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是古老的法则，如今时代进步，范雄很快收到银行的短信——四百万到账了。
“我叫范雄，光华区少林庙大痴方丈真传弟子，本庙大门随时为武当的朋友敞开！”范雄笑道，目送一众枪手灰溜溜离去。
他得意洋洋对林燕呢说：“走，师叔又发了笔小财，带你买包包去！”
林燕呢嘟嘴道：“现在十点半啦，商场都关门了，下次再买吧，师叔，你要记着哦！”
“这么晚了啊……你回宿舍还来得及么？要不，师叔带你去开房吧，咱们这次住五星级的宾馆！”
“师叔，你知道的，人家只要做那个，马上就会死掉……”
“唉，我还是骑车送你回学校吧！”
……
铁帽胡同尽头金丹武馆，一座偌大的四合院，此时灯火通明异于往日。
馆主王道一跷着二郎腿、副馆主李道三正襟危坐。其余人笔直站成两排，议论纷纷。
“这个月奖金没啦！”
“铲平少林庙，叫他们十倍偿还！”
“都怪许师兄轻敌，连累大家……”
“那小杂毛是少林圆字辈弟子，这波我们输得不冤啊！”
“铛！”一枚铁胆落下，与王道一手中另一枚铁胆相撞。弟兄们瞬间安静下来。
“吵什么啊？你们说了半天，谁知道少林庙在哪？庙里有多少明劲武者？多少暗劲高手？”王道一厉声道。
众人面面相觑，都答不上来。
李道三温和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刚才问过道上的兄弟，这个范雄够狠，前几天刚刚打过少林的同门。不过，他这个少林庙很有水分，道上没人听说过，我估计也就是个西贝货，不然谁会取这样的名字？”
王道一道：“没有背*景，想靠蛮力在帝都闯出名堂，哼哼！刚才谁说‘铲平少林庙，叫他们十倍偿还’来着？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办吧！”
……
文学院女生宿舍里，林燕呢靠在床上，四人的宿舍，此时就她一人在。
闲着无聊，她拿出那根捡来的震棒，撕下包装，一按按钮。
“嗡嗡——”震棒不规则地旋转震动，声音和手机震动很像。晶莹剔透的棒身，时时闪烁道五颜六色的光。
——一点都不好看，也不好玩。霓虹国真是变态，发明这种玩意，半点用处也没有……林燕呢对它嗤之以鼻。
忽然，有人拿钥匙开门进来——是室友小竹竿回来了，手中提着大包小包好几袋。小竹竿本名赖修竹，长得又瘦又小，同学们因此都叫她这个外号。
林燕呢把震棒关了，关切道：“好几天都没见你回宿舍，最近在忙什么呢？”
小竹竿脸上微微一红，并不回答，抢过林燕呢手中那根，问道：“这就是爱情动作片里的那玩意啊？”她捣鼓了两下，棒子再次启动，嗡嗡作响。
林燕呢挤眉弄眼道：“是啊！你喜欢玩就送给你吧，刚拆开包装呢。”
谁知小竹竿却说：“我有男朋友啦，用不着这玩意。”
林燕呢大吃一惊，小嘴圆张。她这才发现，小竹竿脸色比往日红润不少，藏在厚厚镜片后的眼睛似乎在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你谈恋爱啦？对方是我们学院的还是外院的啊？”林燕呢连问两个问题。
小竹竿低垂着头，羞涩道：“他是对面水木的，学建筑的。”
林燕呢恍然大悟：“哦，就是上个月和我们联谊的那个土木工程系的，那个有点胖胖的男生，当时人家邀请你跳舞，你还推三阻四，怎么这么快就被他俘虏啦？”
小竹竿脸上笑意更浓，坐到床边：“我跟你讲，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林燕呢赶紧点头：“你快说，快说嘛！”
“事情是这样子：礼拜一那天晚上，他来这边和我一起晚自习。自习到十点来钟，我们俩又在无名湖边散步。散步散到快十一点钟，我忽然想吃烧烤，我们吃完烧烤他送我回宿舍。谁知道值班的是那个最凶的吴大妈，我怎么敢叫她开门，于是……我们俩就去开房了。”
“开房感觉如何？今天礼拜六，你们新婚燕尔的，干嘛急着回来啊？”
“我先回答第二个问题吧，这几天在外面住，花了好多钱，他都找人借了一千花完了，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也快没了，所以只能回来住啦。至于开房的感觉嘛，我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渐入佳境。”
“哎哟，渐入佳境啊？为这个词，请我吃饭吧！”
“凭什么啊？我都这么穷了，你这敲榨我？”
“因为你不守妇道，竟敢勾搭对面的水木理工男，上演当代的《罗密欧与茱丽叶》！你不请客，我就把你的丑事写大字报，贴满文学院！”
“燕呢，你好狡猾，在下输了，我请！”
两人嬉闹一阵，关灯睡觉。
现在连一向沉埋于故纸堆中的小竹竿都拥有了自己的汉子和爱情！
以后多数的夜晚要一个人睡一间这么空旷的寝室了！
林燕呢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难道真的要抱着这根会动的棒子度过每一个空虚寂寞的夜晚？
有没有可能找一个男生，谈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
没有可能！
除非，他禽兽不如……
师叔他曾经禽兽不如，都怪医学院那个老女人治好他，现在他也变成禽兽了！
……
第二天早上，寒潮忽然来袭，帝都陷入秋风萧瑟中。
王思棋开车载范雄到北影片场。徐老怪竟然站在门口等待，一看范雄进来，就叫所有人开工。
四场戏连着拍，忙到傍晚，终于把范雄的戏分全部拍完。梁飞镖与华武都躺在医院，李虎只能亲自上阵，指挥小弟布置道具、吊威亚。
坐在夕阳下面，徐大导递来一支古巴雪茄，给范雄点上。
范雄受宠若惊，问道：“导演，你这么客气干嘛？”
徐大导叹息道：“你武功这么好，打得又漂亮。只是你把武术组两位同仁都废了，要不是虎爷能顶住，所有武戏都开不了工！现在你的戏份都拍完了，你的工钱也结给你了……”
没等徐大导说完，范雄打断道：“导演，你不用再说了。拍戏没多久，钱没少赚。总之一句话，多谢赏识！以后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后会有期！”
徐大导苦笑道：“你别急啊，听我说完。我听说子丹正在拍一部民国武侠片，要不我帮我说说？”
范雄有点意动，但又怕给徐大导添麻烦。
忽然手机响了，是八贝勒打来的：“小范同志，你有新任务！你看明天什么时候方便来一趟？”
“好，我明天一早就过来。”范雄挂了电话。
他顿时眉飞色舞，得意洋洋道：“导演，我刚才接了个新活，恐怕一时半会没时间拍电影了！”
反正暂时不缺钱花，不如专心做几个组织交予的任务，争取早日转正，成为龙组有编制的特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