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听着院内的对话,心想:“原来陈大哥家里也有很深的血海深仇。”再想:“自从离开‘三清山’后,怎么总是遇见有仇怨的人家?要知怨仇最终引致的只能是杀戮,可是杀戮之后,只能结下更多的仇怨,如此冤冤相报,何时才能真正方休?”他对这些仇杀实在有种说不出的反感与无奈,便向旁扭头示意:“我们回去吧。”
独孤原听那三爷爷指责陈天鹏‘贪恋风月’,便心思电转,脸上一红,但她现在却对另外一事更感惊奇,那就是院中东首桌上的木牌上所写,乃是‘罪首白啸天’五个鲜红大字。这时见无名示意要走,就假装不知他的意思。
三爷爷对陈天鹏很是爱护,这时道:“练武勤奋是好,但也不能躁之过急。”又道:“鹏儿,现在时候不早,你先回去休息吧.”陈天鹏虽嘴上说要练武报仇,但其实对习武的艰辛很是无奈,听爷爷肯放自己回去,暗自松了口气,答应一声,收剑出院。
三爷爷突的喊道:“镖射狗牌,三镖齐发。”陈天鹏本已走出,这时不假思索,反身甩手投镖,向东首桌子上的木牌打去,飞镖两前一后,就要正中目标,突的从墙外飞进一物,急射而来,把飞镖都击打得荡了开去,失了准头。
无名心下责备,转头看去。独孤原瞪大眼睛,摇头示意:“不是我。”九爷爷冲着墙上质问:“你们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三爷爷‘哼’道:“二位既然夜半来庄中做客,何必鬼鬼祟祟的躲在墙上窥探,不如光明正大的出来相见,这不是更符合武林规矩吗?”
无名暗叫‘糟糕’,心想:“原来我们墙头私窥,终究还是被发现了,现在无计可施,也只有主动下去赔罪,以便解除这场误会。”想到这里,便想现身,但却觉手臂被拉的一沉,突觉眼前黑影一闪,从头顶上越下两个人去。
无名大吃一惊,向身边看去,只见独孤原示意:“别做声。”便会意不动,再向院内望去,原来墙上跳下来的是两个身穿异服的中年男女,男子身材魁梧,满脸浓须,肩披皮氅,垂手而立;女子是瘦长身材,远处看去几乎与那男子一般高矮,身穿锣衫皮裙,叉腰而站。
陈天鹏长剑在手,上前叫道:“你们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夜潜入庄?”长挑女子冷目一翻,怒道:“你这年轻后生,练武就练武,怎么在木牌上乱写人家名字?这种幼稚行为,真是可耻可笑。”又道:“我问后生,你练武前对木牌虚斩虚砍,是何用意?”声音清脆响亮,声传甚远,但吐字有些僵直,不似中原人士。
陈天鹏听到‘幼稚可耻’,脸现怒色,叫道:“这狗牌上写的贼人与我家仇深似海,我庄子弟练武前必对其砍之,以警报仇之心,你这女人懂的些什么?”长挑女子心中已明,怒道:“后生可恶,要是真有仇怨,便去报仇,何必偷躲起来,又练垂阵又练飞镖这些害人勾当?”
陈天鹏见她年岁并不长,竟然以小卖老,开口闭口的称呼‘后生’,心中更怒,但爷爷不发话指示,不便动武,便道:“这是我家的庄院,我自练自的,关你何事?”长挑女子怒道:“我本不该管,但你们在木牌子上写‘白啸天’的名字,我就要管。”
三位老者本来是站在一旁,侧耳听着,心想:“这对男女丢出石子击打鹏儿的飞镖,要知三支飞镖,路线不同,前后不一,小石子滚圆溜滑,却能同时一击而落,这出手的力道,手法都是非比寻常,决非等闲。”但听她突然说出‘白啸天’的名字,心中均是一颤。
九爷爷气血上涌,叫道:“你这女子识得‘白啸天’这个贼子吗?”三爷爷大步上前,问道:“你们和‘白啸天’到底是何关系?”七爷爷已经侧身跨步,阻挡住两人的退路。陈天鹏与各家仆也各持兵器围拢上前。
独孤原自从见到木牌写有‘白啸天’的名字,只感疑问颇多,心想:“这真是奇了,怎么最近总是听见这个人的名字?难道‘十老庄’的血海深仇,也要着落在他的身上?”想到叶氏夫妇曾说,白啸天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现在三位老者眼露凶光的质问,可和当时叶老妇凶狠质问自己的神情一模一样。
长挑女子见状,反而挺身上前,怒道:“怎么?想动武了吗?”三爷爷急问道:“你识得‘白啸天’这个贼子吗?”长挑女子答道:“识得。”随即怒道:“你这个老头才是个老贼子。”九爷爷气的声音颤抖,大声道:“你们果然认识‘白啸天’这个贼子,这好的很了。”
长挑女子怒问:“什么好的很了?”九爷爷不去答复,反而厉道:“你快说,这个贼子现在究竟是藏在那里?不然你们今天谁也休想活命。”三爷爷用力咬牙,道:“他们就是说了,今天也别想轻易离开此地。”
长挑女子先是一怔,然后才听明白对方所说话语的意思,忍不住向一起来的魁梧男子道:“这几个老头年岁很大,怎么还说笑话?”九爷爷怒道:“谁在和你这女子说笑?”长挑女子道:“我的腿脚长在自己身上,你们还能强留的住?你要有胆,就上来试试。”九爷爷窜身上前,横掌于胸,双眼似要喷出火来,叫道:“我正要试试,看你能怎样。”
魁梧男子见两方说僵,便道:“且慢。”见女子与老者都转头看来,同时怒问:“你想怎样?”便拱手道:“敢问三位老爷子,可是‘石梁十老’中的三位前辈吗?”九爷爷‘哼’道:“‘石梁十老’已是旧名,我是李天九,排行在九,那两位是我三师哥张洪英,七师哥马师正。”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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