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独孤原在进庄时,早已暗中记下进出的路线,只是来回走这大半天,虽是天黑,路况难辨,但想也应认得道路,可是怎么也走不出去了,正感焦急,突见西方院子上空,微有光芒闪动,这才说出要过去看看,也是有病乱投医吧。
穿过一片花园,走过一条厅廊,其间独孤原不断用手势指点,那条梁住不要碰,那块方砖不要踩。无名既感奇怪又觉无奈,也只好依言而行,来到有光院子的大墙下面,只听墙内传出兵器挂风之声。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鹏儿,这招‘雾里藏剑’的要决,是脚步要稳,出剑要快。你这样下盘轻浮无力,如果他们四人猛攻,你的剑招必然错乱,他们到时再趁势攻击你剑法中的破绽所在,你要怎么办?”陈天鹏的声音道:“是,九爷爷,孩儿一定用心记住。”
无名听出话音,忍不住摇头示意,意思是:“原来是陈大哥在此习武,我们别私自偷看。”独孤原却是手指大墙,向上示意,意思是:“你怕些什么?我们上墙去看看再说。”无名实感不愿,知道偷看别人练武乃是大忌,但现在无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随着一起爬上墙头,双手攀着墙台,向院内看去。
只见院子很大,四周灯笼用薄薄的轻纱裹着,光不及远,却能照亮院子,再见陈天鹏手持一把长剑正和四个汉子过招,这四个汉子分立四角,两使长枪,两使单刀,前纵后越,连环攻击,陈天鹏手舞长剑左挡右格,一招一式虽然快捷,却清清清楚。
院西一角摆着三把藤椅,坐着三名老者,身后站着十几个壮汉都是身材健硕,一动不动,很是规矩,突的坐在椅西首的老者叫道:“鹏儿,你真是没用,刚刚反身躲过双枪,就应反手使出‘穿手横剑削挡式’,急削对方持刀的手腕,必然迫使对方撤手丢刀,再使‘燕子双飞啄铃式’趁势追击,双枪便即破了。”
陈天鹏道:“九爷爷,是孩儿错了。”手中长剑仍是未停,九爷爷怒道:“停手,把刚刚说的招数,练好再动手。”陈天鹏停剑返回,持剑细思,然后手中剑虚晃成式,前刺反削,再左右连环反打,反复习练‘穿手横剑’与‘燕子双飞’这两招。
九爷爷看了一阵,道:“行了,你们再去打过吧。”陈天鹏道:“是。”却没直进场,反而走上东首,对着桌上的一块木牌,虚斩两剑,这才进场练招。九爷爷见他依言再练,仍是剑招虚浮,大为不满,站起身来,道:“你怎么就是时机掌握的不好?”再道:“我来练下,你认真看仔细了。”
说完大步上前,却不接陈天鹏手中的长剑,叫人拿来一柄钢刀,持刀在手,随手向着东首桌上的木牌虚砍,随即转身便向四汉子刺去,手中出刀,却是使的剑法招数,果然如他自己所说,一刀双刀脱手,二刀双枪落地。
他把钢刀交还,厉道:“你天生学武资质不差,就是用心不专。”再道:“你今天私自带那小丫头出去游玩了吧?”见他低头不语,叹道:“你这样贪玩误身,武艺怎能有成?怎能为死去的父亲和几位爷爷报仇?”
陈天鹏跪到在地,正色道:“请几位爷爷放心。孩儿一定尽心练武,咱家的血海深仇,不敢有一刻忘记。”九爷爷点头道:“我们都知你有孝心,只是依你现在的武学修为,就算是再练上几十年,也杀不了咱家的大仇人。”摇头道:“算了,你起来吧。”再道:“你在剑术上的造诣很是有限,还是来练习下锤法吧。”
陈天鹏听到要练锤法,脸露难色,仍是开口答应,把手中长剑放下,走到兵器架子前面,伸手拿起两柄巨锤,再到东首桌前,对着木牌虚砸两下。九爷爷一挥手,站在椅子后面那十几个壮汉来到院中,每人都双手各持一锤,一起走上前来。
无名本无心偷看,但眼见二十几把巨锤把略显瘦弱的陈天鹏围在当中,只要大锤同时砸下,必然立时把他砸成酱泥,被好奇心驱使,便静息观瞧,要看他怎生应对?却见十几个大汉站好位置,却不抡锤比斗,只是各自举锤空舞。
原来这些汉子并不是上前过招,却是组成一个锤子阵法。陈天鹏手舞大锤与之配合,互换身形,来回变换脚下方位,众人手中的大锤是舞的风雨不透,但有一点,那就是不管脚下如何进退变换,手中的大锤终是组成一个围拢之势,只针对一个空无的目标,发起攻势。
二十几把大锤同在院子里翻飞舞开,真是‘呼呼’风响,气势逼人,看起来煞是壮观,但陈天鹏终是身长瘦弱,手中两把大锤更是分量十足,他舞了一会儿,便已是累得汗如雨下,‘呼呼’喘气。
九爷爷刚想斥责,却被藤椅上的另一个长脸老者拦住,便忍耐道:“三哥,你就是太袒护他了。”长脸老者眯眼一笑,从椅子上坐起,喊道:“天鹏,过来休息一下吧。”陈天鹏双眼望穿,闻听此言,脸现欢喜,急忙跳出锤阵,走上前来,仍是口喘粗气不止。
三爷爷‘呵呵’一乐,笑道:“鹏儿,你先坐下休息吧。”九爷爷道:“三哥,你就是太也宠他,照这样下去,就是找到那个贼子的下落,可怎能报仇?”陈天鹏脸色立变,再次站起,恭身道:“三爷爷,七爷爷,九爷爷,孩儿是休息好了,这就去再练。”
三爷爷摇手道:“鹏儿,今天不用再练了。”再道:“我看你精力不佳,可得记住‘色多伤气’,以后不准再贪恋风月,知道吗?”陈天鹏脸显尴尬,恭身答应:“孩儿不敢不勤奋练武,只是这两把大锤实在是过分沉重。”
九爷爷道:“这‘八卦四方铜锤阵’是你已故的八爷爷费尽心思想出的阵法,现在虽然练起来吃力,但以后报仇的希望,可全在这套锤阵上面。”见他点头道:“是,孩儿自然明白,可我还是喜欢练习剑法。”,便‘唉’道:“你喜欢练剑,却是练来练去,也是长进不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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