色的倚天剑像是一根绸带般在空中游弋,郭襄更像是以为手持彩带的现在,庞若无人的在云头上跳着曼妙的舞蹈,时而婉转深沉,时而优雅轻快。手中持剑,剑花闪烁,在空中时隐时现,时而如柳絮漫天飞舞,时而似大海惊涛海浪。此时郭襄竟然忘却了是在激烈的比拼之中,但觉得自己已经化身成了一把剑,玉箫剑法就是自己的舞蹈,每一招一式都不曾思索,都不自觉的在心中生出,驱动着自己轻轻的跳跃。

    幸亏郭襄此时男儿妆扮,不然那美妙的身影,不知会让多少在场的豪杰一辈子难以忘记。刘二此时也忘记了为郭襄加油,因为他也忘却了那是在比武,只觉得郭襄在为自己跳一支美妙的舞蹈,久久不愿在这场景中醒悟。突然又想到,如果不是身处乱世,自己一辈子在这红尘中,于郭襄厮守到老该是多么幸福的事。

    对于沉浸在其中的人来说,时间是短暂的,但是对于场中的八人来说,却是度日如年,因为他们感受到的不是美妙,而是诡异与锋利,寒意与杀机。两根香烧完时,场中已经停止了战斗,众人也陆续从奇妙的感受中回到现实,再看场中八人或是短刀折断,或是盔甲残缺,或是盾牌掉地,一场惨败。

    而郭襄从八人中缓缓走出,若出尘的仙子,众人却没有注意到她眼角轻轻的泪水,她在曼舞中,感受到了外公曾经的潇洒,感受到了父母曾经对自己剑法的谆谆教诲的,不由得眼泪轻轻地划出。若非乱世,正是青春年华的她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潇洒。

    来到刘二身边轻轻的拽了一下刘二的衣角,又轻轻地说道:“我们走吧。”刘二点头,并肩离开比武场。

    两人并肩在山庄中漫步,一曲舞蹈后,让两人暂时忘却了这烦乱的江湖,就像两个普通人那样感受着空气中的美好。不知走了多久,两人被身后一个声音唤住:“刘大哥,郭兄弟,终于找到你们了。”两人回头,见莲香快速的赶过来。

    莲香接着道:“刘大哥,明天就要摆下第三关了,你还会去破阵吗?”

    刘二道:“身处乱世,应该把握每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这样的机会,我们定不会错过。”说着看向郭襄,郭襄认真的点头回应。

    “那你准备好和谁一起破十八罗汉阵了吗?”莲香道。

    “十八罗汉阵?和谁一起?难道不是一个人单独破阵吗?”郭襄说道。

    “让我跟你们仔细讲讲十八罗汉阵吧。”莲香微微一笑道:“十八罗汉阵,由十八个人组成,应该是由少林寺的十八铜人阵演变而来,这个阵法最多可以两个人一起破关,也可以一个人破关,这一关不是在比武场中进行,而是在山庄的比武房中举行,比武房密不透光,里面身手不见五指,十八个人在屋子里面埋伏,破阵之人需从门口进入,再黑暗中找到另一个门口出去。十八个布阵的人,只拿一个盾牌,每人拳头上都带着一个拳包,里面的棉花上倒满墨汁,闯关的人也只能拿一个盾牌,从门口走出后,身上被击中的拳印少于五处就算闯关成功,第三关将进行十天的比试,每个人一天可以比试一次。”

    “这一关虽然与众不同,但确实是设计巧妙,旨在考验破阵之人在黑暗中听音辨位和盾牌守护自身的能力。当真是个好方法!”郭襄点头说道。

    “郭兄弟所说甚是,这一关就是这个意图,在我爹的七位弟子中也只一人侥幸闯过此关,大师兄在第三次时身上拳印四处半,勉强过关,第一次闯关时身上拳印足有几十处。后来经过三年努力,天圆盾法大成,才通过此关,对于没有学习过盾法的人,几乎是不可能闯过此关的。”

    “只有一人闯过此关,难道他是一人闯的第三关?还有怎么会是四处半拳印呢?”刘二问道。

    “不是这样,去年是我和大师兄一起闯关的,可是我没有成功,身上有六处拳印。”莲香嘻嘻一笑接着说道:“大师兄身上的半个拳印是因为那半边拳印被盾牌挡住,没有打在身上。”

    “原来如此,这黑灯瞎火的比武房中,众人肯定无法看到对方,不知道莲香妹妹被他们打到哪里了。“刘二口无遮拦的说道。旁边郭襄一阵黑线,有种站在他身边都无地自容的感觉,不由轻轻向旁边横跨一步,好像在告诉莲香自己和这位“奇葩”一点都不熟。

    莲香听后一脸绯红,避开不答,只是说道:“我今天来找刘大哥就是想问问刘大哥,想到合适的人选一起闯关了没。如果没有……,我比较熟悉这一关,或许可以?”

    “哎,莲香妹妹的心意我心领了。我刚才就说过,我们就是想通过阵法磨练自己,自然不能投机取巧,骗自己,能够锻炼自己,即使失败也不后悔,你说是吧,那个额,,郭兄弟。”刘二看向郭襄说道。

    “那是自然。”郭襄回道。

    “那好吧,我今天也没有事就带两位参观一下比武房吧,闯关者可以熟悉环境,这可不是作弊啊!”莲香道。

    两人道谢,跟莲香去参观比武房,来到一个非常严密的院子中,守卫森严,寻常人没有允许,很难进入。院子中两颗古树庄严威武,在院子的对角遥相呼应。莲香手拿一盏油灯,在前边带路。

    只见莲香来到一棵参天古树旁边,在树皮上慢慢摸索,然后竟然将树皮缓缓拉开,而后领着两人走了进去,莲香又回身将树皮缓缓拉上,而里面是一个台阶,走下去以后,更是别有洞天。

    比武房更像是一个崎岖的隧道,比较狭长,两头处各一个小门,没有窗户,若没有光源照射,伸手不见五指。里面崎岖,就能防止闯关之人凭借厉害的轻功,投机取巧,快速前进,闯到对面门口。

    两人认真参观完比武房后,从另一个门走出,这个门从外面看也是非常隐蔽,是另外一棵参天古树的树洞。大树依然枝繁叶茂,门是一片厚实的树皮制作而成,与大树本身完美契合。若没有人指点,寻常人根本无法发现这个地方。

    莲香可以说是对里面的地形了如指掌。仔细为他们讲解,两人可以说是大开了眼界。

    随后莲香又给两人介绍了一些自己的经验。

    说话间,已经是傍晚时分,今天,王不二和王不三兄弟两人再次摆宴,邀请了众人。赵禥却没有参加晚宴,这几日一直闭门不出,众人也不能过问。

    众人落座,王不二开口道:“今年比武大会,进行的异常精彩,尤其是刘郭和赵虎臣三位英才,让我等真是打开眼界。我曾经说过,闯关成功者,会有答谢,山庄中虽然简陋,但在藏宝阁中也积累了些宝贝,不知你们有什么需要,但凡王某能拿得出手的,王某定不会吝啬。

    “王庄主客气,这些天照顾无微不至,已经是大恩,怎么干在求取什么?”赵虎臣说道。

    “是啊,赵大哥说得对,我们能够得到宝贵的锻炼机会,已经是万分感激,怎么可以得寸进尺,庄主客气了。”郭襄说道。

    此时,只有刘二没有说话,郭襄素知刘二脸皮非常人所及,此时不知又在打什么歪心眼。

    “王某怎可食言于大家,再者众位为我大宋出生入死,舍生忘死,从元大都救回天子,哪一个没有盖世奇功,送给大家点东西,也是王某对大家的感激之情的表达,刘兄弟你可千万不要再推辞啊,要不然王某带大家先到山庄的藏宝阁参观一番。”王不二看着刘二道。

    “王庄主,心怀天下,好生让人佩服,不怕大家笑话,我却有一个心愿,恐怕也只有庄主可以让我实现。”刘二一脸郑重的说道。

    众人都知道刘二武功卓绝天下,不知还有什么能够让他如此看中的,竟然只有王庄主可以让他实现,当真是让人好奇。立即有脑子转的快的人斜眼看向坐在刘二旁边的莲香,像是一切真相已经大白,煞有其事的点头。而旁边的莲香脸色绯红,低头不语。另一边的郭襄淡然一笑,静等下文。

    对面坐着王不二徒弟,横眉冷对,咬牙切齿。大徒弟听后神色黯然,凄苦之情跃然脸上,微微仰头,一碗烈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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