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心死掉了,就像是他作为狂野猎犬的身份一样。像是一条狗一般的死掉了。
非但是死了,就连尸体也被破坏。头颅被砍了下来钉在了广场中央的石柱上。躯体则被扔给了野狗,被啃得只剩下残缺不全的骨头。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帝具也被人夺走了。
也罢,死了就死了。反正整个帝都最不缺的就是死人。他原本就是海盗,现在完蛋了也可以算得上是罪有应得,省下了一些审判费用不说,许多见不得人的档案也可以就此销毁,不再作为隐患了。
但是,帝具失落可是不是一件小事。而这一事件的重要性,也要远远地凌驾于炎心的死讯之上。就在这同一天里。帝都守卫队便在猎犬们的指使下封锁了帝都城门。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阵血雨腥风。
…………………………
塞琉·尤比基塔斯,在之前的一系列对夜袭杀手的行动中立功升职成为了帝都守卫队的队长之一。她曾经凭借着帝具使的身份而压了其它的守卫队长一头。然而,在从官面上一直支撑着她的桑格雷家族垮台之后,她的处境也逐渐的变得不利了。
原先那些对她一直很巴结的下属变得懒散,原本很照顾她的守卫队总队长也变得态度冷淡。到了现在。即使是正常的公务,在执行时也会受到阻碍。
比如说,这一次的帝都封锁行动。
当塞琉收到了命令,拿起装备准备出发的时候,一群猎犬的下属人员便将她拦在了门口。
“很抱歉,您不能够离开这里。”为首的猎犬看似恭敬实则冷淡地说着,他堵在塞琉面前,身后的一帮彪形大汉便将出去的门给挡了个严严实实。
“谁让你们进来的。”塞琉抬起头,面带不满。“看门的人都去干什么了?不知道要执行公务吗?”
她脚边的小比也不满地抬起头,对着这些不速之客低声咆哮着。
“请不要误会,我们正是为了公务而来。”为首的妨碍者不着痕迹地向前走了一小步,仿佛全然没有看见那个表露着不满的犬形傀儡一般。
“有证据表明,您和六日前夜宴之变的涉嫌者之一的前帝国子爵,刑场长官,艾莉亚·圣格雷瑞女士之间存在着某种不透明关系。因此,在执行与该案件相关的抓捕工作时。您应当按例回避。”
“圣格雷瑞女士只会是受害者!”塞琉皱起了眉头。“她和那帮地老鼠之间有着血海深仇,根本就不可能和夜袭杀手团同流合污!你们怎么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猎犬们极不礼貌地打断了。
“这话您应该去和法务部的先生们去说,或许他们会改变已有的结论也说不定。但是现在,请您乖乖呆在这里。”他做出了最后的威胁,随后便稍一欠身,带着那一大堆随从人员退到了门外。
“除非,您想要违背律法。踏着我们的尸体走出去。”——他是这么说的。
这一句话,可谓是击中了塞琉的死穴。
她是绝对不会公然违背帝国的律法的,而在不违背律法的情况下,便只能无奈地选择退却,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面。
这或许算是某种变相的软禁,按理来说一名帝都的守卫队长不应该遭受这等待遇。但既然是符合司法程序的软禁,那么对她来说便是绝对的有效。
她能够做的,也就是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轻轻地叹上一口气。
“可不要被抓住了啊,克苏拉。”
她的视线仿佛不经意般地掠过房间角落处的一个档案柜。如果能够从足够近的距离观察的话,那么便能够清晰地分辨出档案柜的边缘处有着不久前才开合过的磨损痕迹。而在她身旁的矮几上,放置着的待处理文件数量也貌似略微地多了一点。
这代表着什么呢?
什么也代表不了。
塞琉毕竟是帝国境内为数不多的帝具使之一,在对夜袭的一系列行动中,帝具使们原本被忽视,被遗忘的强大破坏能力也逐渐地被现有的帝国上层们所重视。所以,在已经决定撕破脸来执行某些强制性的行动之前。帝国境内帝具使们将会得到充分的尊重。
而对于任何一名帝国官员来说,即使有着合法合理的正当理由。对其所在的办公场所或者私人空间进行搜查依旧是等同于开战一般的冒犯。除非是朝堂是的博弈已经分出胜负,否则这样的指令决计不会得到执行。
而现在,想要对付塞琉的某些人很明显还没有准备好。
那么,这些猎犬的下属成员自然便也不会自作主张地越过这条线。
至于塞琉自己……艾莉亚很早就已经教会了她正义和律法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这一事实。在两者产生冲突的时候,她自然会有所抉择。
只是,这样的局面又能够维持多久呢?失去上层盟友的情况下,她被逼入绝境也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之后该怎么办才好呢?”塞琉心想着,逐渐陷入了沉思。
她肯定不知道。在帝都的内侧,那座曾经是官员的宅邸而现在是被冰封的活火山的最终央。一块苍白的冰岩上悄然燃起了一缕漆黑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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