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步子进了陈家府邸,刚一进门,我本想嘲讽一句,“哟,不是不让男人的猪蹄子进来吗?怎么..”可是我话到嘴边,却发现里面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对。那为首的女子等我脚全部迈进来了,迅速就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那站在墙壁上的十多名女子也是从上面跳了下来,偷偷摸出了弩机,拉紧了旋钮,上面的弩箭闪烁着森然的寒芒。她们都目光警惕甚至带着怒意地望着我,有意无意地把我包围在了中心,仿佛只要我做一丁点出格的举动,就会直接被射成刺猬,那在门口迎接我的女子往那府邸深处指了指,“老大在里面等着你,走吧!”
我眉头一皱,不过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我还是沉稳地迈着步子,慷慨赴死一般朝里面走去。淡淡的檀木香混杂着一股浓烈到格格不入的香水味充斥着我的鼻腔,我哼了哼鼻子,穿过了在树木掩映下,斑斑点点细碎阳光投影下的小径,来到了正门大院,此时一个黄色大波浪卷发,身披火红色长袍的女子正在喝着葡萄酒,我旁边的女子一个闪身掠了过去,躬身抱拳道:“老大,鹿火火,我带来了!”
听到这个女子的话,陈松越脑袋一转,一抹寒芒骤然与我的目光交织在了一起,她直接摔碎了手中的高脚杯,冷喝道:“就是他,给我拿下!!”
我瞳孔一缩,没想到这个家伙之所以没再门口把我拿下完全不是因为气消了,只是因为没有确定我的身份,现在我倒是成了瓮中之鳖,插翅难逃,但说实话,这些人也奈何不了我,我深吸了一口气,这些女子娇喝一声,从手中摸出了钢铁藤鞭,往我身上缠绕而来,我没有躲闪,这次是为了办事,必须得让对方先看到我的诚意,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对方不威胁到我的生命,我就绝对不还手。
钢铁藤蔓将我的手臂,双腿牢牢捆住,上面的荆棘刺破了衣服,我的身体瞬间沾染上了一堆血污,殷红的鲜血顺着我的肌肤缓缓往下淌,那荆棘也是做的,攀附在身上,宛若被万只虫蚁撕咬,又痒又疼。陈松越一时有些不解,她虽然生气,但是又不傻,她知道自己多半留不住面前这个小子,最多给他点教训,可不曾想到他竟然压根就不反抗,她平日里虽然大大咧咧的,可是毕竟是女人,真要见血,还是有些害怕,因此,在那钢铁藤蔓再一次勒紧了一些之后,她忽然摆了摆手,轻声说道:“你们几个,先把他放开。”
那手下的数十名女子以为自己听错了,皆是诧异地抬起了头,陈松越柳眉一蹙,加大了些音量说道:“我说,先把他放开。”那十几个女子有些不情愿,但是老大的话怎么能不听呢,她们缓缓松开了钢铁藤蔓,我粗重地喘了口气,因为疼痛而不自觉地抽了抽嘴巴,胸口的斯巴达之心一抹红光掠过,开始慢慢吸收血腥之意同时修复起我的伤口。
陈松越贝齿紧咬红唇,竟然有些纠结,她望着面前一片血肉模糊的男子,以及空气中淡淡弥漫的血腥味,汉眉一拧,冷声说道:“你,你来找我做什么?”我强忍住手臂传来的剧痛,对着陈松越拱手说道:“我想要看一看端木博进监狱之后端木家族送到你这里的东西。”
“端木博?!”陈松越声音忽然拔高,一对粉拳猛然紧握,两道凌厉如同刀锋的目光直射在我的面门,厉声问道:“怎么,你要打听那个老家伙的东西干嘛?”我勇敢地迎上了陈松越的目光,如大臣觐见直言劝谏不惧祸痞般大义凛然地说道:“我是为了让sincere星球变得更好!”
“哼?就你,就你们男人?除了会玩弄女人,还会想其他的事情?”陈松越冷哼一声,极为不屑地撇了撇嘴巴,那目光仿佛在看待一个傻子,我心头微微凛然,这个拉拉会的人,对男人不只是恨,那简直就是绝望两个字啊。我眉头一皱,还是硬着头皮抱拳说道:“陈松越,我拿这些东西是真的有急用,请你给我,要是我能找到一些有用的,说不定,还能让你的父亲重见天日!”我一时心急,便是脱口而出,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肯定说错话了,陈松越脸色骤变,先是一怔,转而立马变成了一个阴沉到能滴出水来的脸色,“谁,你说谁是我的父亲!!”
“我....”我望着那仿佛能把我千刀万剐的凌厉目光,话到了喉咙管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你给我滚吧!!”陈松越一指门口,杏眼一瞪,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内院的房间,我还想要在说些什么,奈何陈松越已经下了逐客令,那些守卫在旁边的女子也是举着弩机,逼迫我离开陈家府邸,我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暗暗地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心说,自己怎么这么嘴欠,眼看陈松越就有些动摇了,哎。
心头这般想着,我宛若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肩膀,慢慢地走出了陈家府邸,我刚一出门,耳朵就又被周围喧闹的嚷嚷声给堵死了,看着宛若墨海一般人头攒动的街头,我心头烦躁,加快脚步,迅速离开了端木家族的中心地带。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折腾了一天,却是徒劳无获,我懊恼地耷拉着脑袋,宛若一只落水的小狗,抬头望着那暮色温柔的天空,此时我已经渐渐远离了主城区,来到了一条偏僻的乡间小道,周围是窸窸窣窣的蝉鸣,此起彼伏,让人听了心烦,我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正琢磨着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突然心神一动,双拳能量暗暗萦绕指尖,我停下了脚步,冷声说道:“既然来都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呢?”
远方的槐树下,一个拉长的影子若隐若现,不一会儿,便是现出了一个人影,人影背着一个挎包,披散着大波浪黄色卷发,我愣了愣,本以为又是个什么杀手,没想到,竟然是才见面不久的陈松越。“是你?!”我眉头一挑,有些惊讶,这个家伙才把我驱逐走,怎么现在又反过来跟踪我了?
陈松越没有说话,直接把大挎包狠狠地丢在了地上,樱唇微张,轻声说道:“你想要的东西,都在这里,能,能救我父亲,就,就救吧。”说完,她也不待我开口,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夕阳的余晖里面。我错愕地望着面前的大挎包,心里是又惊又喜,看来这妮子还是惦记着她父亲的,虽然父亲坏事做尽,但毕竟还是她父亲,刀子嘴,豆腐心啊,自己这回还真是赌对了。
我拍打了一下大挎包上面的灰尘,心中兴奋,便是大大咧咧地靠坐在那棵槐树旁边,打开了挎包将里面的东西给一股脑抖了出来。里面东西并不多,一共也就三样物件,一个卷轴,一颗红宝石,还有一个漆黑的手机。卷轴摊开法家铁保的真迹《惟清斋帖》,笔锋苍劲有力,一看就是好东西,那颗红宝石,晶莹剔透,同样价值不菲,不过,跟我想要的线索却是半分瓜葛也没有。
我有些失望,最终将目光定在了那个漆黑的手机上面,手机是智能机,但这设计着实让人很无语,我上下打量了这个手机,嘴角兀自呢喃道:“我记得,那端木博好像说过把他和独孤汉文的对话录了音,若是能保存录音的话,也就这个东西可以做到了。”我把手机开了机,却是很无语的发现这个手机竟然要密码,我试了几次,毫无例外都错了,也不敢继续尝试了,免得手机直接锁屏,我缓缓吐了口气,痛苦地挠了挠脑袋,这陈松越一看就是手机都没打开过,更不可能知道密码,如此说来,那不还是得去找端木博吗?
我的脑袋有些发胀,这一个接一个的麻烦事如同乱麻一般缠绕着我的思绪,我轻叹了一声,抬头望向那已经星光点点的天空,决定今晚回鹿家大院看一看。打定主意,便是化为一道血影,朝着郊外的鹿家大院闪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