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笑道:“我的身体也许真的是天生异质,可也说不定?”独孤原摇头道:“瘦高杆子说你练了一门很奇妙的‘内功武学’,所以才会如此耐打抗揍,想来也正因如此,你的伤势才会如此好转迅速。”
无名道:“我对此也感觉惊奇,原来师父早就在不知觉间,教导我学了这门功夫,可是就连师兄们,也是对此半点不知……”独孤原听他提到师傅师兄,心想:“他伤势好转,便一定要去寻他的师兄的,到时难道自己还能和他在一起吗?”突感烦闷,打断他的话,道:“今天食物不多,你饭量日长,也不知够不够吃?”
无名顿感尴尬,道:“我还真成了无用的贪吃鬼了,这真是难为你了。”独孤原不去理他,径自走去瀑布边上,提水给他梳洗。两天前她用腰间宝剑,砍断一棵小树,挖空树心,做成一只木制小桶,这才来回打水方便。
无名见他沾湿手帕,正要抬手帮自己擦洗脸额,想起几日来活动不便,全亏他如此细心照料,这时自感已然能动,怎好意思再劳他动手?便感激道:“我手脚已然能动,这洗梳之事,还是自己来吧。”独孤原眉头微皱,把手帕递放到他手间,转身走去火旁,伸手拿些干柴,大力的投入火中。
无名梳洗完毕,见他仍坐在火边,眉头紧锁,脸显不愉,便问道:“你怎么了?我可是又让你气恼了?”见他抬眼看来,冷声问道:“你说我又气恼些什么?”便‘唉’道:“你在气恼心烦,或是有难解心事时,就爱皱眉头。”
独孤原皱眉怒道:“你又知道什么?”无名道:“你我相识时间不长,我却已很了解你的为人。”再道:“你虽口口声声说,你不是我的朋友,却照顾我如同亲人一般。你不让我叫你的名字,我却早已拿你当做至交好友般相待。”
独孤原静静听着,眉头更加紧皱,听他继续道:“你虽有时爱使小性,却心地细腻良善,处处为我真心着想……”便接口道:“你却性格倔强顽固,从来不肯听我半句言语。”无名微笑道:“你要不生气使性儿,我便永远听你言语。”独孤原轻声道:“我也并没真生你的气。”
无名道:“我出生孤苦,自小无亲无故,虽幸有师父收留,待如亲人般照料,我却内心深处老是感觉少了些什么……”停了下,继续道:“师父待我恩情如父,师兄们又都年长,实际上只拿我当孩童看待,我自小性格倔强要强,从不敢流露出半点孤独寂寞的样子,可我确实是渴望能有一位年岁相当,能够如此真诚相待,陪伴在我身边的朋友知己。”
独孤原见他眼中泛起泪花,话语诚恳,确实说出了,他隐藏良久的‘心里话’,心中一酸,柔声道:“我说不是你的朋友,你就真的信得?我如不拿你当作朋友,却何必睬你?便早早‘就此告辞’,把你放在一边,自生自灭,可不省事的多?”
无名热血上涌,见他微微低首,柔声说话的样子,只感觉他确是一位难得俊美,又知心知热,真诚相待的知己,突发奇想,脱口道:“我不仅想和你只做朋友而已了,我想和你义结金兰,从此结为生死之交。”
他在山上时,常听师兄们讲些江湖逸事,说起谁和谁是义结金兰的异姓兄弟,同生死,共患难,多么义气深重,令人敬佩,那时他幼小心灵中对此羡慕不已,这时想到,便情不自禁,异想天开的说出‘结拜’之事。
独孤原实在吓了一跳,要知她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孩,虽自古江湖中人结拜为友,实属常事,就是男女结为异性兄妹,或姐弟者也是大有人在,可她真想和他仅仅成为‘兄弟’吗?她其实也不知道,这时只感索然无序,不知该怎样答复?
无名见他突然低下头来,并不言语,不禁忐忑,以为他不愿与己结拜为友,想到自己从小便没有亲人,就连名字也是以‘无名’作解,一时间自感菲薄,自轻自贱,忍不住低声道:“我说的确是有些唐突……真对不起了。”随即惨然笑道:“我们相识不久,我却没来由的强加要求,不免有些强人所难,不识相的很了。”再轻轻叹道:“我从小到大,就是一个人,现在也早就过的惯了。”
独孤原见他满脸失落,惨淡惆怅之情溢于言表,终是有些不忍,小声道:“我也不是不愿意……”见他听闻此言,精神大震,激动的竟然站起身来,踉跄上前,怕他失力摔倒,急忙起身相迎,见他抓住自己的手,喜悦的颤声问道:“你真的愿意和我结拜为兄弟?”怕他神情激动,影响了伤势,便只好微微点头。
无名欢喜的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抓着他的手不放,神情激荡,最后方始说道:“我,我真是无比欢喜。”听他低声道:“你的伤势未复,要跌倒摔死,我却不要和死尸结拜了。”便笑道:“我能有你这么好的结拜兄弟,那能还就此死去,只怕就是‘地府阎王’,也不愿现在就拆散我们。”
独孤原浅浅一笑,扶他坐稳,见他仍是抓住自己的手腕不放,满脸欢喜的道:“事不宜迟,现时现地,我们就结拜为友。”不禁摇头道:“你怎的如此急法。”再见他一副心潮澎湃,跃跃欲试的样子,实在不愿驳他兴致,便点头道:“你说现在,便就是现在吧。”
无名道:“我在山上时听师兄们说起,江湖中人结拜必然拜天为父,拜地为母,堆土为炉,插草为香,喝血酒盟誓,便此结为异姓兄弟,以后义气深重,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不快意。”独孤原心想:“自古江湖中人结拜时是要拜香,盟血也是有的,却那里有他说的这么麻烦。”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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