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勉强爬动身子,虽眼见独孤原猛然出招,施展精妙剑法杀的李孝雄有些措手不及,但他自己却身有体会,心有所感,知道李孝雄武功可有多强,这时间稍一长久,待得缓过气来,只怕他就要大败亏输。
他虽与人过招经验欠缺,但在‘三清门’中看惯师兄们比武过招,这武学上的谁强谁弱,也能够分的清楚。眼见‘专爱打架’越打越是眉花眼笑,想是为找到打架对手而欢喜雀跃,不禁更是担心,急忙想要大声劝阻,可张开嘴巴,却是喊不出声音,原来他胸口受了重重的双拳击打,震荡的浑身真气散乱暴走,全身肌肉都受到巨大冲击,一时间竟然连出声说话也感困难。
玉姓小师弟本是抱着必死决心,才偷袭剑刺,却被李孝雄轻易的转身躲开,眼见他双拳打向前胸空挡,已然避无可避,只有闭目等死,可瞬间就见那冲上前来强自出头调和的少年,以脚下极其怪异的步法奔到身前,用胸口挡下双拳,不禁一怔,但是能够因此死里逃生,实在是感慨万千。
他能在生死之间,捡回一条命来,心中却感发酸,转念对仗义相救的少年更是无限感激,眼见他为己挨下双拳,飞身吐血,想是难以活命了,真感无限难过,抖擞手中长剑,就要继续上前,好为死去的同门,以及舍命相救的少年报仇,虽一定是瞬间便丧命恶徒之手,但现在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如此了。
他刚想提剑拼命,却转眼见到一名年轻的公子快步上前,已然如疯狂一般出剑和凶徒斗在一处,但见他剑法玄妙惊奇,竟然杀的对方不住倒退,便持剑想绕到李孝雄身后,伺机刺杀,可眼见他的身子被一团蓝光追的乱逃乱闪,却那里能找寻到偷袭的良机?便跟步上前,手持长剑合力出击。
独孤原想到无名已然身死,顿感肝肠寸断,不知为什么只想尽情大哭一场,心想:“我和他相遇至今,也仅仅相处数日,可为什么自己眼见他被双拳打死,却会这样疾首痛心,目断魂销?”她确是不明白,可确实伤心难受的紧,现在也不是说想杀谁报仇,现在她只是一个心思就是:“自己想要李孝雄死在面前,或者自己死在‘他’的面前也好。”
她心中越是感到伤痛,手中宝剑舞动的越是凶猛疯狂,眼见有人提剑相助,也不以为意,仍是自顾自的舍命砍杀。却听李孝雄在躲闪中偷闲大笑,大声道:“打架的人多才叫人感觉过瘾,你们一起上这是最好不过。”
无名只觉双腿有如不是己般,竟全无任何知觉,就是双手也是阵阵发麻,并不灵便,可现在他却想要赶紧阻止他们再继续杀戮,他万分焦急,苦于喊不出话,只好趴在地上,用双手十指扣在泥土里,强自向前缓慢爬行。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近前,双手的指甲都已在地上抓出血来,但他现在那里还去理会手指是否感觉疼痛,现在只想大喊:“你们现在别再打了。”这一着急,喉咙中却是不自觉的喊出声来了。
原来他全身内力激荡,但稍隔时间,便逐渐回复平稳,先前他想喊叫,内息堵在喉头是发不了声,现在想喊,堵在喉咙上的气息也以散去,便自然而然发出声音来了,只是这声音气若游丝,传不太远。
独孤原手上狂舞宝剑,脸上全是悲伤之情,双目发红,耳中突闻他的说话声音,顿感更是茫然,暗道:“你在天之灵别散,我这就为你报仇,不然,我就……我就随你而去。”她心中这样想着,耳中却再次听闻他的话声,便刹然停下宝剑,回身相看,只见无名趴在地上呼呼喘气,竟然没被打死。
玉姓小师弟眼见这俊俏公子突然停手,便微一迟疑,但随即独自挺剑刺去。无名勉强喊道:“你也别打了。”独孤原喜极而泣,听他出声劝阻身旁少年,便忍不住回身一剑,拦腰削断他刺出的长剑,怒道:“你没听见他说不让你打了吗?”再听李孝雄急噪叫道:“怎么不出剑和我打了?你们要继续上前打来,这才对啊。”
玉姓小师弟手持一把断剑呆立当场,一时不知所措,眼睛看看独孤原,再转头看向地上的无名,见他趴伏仰头,声嘶力竭的道:“你忘记同门嘱托的事了吗?”一时不明话中所指,呆呆问道:“你说什么?”
无名努力把声音放的平稳,道:“你的同门临死之前可曾说过,让你好好保住性命,以便告知天下同道,‘天一派’是被何人所害,现在你却逞一时之勇,可根本就是对不住死去的同门师长。”他本就说话困难,待得情绪激动,嘴角边又已流出鲜血。
独孤原收起宝剑,上前扶起他的身子,他这才继续道:“我虽从小便久居山上,也听说‘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虽然我不赞成冤冤相报,可你现在的武功修为,确实是敌不过他们,你要是现在死在此处,可就却连最后报仇的希望也都没有了。”
玉姓小师弟听他说的诚恳,也知要是自己真的身死,确实是让‘天一派’的血案石沉大海,对不起同门临终嘱托,就是现在立马死去,也无颜面对师长,但现在让己就此掉头独生,也心感不甘,但他左思右想还是认定以大局为重,用力将手中断剑抛在地上,跪倒在地,放声悲嚎,随后向满地的同门尸身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无名见他如此所为,知道他现在已经暂时放弃现报仇拼命的念头,稍感安心,这一放松,身体立时就瘫软下来,紧紧靠在独孤原的怀中。玉姓小师弟转身回来,突的正然跪倒,大声道:“感谢小公子挺身相救,再申明大义,枉我差点就做了一派的千古罪人,小公子的大恩大德,以后如有机缘,自当相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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