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请饮下此酒,从此以后你我两不相欠。”
“落花飞舞,是美景是零落,不过当时人心境。”
“现在石料在我家公子手上,有本事你抢呀。没本事就赶紧走远一点,别妨碍我家公子欣赏好石料。”
“九妹妹,如果浩劫没有降临,我们就私奔吧,找一处山好水好景好之地,就像今天这样生活,你觉得好不好。”
“……”
无数画面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托月一下子承受不住太多的记忆。
痛苦得不可抑制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参叫,人也猛一下从床上弹起来,用力地大口大口喘气。
托月上的衣服全都汗水打湿,额头上也全是汗水,把缠在上面的纱布也打湿,让她感十分不舒服,就把纱布扯下来扔到旁边。
“姑娘,您又做噩梦。”
阿弥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托月浑身被汗水打湿,赶紧拿起布巾把她身上的汗水都擦掉,再迅速给托月换上一套新的里衣里裤道:“姑娘一睡便是一天夜,把奴婢都给吓坏了。还好你醒了,不然奴婢就回去找老爷给姑娘找大夫。”
“别走。”
托月拉着打算离开的阿弥。
这场梦让她什么都记起来了,心中却依然很困惑,自已明明已经献祭给双生天石,为什么现还好好地活着,还跟墨染尘成亲住进了墨府,到底是真的还是在另一个梦境里面。
再看阿弥和墨贝模样,现在应该是自已刚从青云山回应府那年,为什么时间会倒流呢?
还回到她初进府那年,只是生活轨迹跟原来完全不同,前面很轨迹都保留,唯一不同的是刚进府被指婚给墨染尘,并在同年八月成亲。
这个时候墨染尘还没有爱上自已,甚至可以是说对自已充满敌意和戒备,加上又是当年皇上指婚,对她冷漠无情也是情理中的事情,不过没关系,前世在献祭前就说过:如果有来世,一定会是我爱你多过你爱我。”
“姑娘,你没事吧。”
阿弥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声音大了会吓到托月。
总觉得自家主子被撞伤头后,变得跟从前很不同,之前说要嫁给六公子时一直很紧张,现在却是一派从容自若。
还有就是像藏了很多心事,对他们的态度也是既熟悉又陌生,忍不住出声打断主子出神,担心她想得太多又头痛,尤其是做梦时,还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怕阿弥生疑,托月微微一笑道:“没事,只睡得太久,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时间没有缓过劲来,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你去给我打盆水洗把脸,不然脑子总是昏昏沉沉。”
梳洗过,用过早膳,阿弥含笑道:“姑娘,奴婢听墨贝说,花园里桂花开了。刚用完早膳不如到花园里走走,看看桂花顺便晒晒太阳,总是窝在这潮湿的小院子里,人都给憋坏。”
“墨贝?”
“就是六公子打发来伺候姑娘,长得十分圆润的小丫头。”
阿弥兴奋地跟托月说了,从墨贝口中打探到的消息,连六公子的喜好都打探得差不多。
其实比起这些事情,托月更关心浩劫的事情,不知跟双生天石有关的事情有没有发生过,更不知道几年后浩劫是否还会发生。
现在找个人直接问,人家肯定以为她脑子有问题。
想出门到青云山一探究竟,目前恐怕还不行,没道理才成亲两天就往外面跑,不如找机会拿点东西试探一下,看看还有谁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那就去花园走走吧。”
见主子答应了,阿弥自然高兴,赶紧拿来披风给托月披上。
两手麻利地系着带子道:“中秋已过,早上风露重,姑娘还要注意保暖,染上风寒可怎么办。”:
“你家姑娘什么时候这么娇嫩。”托月些怀念前世的生活,走到太阳底下道:“太阳真好,再过些日子应该可以去青云寺后山看枫叶吧。”
从前想哪玩,跟大夫人说一声便是,现在想出趟门怕是不容易,出门还得请示一大堆长辈。
果然阿弥听到马上道:“姑娘如今成了亲,以前的喜好怕是得改一改,不然别人会说应该没有家教,都成亲的人还老想往外面跑,看枫叶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走出萧索的庭院,托月无意间发现,门头上的牌匾居然是空白的。
回头对跟来的墨贝道:“为什么这座院子的牌匾上没有字,是以不住人,还是用来装别的东西。”
墨贝是个没心没肺的,托月问什么她如实道:“这里先前是库房,是六公子用来摆放各种大物件的地方,还说这里离后门比较近,搬进搬出比较方便。”
听完这番话,托月终于明白,自已为什么会被安排座院落。
忽然想起要试探的事情,淡淡道:“既然往后我住在这里,这院子必须得有外名字,不然不像话。”
回到房间,提笔写下两个字古体字道:“墨贝,你先把这个拿给六公子,就说是我给院子起的名,麻烦他找人帮我制成牌匾,顺便再帮我挂上。”
托月本想自已用剑刻上去,试过才发现内力只有前世的两成,在她眼里就是花拳绣腿,根本无法凌空刻牌匾。
目前连保住性命都有点困难,以后得多花点时间修炼。
墨贝把竹简翻来覆去看过道:“六少夫人,这真的是字不是符,奴婢怎么一个也看不懂。”
托月狡黠地笑笑道:“闻说你家六公子博学多才,学富五车,应该能看懂我写的是什么。”抬手顺顺墨贝的头发,递给她一碟点心道:“快去快回,回头六公子说过什么记得告诉我,我给你做好吃的。”
闻得有好吃的,再看看手上的点心,墨贝拿着点心和竹简往晚朝轩跑。
托月笑笑道:“阿弥,我们走,去看桂花。”
“姑娘,那两个是什么字?”阿弥跟在姑娘身边也有一段时间,还没见她写过这么奇怪的字体,忍不住好奇地问。
“再过几天,若是六公子不知道,我便告诉你。”托月神秘地笑知,能看懂那两个字的肯定是跟她一样,经历过那段被双生天石影响的过岁月,并且她熟悉的人,不然没有人能看懂那两个字。
就算是能看懂,也未必知道那个字意味着什么,以她现在的实力,只能静静等待结果。
晚朝轩书房,墨染尘认真看过两个字,熟记后递给墨衡宇道:“我自问对古文献的涉及也算深,以前看过的古籍更是多不胜数,却从未看过这样的字体。您说她是在考我,还是在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
墨衡宇把玩着竹简道:“或许有一个人会知道,我们可以把竹简送到他那,或许他能给我们答案。”
“兄弟说得这个人可是擎王?”
提到对古文字、文献造诣最深的人,肯定是当今皇上的弟弟擎王。
无论是多么古老的文字,到他面前都能直接说出个一二来,只不过他性情比较古怪,经常会说一些莫明其妙的话,让人觉得脑子有问题。
“擎王虽然性格古怪,又经常说些疯话,但这不影响他在考古史上的成就。”墨衡宇把竹简收好道:“我去向擎王请教也不是什么大事,左不过只他在耳边说些疯话。”
“墨贝,六少夫人在干嘛?”看到墨贝还在,便多问一句。
“回五公子,奴婢跟阿弥姐姐说花园的桂花开了,六少夫人现在应该花园散步,顺便看桂花。”
墨染尘想一下道:“你回去告诉六少夫人,门匾我会尽快找人做好。还有,你若发现六夫人有什么不妥,必得马上回来告诉我,不能被她用点心收买。”
“六少夫人挺好的,对奴婢一点也不生分,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奴婢留一份。”墨贝迟疑一下道:“六少夫人还说想去青云寺后山看枫叶,不过阿弥姐姐拦下,说六少夫人已经成亲,不能老往外面跑。”
“你可以介绍她到后面街道、菜市逛逛,我会吩咐人给你们开门。”
“是六公子,奴婢马上过去。”
墨贝走后,墨衡宇笑笑道:“我马上去找擎王,回来的路上顺便找人做牌匾……我还得你还是应该去见见九姑娘,府上的规矩你得跟讲一讲,以免她不小心触犯了府里的规矩,惹得母亲不痛快,更重要的是知己知彼。”
花园里,托月青衣白裙站在桂花前,长发只用丝带系着耳后的两撮头发,其余的随意散在身后,夹在衣袖裙裾间随风轻轻飘扬,飘逸出尘、清新脱俗。
这身棉布衣裙的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是三品官员家的女眷。
墨染尘正想走过去,就看到墨贝过来回话,他方才吩咐的话一字不落地说给托月听。
托月微微回过头道:“你们家公子有说,要找哪家店铺做牌匾吗?我可是很挑剔的,做的不好我可是不会挂。”
“六公子办事,六少夫人尽管放心。”墨贝马上夸赞自已的主子道:“六公子要么不做,要做肯定会做最好,六少夫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放心交给六公子做。”
“哦对了,六公子还说,六少夫人要是闷,可以从后门出去走走。”
“从后面出走走。”托月愣一下,想到后门离这院子近,忍不住问:“出了后门是什么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出去就直接是丰华街。”墨贝一脸认真道:“整条街都是做文房四宝生意,因为住在附近的人非富则贵,所以卖的是上好的文房四宝。奴婢瞧着六少夫人爱看书写字,需要这些东西可以直接出去自已挑。”
托月轻轻哦一声,墨贝继续道:“丰华街右边尽头是仪华街,上等的胭脂水粉、布料丝线都可以在那里买到。丰华街的另一头有一个小菜市,偶尔六少夫人想吃什么,可以打发自已去买食材回来做。“
“知道了,有空我再也去逛逛。”
眼下深秋将至,花园里也没什么花卉可看,托月随意走了一圈回房。
回去的路上,托月对墨贝道:“你去告诉厨房,中午不用做我们的饭菜,我们自已在小厨房做好吃的。”
“六少夫人,我们要自已做饭吗?”墨贝一脸为难道:“可是奴婢不会作饭。”
“我会呀。”托月取出一个小荷包道:“你一会儿带阿弥去一趟小菜市,把上面菜买回来,中午我给你们做。”
“哪有主子给奴才做饭的。”墨贝马反对,托月不以为然道:“没事的,我们院里人少,自已做饭不费什么事情,主要是府上的饭菜不太合我口味。”
到了小院门前,托月让墨贝带阿弥去买菜,自已一个人走进院子里。
蓦然看到背对自已,站在院子里熟悉身影,原本简陋不堪的院子因为他的存在,瞬间变得生机勃勃、仙气飘飘。
望着这个背影,托月鼻子不由发酸眼睛有些发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恨不得马上冲过去紧紧抱着他,好好地闻闻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现在她只能努力抑制自已,坐到院子中的摇椅上,闭上眼睛:“六公子今天特地过来,是要跟我划清划线吧。”
说着唯心的话很难过,看到他安然无恙站在面前却十分欣慰,最少她没有白白牺牲,现在她还无法做到坦然面对,把自已当敌人、充满敌意和戒备的墨染尘。
眼前忽然一暗,托月无奈地睁开眼睛,却看到墨染尘一脸惊喜的表情。
托月突然觉得自已今生,是不是错过什么重要事情,就看到墨染尘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道:“应托月怎可能会是你?你怎么可能是应家的九姑娘。”
想起他们前世相识的过程,托月故作平静道:“我原是外室养的,回府后在姐妹中排行第九。”
墨染尘蹲下身体看着托月的眼睛,忽然取出一块玉佩在托月眼前晃动,骤然看到玉佩托月心中猛地一震,这不是前世那块代表她身从的玉佩吗?
围剿轮回教时,她偷偷去看他,把玉佩留在他身上。
墨染尘淡淡道:“那天在山谷你离开时,不小落下了一块玉佩,现在算是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