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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党世雄路遇豪杰 牛邦曦大哭出狱

    却说关胜在河东地界前行,只挑隐蔽小路而走,来到一处狭路荆棘满地,关胜将青龙宝刀背起,抽出长剑披荆斩棘而行。一路泥泞不堪,关胜怕有追兵追赶,因此赶路不觉错过了宿店,看看天色渐晚,见远处正巧有“崇宁真君”的寺庙,关胜大喜,就寻到那里安歇。

    关胜将青龙偃月刀供在崇宁真君像前拜了三拜,说到:“祖宗在上,我关胜托您保佑,终于复得了宝刀!”

    晚上西风正劲,关胜觉得有些寒意,就于庙前点起篝火来,关胜见那青龙偃月刀在星光之下闪闪发光,于是抬头望向天空。但见星夜灿烂,那无尽浩瀚的银河令人内心宁静。

    关胜不禁感叹到:“定叫祖先传下的青龙偃月刀名镇天下,让乱臣贼子闻之丧胆,令胡虏外寇不敢窥视!”

    想到这里不觉心生万般豪性,于漫天星斗之下舞起宝刀…

    不说关胜投奔高永年而去,却说党世英自从被高俅派往延安府后,却变的袅无音讯,高俅坐在帐中万般疑惑。此时党世雄也来向高俅询问兄长音信,高俅不知道出了何事致使那牛邦曦、党世英都一去不返,因而只得又派党世雄前去催促,党世雄收拾好行装后,骑了匹快马直奔延安府。

    话说这延安府(今陕西延安市)乃是西北重镇,抗击西夏的边疆要塞,由大名鼎鼎的“老种(二声)经略相公”-种师道镇守。

    老种经略相公为何意?看官听说,因种师道时年五十多岁,素有谋略,招纳有志之士抗击外族侵略,在西夏战事上屡有功劳,因而被尊称为“老种”;“经略”乃是官职,全名为“经略安抚司(使)”,设立于边疆,掌管一路军的军政,相当于如今的边防部队总帅;相公则是百姓对官员的尊称,比称呼“老爷”更为亲切,因为种师道善能用兵,指挥着北宋最精锐的“西北军”,性格又兼容并包,淳朴尚义,所以大家都如此亲切、尊敬的称呼他。

    却说党世雄一路快马加鞭。这一日清晨启程直赶路多时,看看临近晌午,顿感腹中饥饿难耐,这党世雄乃是好吃之人,如何忍得,急忙寻了个小村中的小店坐下,让小二尽管挑好的上来。

    那小二问党世雄道:“不知客官要多少酒来吃?”

    党世雄说到:“酒我却不怎么爱吃,只管来些饱腹的充饥便可。”

    小二笑着说道:“客官旅途劳顿,少吃两碗也可解乏。我这随是小店,但却有上好的玉浮梁!这可是当年诗仙太白(李白)爱饮的名酒,就连当年贵妃醉酒(杨玉环)时饮的也是此酒。”

    党世雄听了小二的话寻思也是道理,于是说到:“那就筛来一碗来吃吧。”

    看官听说,为何酒是要“筛”来吃?只因宋代时酒都是发酵酒,是用蘖酿出的酒,属于甜酒,酒精度数最多不高过二十度,大多是十度以下、几度的米酒,采用的多为发酵法做压榨酒,这种酒的酒糟和酒液是混合在一起的,待要吃的时候须要用网眼筛子垫布过滤掉酒渣后来吃。这种筛酒相比今天酒的好处在于,酒中除乙醇(即酒精)对人体有害外,还有甲醇、乙醛等也对人体不利,但它们的沸点很低,当加热到摄氏二三十度的时候便开始挥发成气体,这种酒经过加温,有害物质挥发了,所以就减少了对人体的危害,很少会出现令人不适的“上头”的情况,醉了也只是醉了而已。一直到辽、金、元进驻中原后才传入高度数的蒸馏酒(烈酒)做法,因为这些民族世代居住于北国草原,在那气候严寒,环境恶劣,漫天风雪情的况下必须要喝高浓度的酒才能保暖,所以需要通过蒸馏来提高度数。

    不一时小二端上四五个肉夹馍来,并一碗羊肉泡馍,那党世雄将朴刀靠在桌边,松了松腰带,扯开嘴来遍吃,不一时就将饭菜吃光了,党世雄叫小二再拿两个肉夹馍来。

    就在此时忽然见门外大踏步走进来一个胖壮大汉,有二十六七年纪,生的身高八尺,腰阔十围,圆头大耳,鼻直口方,两条怒眉斜飞,一对铃眼圆睁,好似殿中金刚,形容威猛可畏。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白面微胖的后生,年方二十上下,剑眉星目,气若泰山,生的一表人才,双眼透出平稳镇定之气。

    那大汉踏步入座,后生也跟他一个桌坐下,大汉将腰刀取下放在桌上,那后生也将身背的双剑取下来放上。党世雄见他二人气质、身形和携带兵器,知道他二人多半是习武之人。

    那大汉拍下桌子说到:“酒家!快拿酒肉来吃!”

    党世雄听他那声音彷如洪钟震荡,有令奸邪丧胆之威。

    只见那白面后生对大汉说到:“兄长此番投军,上阵杀敌还需万般保重啊。”

    那大汉大笑道:“兄弟无需多虑,凭我这身本事,这副块头,就算是千军万马之中我也要学那赵子龙般七进七出!”

    两人相视大笑,那小二端过一盘十个肉夹馍来,大汉说到:“哎?这能够什么事?给洒家(本大爷、老大、老子类似的自我高称)再拿二十个来!有饸饹时也来上三大碗!”

    那小二听了惊讶道:“二十个?三大碗?”

    大汉怒道:“嗯?你这厮莫不是怕洒家给不起你酒钱!”

    那小二听了赶快去拿,后生笑道:“兄长真是好胃口啊!”

    大汉笑道:“那厮去的甚快,我还未曾问兄弟要吃什么。”

    后生一听:“啊?方才那是兄长你一人吃的啊?”

    大汉疑惑道:“是啊!洒家就是这等胃口。”

    后生点了一碗岐山面并四个肉夹馍来吃,还未等后生吃完,那大汉便风卷残云一般将自己点的饭菜吃个精光。

    大汉觉得吃的有些饱了,又叫酒家到:“再拿蒜泥黄瓜、面皮、驴肉来下酒,有好酒时大坛的上!”

    小二拿上酒食等物后那大汉倒满两大碗酒来对后生说到:“兄弟是京兆府(今陕西西安市)人士,洒家是延安府(今陕西延安市)人士,你我即同是关西人,来来来!先吃上他三大碗却再说话!”

    后生见这玉浮梁酒色白如玉,端的是好酒,举起来与那大汉痛饮了三碗。后生只觉唇齿留香,有黄桂的芳香,顿称好酒。

    那大汉却抿了抿嘴说到:“洒家一时忘记说了,却给上来这酒,洒家喝不惯这娘们喝的东西,你那酒家去上有力气的酒来!”

    酒家急忙拿出一大坛酒来,那大汉喝了一碗说到:“嗯,这才能喝的痛快些!”

    此时那党世雄因见这二人器宇不凡,一直观视着他们,那后生见到了党世雄看着自己,向党世雄抱拳施礼,党世雄也回礼。

    那边大汉见了,看到党世雄携带朴刀,想他也是个练武的,就对党世雄说道:“那边兄弟独自一人,何不一同过来吃酒?”

    那后生也起身相请,党世雄见他二人意气豪迈,推辞不过就与他们同坐,三人各自介绍身世来历,原来那大汉名叫鲁达,此正要去投奔老种经略相公处从军。那后生名叫裴宣,他要往宣威(今青海西宁西北)担任县衙贴书后司(负责抄写、造账的文案小吏),但却因有相好的在延安府,所以前来带她同往。二人都是精通武艺之人,也都是刚刚于陆相识。

    鲁达给党世雄倒了一碗酒来,对他说道:“既然兄弟也是习武之人,那我们就同饮三碗却再说话。”

    那党世雄急忙说到自己不会饮酒,鲁达笑道:“哎?堂堂男子,岂有不吃酒的道理?如何做娘们一般?来!今日洒家便教你吃酒,做个真真正正的男子!”

    党世雄推辞不过只得饮了一碗,直饮的呲牙利嘴,咳嗽连连,鲁智深见了大笑。党世雄急忙推辞说饮不得这酒了,裴宣就给他倒上两碗度数较低的玉浮梁来饮。

    党世雄吃了两碗玉浮梁笑道:“这酒还好吃些,如此我才能吃的下。”

    那鲁达见了说到:“你们两个也只吃那等似酒非酒的东西罢了,好生不爽利。”

    裴宣听了笑道:“兄长无须焦躁,小弟舍命陪君子。”

    说罢裴宣换过鲁智深饮的酒来,党世雄却还是只喝玉浮梁。

    鲁达对裴宣说到:“兄弟此去宣威城,那里地处边疆,羌汉混居,非是立足之地啊,怕是西夏战事早晚祸及此处。”

    裴宣饮了口酒无奈的摇摇头:“兄长所言甚是,小弟岂能不知,只是小弟在家乡一贫如洗,又不结识权贵,怕是难有出头之日。只有舅父在东京开封府为官,因此才一封书信将我举荐至宣威城。”

    党世雄说到:“兄弟的舅父如何将你举荐到这等险恶之地?就算不远去东京当差,也只在老家京兆府里当值即可啊。”

    裴宣叹了口气说到:“舅父如今贵为朝廷命官,还能分配我这穷外甥已然是不错了,我又无钱财送他,又怎敢过多奢望。分配到宣威城去,怕也是因为那是险恶之地,无人愿去而已。莫说是东京,就是在京兆府当值,舅父分配的话也能得了不少财礼,如何却便宜了我?”

    鲁达瞪大了铜铃般的大眼怒到:“好生不讲情义的亲戚!即是亲外甥却如何这般薄情?方真是当了官员忘了亲!只识钱财不识人啊!”

    裴宣本是有些叹息,如今见鲁达却反比自己更加气愤,知他是个仗义直性的人,自己反而去劝鲁达息怒。

    党世雄也劝到:“我们不提及这等不开心的事了,二位若是有意,不如随我前去投军。我如今是朝廷要员高俅,高监军身边的心腹军校,若我举荐二位何愁没得发展?裴家兄弟不如弃了那官职一同投军,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鲁智深听了说到:“高俅是什么人?我不曾听过。我只一心去投奔鼎鼎大名的老种经略相公,他可是个威震西北、名扫羌胡的真英雄!”

    党世雄回到:“我家高监军是如今天子身边的红人,只要笼络住他,到时他一句话高官厚禄就指日可待,不强似在这西北苦恶之地,身处刀枪丛中安稳?”

    鲁智深听了不乐:“你这番话却是不对了,想那皇帝身边多是阿谀奉承的贪官!当朝高官又有几个是有真才实学,为百姓办事的?那高俅八成也是个巴结阿谀之辈,若是让洒家也如此去当上官员,岂不惹天下人耻笑?洒家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这一身的武艺理当守卫边庭、抗击外族!真刀真(和谐)枪的在疆场效命,也让天下人传颂我姓名,却如何做的了那阿谀奉承、粉饰太平、不管百姓死活的软骨虫?”

    那党世雄听了鲁达这番话变了面皮,气愤的说到:“你…你!”

    裴宣见二人话不投机,急忙相劝党世雄道:“兄长无需动怒,人各有志不得强求,鲁大哥乃是直性之人,并无恶意。”

    党世雄不满的说到:“这如今闯世道,哪个不去学着往上爬?阿谀奉承?不会阿谀奉承还是个正常人吗?还能有出头之日吗?人不可食古不化!你斗不过这世道!”

    鲁达听了大怒,一掌拍向桌子,将酒菜都震散。鲁达厉声到:“洒家当不惯那没有骨头、低头哈腰的蛆虫!此生不识得什么高官厚禄,只识得英雄狗熊!这一生都要挺直腰背,昂首向天,不去做那等下贱的猪狗!”

    党世雄听了也发怒起来,站起身说到:“我好心相劝,你这厮如何反辱骂于我?”

    鲁达瞪大眼睛,站起身来说到:“你若去时便自去,洒家不领你这情,恕不相留!”

    党世雄本待发作,却又见这鲁达异常威猛,两只铜铃般的眼睛仿佛喷出火来,因此心生惧怕,只得忿忿不平的算了酒钱,提着朴刀离去,裴宣急在后面相劝党世雄,党世雄只是向裴宣施礼后辞行。

    鲁达冷笑道:“呸!他娘的也个阿谀奉承的下作东西,我鲁达瞎了眼请这等人来吃酒。”

    裴宣劝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如今这世道,人们只求高官厚禄、纸醉金迷,不识得高尚品性。凡事都将钱财至上,即便是个品行恶劣之辈,只要你是高官或者富户,也会有千百个低贱之辈前来阿谀奉承。如果你无钱财和地位,即便是文圣再世怕也只是枉然。”

    鲁达喝了碗酒说到:“如今这天下,外有番族祸乱边庭,内有奸臣鱼肉百姓,这天下人却似蠢猪笨牛一般,只识得钱财,真是令人愤慨!”

    裴宣叹道:“此还不是最可怕的,岂不知我宋人如此信奉钱财之时,全然不知天下之事。而那些外族却崇尚武艺,团结一心,无时无刻不在窥探着中原之地,只待伺机而行。”

    鲁达焦躁,心烦的说到:“哎呀!我们不提这等让人窝心的屁事!来来来!只管喝酒,休要理会那些蛆虫,洒家靠着这身块头也要打出一个清平世道来!”

    裴宣听了哈哈大笑:“兄长真是快性之人,你我兄弟就一起来开创个清平世道!”

    鲁达同笑道:“似此才是我鲁达朋友!不似方才那厮下作。”

    二人同饮过后,鲁达因吃的酒多,当时大醉,裴宣命小二给鲁达找个房间休息,自己结算了酒钱后吩咐小二待鲁达酒醒后替自己辞行,只说上任甚急,自己随是去延安府,却不能久留,无法同行,期望他日有缘再聚。裴宣离了酒店直奔延安府而行。

    却说裴宣行进于关西地界上,眼望广漠无垠的黄土高原,风沙茫茫的山谷千沟万壑,连绵起伏,好一派苍茫、恢宏、清峻的景色。

    这一年关西天气甚暖,随是十二月末天气,那生命力顽强的斑百合却是漫山遍野开的如火烧一般。晌午的艳阳高照,耀眼的光芒直直从高坡上落下,西北风卷着沙土呼啸刮过,令人心生刚毅之感。

    裴宣放眼那无限广阔的青天,白云朵朵尽情遨游,大雁排排畅然飞鸣,令人无限感慨,裴宣寻到路边一条清澈流淌的小河,喝上一口清凉的河水,顿觉心中豪放。

    裴宣放生高歌一曲,那歌唱到: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裴宣唱罢,声音环绕山谷,回荡不停,裴宣向天大笑。只听得远处一阵马蹄声,裴宣转头去看时不是别人,正是那党世雄。

    裴宣急忙迎上去问道:“党兄早我一步前行,如何却在这里?”

    党世雄说到:“此间道路不熟,因此迷失方向,这倒是不要紧,方才兄弟所唱乃是逆贼黄巢的反诗,端的是好大胆,这要是被人听见岂不有杀身之祸?”

    黄巢是何人?看官听说,黄巢乃是是唐末农民起义的领袖,曹州冤句(今山东菏泽西南)人,号称“冲天大将军”,是中国历史上最大的一场农民起义的领袖。黄巢其人傲世独立,素有凌云之志,从小读书,善能骑马射箭,曾几次进京赶考,但皆名落孙山,后继祖业成为盐帮首领。唐朝末期吏治腐败、赋役繁重、赏罚不平,黄巢起义攻占州府、击杀官军、四渡长江、两过黄河,纵横中原,攻占首都,打下唐朝半壁江山,令朝廷丧胆。黄巢于含元殿即皇帝位,国号“大齐”。但是在夺取了首都长安之后,义军产生了安逸的思想,对已经逃亡四川的唐僖宗没有乘胜追击,对关内仍残留的唐军余部也没有歼灭,忘记了本是为民起义,对饱受迫害的百姓没有施以仁政,相反却到处搜刮钱财,所以导致政权不稳定,给唐政权留了喘息之机,盘踞在北方的沙陀部与唐军形成南北夹击之势,义军被迫撤出长安,黄巢部下又多生叛变,最终兵败狼虎谷,自刎而亡。由他领导的这场大起义沉重的打击了腐朽的唐王朝,打破了唐末军阀割据混战的黑暗社会的僵死局面。为社会由分裂向统一过渡准备了条件,从而推动了历史继续向前发展。

    裴宣听了党世雄的话笑道:“兄弟此言差矣,黄巢为人豪气,有着顽强的反抗精神和必胜信念,这种人格与胆识都充满了令人敬佩的魅力。朝廷说他是反贼,岂不知百姓中多说他为英雄?”

    党世雄不愿听这番话,顺口驳道:“什么英雄?一个吃人恶魔罢了!史书记载齐军攻城拔县时掠食人肉,自河南、许、汝、唐、邓、孟、郑、汴、曹、徐、兖等数十州,咸被其毒。并用捣磨寨的杀人工具,日食死尸三千具,合骨而食。”

    裴宣听了不屑的大笑道:“谬也!此乃腐儒撰史抹黑起义。岂不知人身多为水而成?抛去血水之后还经过冲砸碾磨,百斤人肉早就所剩无几。齐军有二十余万人,每七人一日食死尸一具,二十多万人除去四五万人饭。还有十多万人靠吃人为生,至少每天要吃近两万人,三百多天就六百多万人,三千人的说法岂不不攻自破?真是贻笑大方!”

    党世雄被说的诺诺无言,只得推说:“我听不懂这些道理,只知这番话若对外人讲了,就是株连九族的罪过。”

    裴宣笑道:“我没有父母姐妹,无牵无挂,何惧之有?却连首诗都不敢唱来?连句真话都不敢说出?若是连话都不敢讲的人,还真不如死了作罢。”

    党世雄只心想那鲁达是个粗鲁之人,却不成想这裴宣却更生反骨。党世雄因为迷失方向,知道裴宣是关西人,定然熟悉道路,就不再提及此事,只是问路。裴宣虽然不喜他,但却是热心之人,就带他同路而行。

    二人赶路许久终于来到了延安府,却说党世雄打听了经略府的位置,赶去参见种师道,拿出书信后不多时下人带他前去内堂。党世雄拜见过种师道后,小心谨慎的与种师道说话,探察牛邦曦及党世英下落。这才得知原来牛邦曦和没头苍蝇一般来此要征兵,被当做细作打下大牢,后来党世英到此得知此事后,不分缘由打闹起来,同被抓了下牢。党世雄心想这两个全然不会办事,自己只得千般请求种师道放人。

    种师道笑道:“别人不识得高俅,我岂能不识?我回京之时便已经知晓他的名声。只是他派来的两个军校,一个姓牛的愣头愣脑,无圣上手谕也无高俅书信,还脑胆敢指责于我。另一个姓党的更是离谱,来到这里就要发作,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没将二人当场斩杀已然是看在高俅面上。我写一封书信,你自去牢里提人,好生离去吧。征兵一事若无皇上手谕,谁人敢行?”

    党世雄千恩万谢,诺诺而退,急忙拿着书信去牢里救了牛邦曦及党世英二人出来。那牛邦曦在牢里呆久,一幅吓破了胆的憨傻模样。党世英被打破了的面皮,至今未曾痊愈。二人垂头丧气的跟着党世雄离去。

    党世雄因见他二人在牢里受了罪,就找个酒店先请他二人吃酒。那牛邦曦本是滴酒不沾之人,此时也因胆丧喝起酒来压惊。那边党世英素来爱酒,只是没命的猛饮。酒过三巡,牛邦曦和党世英皆大醉起来。那党世英将酒盏摔到地下,直摔的各个粉碎,党世雄急忙劝住。

    党世英怒骂到:“狗屁经略相公!胆敢将老子下牢!定要与他没完!”

    那边牛邦曦则忽然大哭起来,吱吱呜呜的哭道:“我这番是倒了霉了,我可是不容易啊!那姓种的以后别范在我的手里,否则叫他好看!”

    这时身边酒客及酒家早听到他二人口口声声的骂着种师道,心想经略相公如何会范到你那蠢贼手中?老种经略相公又在此间最受爱戴,众人早上前来指责他三人。

    那酒家说到:“客官为何辱骂经略相公?若是这般,且趁早离开本店,小店恕不招待!”

    众人也都说对,齐声指责三人,党世雄只得连连赔罪。那边党世英听了大怒,一拳打翻了酒家,掀翻酒桌,挥起拳脚就向酒客打来。

    党世雄急忙拦住喊到:“哥哥休要再闹!此是种师道的地界,你这般厮闹,岂不是要再被下牢!”

    那牛邦曦和惊弓之鸟一般,听了下牢二字急忙嚷道:“我不要下牢,快跑!”

    说罢那牛邦曦一溜烟的抱头鼠窜,那党世雄见状急忙扔下酒钱拽着党世英追牛邦曦去了。党世雄引着他两人火速出城,直奔高俅大军而行。

    经过多日跋涉终于见了高俅,党世雄将此事说明与高俅。高俅听罢不喜,心想这李伯暄竟出些馊主意,这牛邦曦与党世英分明就是两个蠢材。如今也是无可奈何,只得继续行军,因此大军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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