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赤建立金国后共修了三座都城,第一座是赫图阿拉城,又名兴京;第二座是辽阳,又名东京;第三座是沈阳,又名盛京,史称关外‘三京’。
凉风习习,明月弯弯,杨乐独自行走在盛京的街道上。
夜已深,路上行人很少。尽管现在是阳春三月,但在关外还是很冷的,尤其到了晚上。杨乐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使自己暖和一些。看着前面不远处的那座**,深呼了一口气,走上前去。
都说花酒果子,意料中事。而在一个‘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青年心里,这种地方是万万来不得的。但杨乐确实没有想到有什么地方会比**更容易打听到他所需要的情报。所以,他毅然决然地来了。
“吆。两位爷,快里面请。”**子招呼着过往的客人。
杨乐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看悬挂在头顶处的那块招牌,‘梦红楼,嗯…听起来蛮有诗意。’他赞了一句,甩了甩衣袖,装作一位书生潇洒地走了进去。
进得大堂,楼上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杨乐猜到肯定是那些姑娘们冲到这边来看自己,赶紧低头掩饰脸上的尴尬。虽说他去过两次醉乡楼,但那里毕竟是歌楼,而这里是真真切切的**。
随意扫视楼内大堂几眼,杨乐脸上的表情虽然平静如常,心情却有些惊愕,他发现这家**和一般的**极不一样,风格和做派很像醉乡楼,外面看着热闹欢腾,里面却是清静优雅。但他打听过了,这里确实是盛京最有名的**。
大堂内案几明亮,丝竹清盈,中间的舞台铺着红毯,几名腰身袅婷的女子正在拨弄琴弦,神情专注于乐器,清丽的眉眼间一片温柔。台下许多人喝酒品赏,却无一人大声喧哗。
一个小厮走了过来,轻声询问杨乐需要些什么。杨乐捏捏袖中的银袋,暗自猜忖从独眼龙得来的几十两银子大概在这里儿也玩不了什么,况且还有朱薇临走前的严重警告,暗叹了一口气,他便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张桌子。
一壶清酒,两盘瓜子,四碟甜酥,冷热毛巾各一个,即便是盛瓜子壳的垃圾桶也是一件极精美的青花瓷器,上面点着红梅,十分漂亮。所有这些加起来,直接让杨乐掏出了四两银子。难道这就是贵族人所过的奢侈生活?花了四两银子,他确实有些心疼,因为他知道四两银子足够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生活开销。
酒喝了两盅,果子吃了几粒,舞台上的丝竹换作了舞蹈,轻衫下裹着的胴体随乐声旋转跳跃,举手有白色呈现,投足有线条紧绷,先前一片清静的大堂气氛也随之变得暖洋洋暖昧起来。
杨乐正独自享受着美好时光,这时,从楼上走下一位婢女,来到他身前,轻声说道:“这位小公子,华夫人有请。”
杨乐一阵错愕,之后紧张起来,“谁邀请我?”他心里立刻想到,难道是某位美女**难耐,看到他无人陪伴,想和他那个?
“是我们的华夫人想跟您说说话,她在二楼,请跟我来。”小婢女率先在前面引路。
杨乐带着忐忑的心情,跟随着小婢女的脚步,来到了二楼的一处房间。
“公子,里面请。”小婢女打开房门,示意杨乐进去。
杨乐提了提了腰带,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他早就想好了,要是个美女,他就坐下聊聊天;要是个恐龙,他扭头就走。他相信既然第一次他能遇到陈圆圆,那么这次他的运气也不会太差。
当小婢女掀开珠帘之后,杨乐登时愣住了。他看到的是这样一位老夫人:一头银发盘于头顶,上面插着三根金钗。一脸皱纹被脂粉覆盖,但眼角的鱼尾纹清晰可见。眉毛粗长,眼神和蔼可亲。她的身材保养得挺好,穿着一身丝绸锦衣,手里拿着一根龙头拐杖,显得雍容华贵,气势不凡。
杨乐盯着老夫人看了片刻,觉得有些不礼貌,拱手说道:“杨乐见过华夫人!”
“嗯,还不错,懂礼貌。”华夫人拿起茶壶轻轻压了一小口,接着问道:“你是哪家少年?今年几岁了?”
“我是个孤儿,今年十一岁。”
“噢,无父无母,是个可怜的孩子…”华夫人脸色变得慈祥起来,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水,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接着脸色一肃,说道,“按照年龄,我足可以当你的奶奶,今天我以奶奶的身份好好和你说说,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销魂蚀骨之地,这里是堕落毁灭之地!你如今连毛都没长齐,却来这种地方厮混?以后如何是好?…”
杨乐一上楼就被一顿批评教育,搁在谁心里都不好受。但杨乐心里清楚,华夫人是真心为他好。一位素未平生的老人,肯批评教育他,让他走上正道,很值得尊敬。所以他忍了下来,没有丝毫反驳,站在那里低头听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茶水喝完了,还是说得倦了,半个小时后,华夫人终于停了下来。“今儿我说的话,你可都记下来了?”
“记下了!”杨乐违心回答,其实他的心早就飞走了,他一直在想朱薇是不是已经安全到达了锦州,巧匠刘巧到底在什么地方。
“记下了你就可以走了。”华夫人示意小婢女送客。
杨乐转过身去,刚想走,忽然想起今天来逛**的真正目的,于是停下脚步,转回身去,拱了拱手,说道:“华夫人,实话说,杨乐今天来不是为了寻乐,而是为了打听消息。”
“奥,是吗?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华夫人教训的是,杨乐确实不该来这种地方。”
“嗯,不错。是个好孩子。说说吧,你想打听什么消息,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我想打听一个人。”
“谁?”
“巧匠刘巧!”
当听到刘巧的名字时,华夫人一阵失神,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任何人比她更了解刘巧这个人,因为那是她的丈夫!
“不知道华夫人听没听说过此人?”杨乐看到华夫人默不作声,又追问了一句。
“你到底是什么人,找他做什么?”
“听华夫人的意思,您是认识他了?”
“当然认识,因为他是我丈夫!”
杨乐顿时一惊,没想到华夫人竟然是刘巧的妻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你究竟找他做什么?”华夫人显然很在意刘巧的安全。
“我这里有一支镖,想知道他当年是给谁制作的!”知道了华夫人的身份,杨乐也不瞒他,从怀里拿出流星镖递给华夫人。“这只镖是杀死我妹妹的母亲的凶手留下的,我想找到他。”
华夫人知道了杨乐的目的,点点头,“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他的地址,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出了任何事,都与他无关!”
“杨乐明白!”
“甲巷胡同48号。”
“谢谢华夫人!”
“不要谢我,我是看在你即可怜又懂事的份上才告诉你的,但你永远记住,不管你是大明朝的什么人,你们要是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就拆你们大明一座城!”华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相当霸气威武。
杨乐浑身一震,他强烈地感觉到了从华夫人身上传递出来的对大明朝的深深敌意。
这么多人对大明离心离德,崇祯想要保住大明,太难了!杨乐暗叹一声,对着华夫人鞠了一躬,退出了梦红楼。
过了几分钟,一名小婢女从梦红楼出来,背着杨乐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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