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少年情怀，总是春
“吱呀！”
正午，扛着镔铁棍的庄纹推开了小院的大木门。
他刚在悬崖边练了一上午的龙拳，用木桶浇了个冷水澡，换了身干爽的衣裳，此刻神完气足。回来等于庚辰几个一同去吃午饭。
李英浩愁容满面的踏出房门，叹了口气。已经一个月了，他除了能感受到灵气，并在洗尘珠的帮助下将其引入体内，洗经伐髓之事毫无寸进。
“山雨哥，你回来了。”李英浩看到坐在椅子上精神抖擞的庄纹，心里又是一叹。
秦雨婷和于庚辰人家那是天才，暂且不提。庄纹除了能吸灵气的秘密尚未解开，自身天赋并不比自己强，可现在看来，人家也比自己强出一大截。
“英浩你怎么了，心情不大好？”庄纹看出他心情不顺，出口问道。
“唉，还不是修炼上的事，一点成效也没有。”
庄纹没有接茬，他不想说没用的废话安慰他。
“吱呀！”一身白袍英俊潇洒的于庚辰风一样冲了进来。
“山雨哥，英浩，我突破先天了！”于庚辰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到李英浩愁苦的面容。
庄纹听罢很开心，他用力拍了拍于庚辰的肩膀，“好样的庚辰，你真棒！哈哈！”
秦雨婷也回来了。初秋不算凉，她一袭清爽的白裙，露出截纤细的小腿，脚蹬一双鹿皮小蛮靴。衣衫虽旧，但丝毫掩不住她照人的容光。
“雨婷，我突破先天了！”于庚辰最近极其喜欢显摆自己，他渴求一种存在感，迫切的需要别人的目光。
秦雨婷露出鼓励的微笑，伸出了洁白的大拇指，“真棒！”
于庚辰因这一句话心中欢喜难禁，一路上挂着笑容，魂都不知飞到哪去了。
……
张昊孤身一人走在去饭堂的路上。他自从上次得了教训，又被父亲臭骂一顿，自己也思索良久。
耳朵上留下的疤痕这辈子是去不掉了，他恨呐。但恨有时也能转化为动力，半月前，他也突破了先天，今日闲极无聊，虽已辟谷，仍想来饭堂转转。
不料冤家路窄，到了饭堂门口，迎面而来的那四人不正是让他整日魂牵梦绕的由头。张昊踱着四方步走上前，冷哼一声道：“呦，我道是谁呀！”
他站在门口斜眼一瞥，全是不屑与挑衅。
于庚辰正愁没有表现的机会，此刻暗喜。他抢上几步一把朝于庚辰撞去。
“砰！”两人灌注真气的一撞，各自退了几步，张昊惊讶的抬起头：“你也突破了先天！”
“那是自然！”
庄纹上前拍拍于庚辰的肩膀，“走吧庚辰，和这种人争没什么意思，我们进去！”
“你们不要嚣张，半年以后的大试，咱们见分晓！”张昊见无便宜可占，撂下句话，转身便走，准备去找在后山闭关的一位师兄。
这位师兄叫欧阳诺，五年前的大试他就是前三甲，只是比试时留下的伤势过重，导致妖域的历练成绩太差，这才无缘缥缈宗。
他是张景当年的弟子，和张昊一向交好。
……
“雨婷，半年以后的大试，你参加吗？”正吃着饭，于庚辰问道。
秦雨婷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此刻又不好不回答，便将食物细细咽下，这才开口道：“我还不清楚，不过师傅叫我参加。”
“太好了，我也参加！山雨哥，你呢？”于庚辰很高兴。
“你们要是都参加，我当然也去！”庄纹回答道。
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李英浩。感受到这目光，李英浩咽下饭菜，叹了口气：“照我这修行的速度，到时我给你们加油。”他垂下头，丰盛的饭菜有些食之无味。
……
“山雨哥，我是不是太没用了。”李英浩的小屋里，他垂首道。
“你没有，修行的天赋不是我们自己决定的，这不怪你。”
“我有时候都想放弃了，不如弃了这弟子的身份，回家务农，也比这有意义得多。”
“可你甘心吗？我们好不容易脱颖而出，离开了黑山村。”
“我怎么会甘心，我爹是个酒鬼，我娘这辈子就我这一个念想，我灰溜溜的跑回去，只怕她老人家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我已经够努力了山雨哥，我知道我天赋差，不想拖大家的后腿，每天十二个时辰，我有一大半都盘膝坐在床上，可这该死的经脉，它一点反应也没有……”李英浩捂住脸，声音有些颤抖。
“山雨哥，我怕，我怕等你们都到了先天，到了凝丹，甚至去了缥缈宗，我还坐在这间小屋里洗髓，我身边的朋友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我被抛在这里。直到有天我被清出师门，一事无成，回到家乡继续务农，也和父亲一样，变成一个老酒鬼……”
庄纹看到李英浩指间流下的泪水，他能体会这种心情。
他只是个十一岁的少年，却要承受这种压力。
“你知道，我的身体有些奇怪。我有一个秘密，没和你们提起过。”庄纹做下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并没有经过饕餮的同意。但饕餮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插言。
“英浩，我能帮你。”
就像快要溺水而亡的人眼前出现了一棵救命稻草，李英浩抬起头，眼中是难以置信的惊喜。
“这涉及到我最大的秘密，你愿意为我保守它吗？”
李英浩擦干脸上的泪水，愣了一会。他看到庄纹闪亮真挚的双眼，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山雨哥，无论你的秘密能不能帮到我，我一定会像保护我的生命一样保护它。”他握紧双拳，做下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承诺。
“好，跟我来！”
……
悬崖边，今后变成了三个人。
李英浩不曾习武，龙拳对身体要求太高，他练起来十分吃力。
但当一个下午过去，他发现自己排出的汗渍竟然带着体内的杂质，狂喜席卷了他的心头，他像疯了一样跳了起来，喜极而泣。
……
晚饭后，庄纹的房间。
“山雨哥，你喝不喝水，我去给你打水。”李英浩殷勤的看着庄纹。
庄纹摇了摇头。
“山雨哥，我给你扫扫地吧，你看这都落灰了。”李英浩用手蹭了蹭地面，说道。
庄纹皱起眉头：“英浩，你不用这样，弄得我好不自在。”
“没事，山雨哥！我不累，我高兴！哈哈！”
“梆梆梆！”虚掩的房门被推开，露出了秦雨婷的身形。
“说什么呐，这么开心？”
几人聊了一会，李英浩便回屋休息了，他今天可累的够呛。
“山雨哥，这几日师傅都是监督我修炼，我只偷偷攒下了这四块灵石。”雨婷将包裹放在桌上，轻声道。
“雨婷，谢谢你。”
可能庄纹的声音太过真诚深沉，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屋内陷入了沉默。沉默的二人世界可能有点尴尬，她感到有些拘谨。
灯光下秦雨婷的小脸红的像只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庄纹渐渐看得呆了，小心脏咚咚直跳，他从不知道世间还有这样一种感觉，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山雨哥，那个，没事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秦雨婷越发觉得浑身不自在，起身道。
“呃，好……”庄纹回过神来，脑海中却有个声音提醒道：“小子，你要送的东西呢，费尽口舌跟老夫求来，就这么忘了？”饕餮的声音带着笑意。
“对对，雨婷，等一下等一下！”他从床下拿出一个薄薄的小本，塞到秦雨婷手里，轻声道，“有些事我将来才能向你解释，这个本子是我手写的，你拿回去看看，相信会有帮助，看完记得烧掉。”
秦雨婷接过小本，压下满心的疑问，出门回了房间。
小本上是饕餮无数年来对吞噬这种能力的感悟，这个世间，无论什么能力，都需要磨练才能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