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原见他们两人身子突然相互交错,展开近距离贴身肉搏,暗叫糟糕,心想:“他就算脚下步法奇妙,手上招法诡异,但毕竟两人内力相差悬殊,如此近身相斗,拳脚相撞互碰,他怎能抵挡的住?”却见他双手在短寸之间以与对方互差数招,竟然没就被凶猛拳力击飞打倒。
无名现在心中有如通明,满脑子都是拳法中的诸多变化,双眼紧盯对方双拳中,闪现出的微小破绽,利用脚下步法闪转腾挪,双手尽量攻击对方拳法中的破绽所在,而尽量减少双拳相碰时机。
他全心全意,全神贯注,以至于半点都没注意到他身形步法已经闪动的多么流畅迅速?也没想到为何双手以和对方差招多次,而她瘦弱的双手竟然能接下猛烈的双拳?这些疑问他都没有心思,也没时间去注意到,这时在他脑中只有手上无限的拳招变化,与对方双拳挥出的凌厉攻势。
李孝雄越打越是心欢,实感过瘾,眼见这小子的单薄身子犹如一叶随风小舟,在自己大海狂涛般的猛烈攻势之间,来回漂泊不定,而无论自己怎样加大攻击力度,他都能在万分凶险之下,勉强化险为夷,也能在间隙间,偶尔反击,互有功守,这真是合了‘专爱打架’的心意。
他也没有去想,为何这小子竟突然功力大增?为何昨日还远远不是对手,现在竟然能够勉强见招差招?现在他们两人均无任何杂念,只是全身心的投入在,这尽情拼斗的武学世界中,不能自拔,现在对身边的任何事物都已不闻不问,就是突然林间传来一声刺耳的啸响,也是往若不知,充耳不闻。
阿古拉和胡和鲁听见这啸声,便放下手中的酒袋子,站起身来,向林中举目张望。独孤原被啸声所引,便也望向这边,只见远处林间有两条身影正在迅速闪动,奔到近前,这才看清楚面貌。
原来正是李十四娘和白胡老者,眼见白胡老者身后担负个硕大的布袋子,奔到近前,便丢放在一棵树下,脸上的表情仍然冷漠。李十四娘身影飘忽而来,仍是带着一副诡异的笑喜喜面孔。
独孤原心想:“这两个人大清早的就不知去向?怎么现在突然现身?白胡老者放在树下的大袋子鼓鼓囊囊,偶尔还会蠕动,不知装的是什么古怪的活物?”她疑问虽多,但现在更关心无名的生死,那有心思理会这些怪人的行事?便默不作声,假装不见。
李十四娘叉腰站立,看也不去看上两个蒙人,抬眼见到李孝雄和那年轻人儿又打了起来,便忍不住一阵娇笑,但眼见这两人儿的身形交错,转动而行,差招有序,竟然打的有模有样,相当激烈,到是一怔,便飘飘然的,走到独孤原身旁,并肩站立,一同观瞧。
无名现在浑身都感燥热难当,身子与对方交叉往复,手上尽量用简短的手法迎敌,已是全无顾及,不再怕慌乱间脚下踏错步法,也不再惧怕双手挡不住对方拳头上的凶猛力道,只觉现在全身都要被气顶的爆炸了,充满使用不完的力量。
其实他首次浑身内力全速运转,自感精力充沛,血脉奋张,力量从体内源源不断的涌现,这其实是他自身内力,已然到了无法控制的程度,体中的内力全速运转至七经八脉,再从脉络通往四肢,功力异常发挥,已超出平常何止数倍,他这才能够勉强与对方近身相搏,互有攻守。
另外‘七星拳’本就是门近身搏斗的武学,其中诸般招法变化,都要贴身肉搏,才能展现威力,现在他贴身近斗,正好发挥此拳之长,并且‘此拳’是道家拳法,讲究遇强则强,无欲无杀,方而能为。
无名现在心中空明如静水,无有半点杂念,只是全身心的看着对方招法中的空隙,见式拆招,却并没有刻意去想如何击杀对手,这也正好符合了这套拳法‘无杀念,不激进’的精义所在。
白衣子首创此拳时,本就是以‘三清门’中的各种武学制敌的手法为根基,所以无名才能如此快速的上手,但这也是因对手武功太强,要知凡是学武之人,决不会轻易冒险与武功太过悬殊的对手拼命,而此时无名却是迫不得已,勉强出手,这才加快他自身武学的蜕变。
独孤原真是大出意料,但时间一久,只见无名一张白脸涨的越发通红,额头上热汗直流,身上似乎冒出嘘嘘热气,眼中闪现异样光芒,身形左闪右支,围绕着对方来回打转,但其实却是招招凶险,早已险象环生,不免一颗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上。
李十四娘翘脚站在一边,但觉这年轻人儿的武功,确实让人感觉惊奇,可也只是随意看看,便转眼看起独孤原来,到似这边要比那边的两人交手更惹她注意,刚想说些调笑的话语,却闻听林外一阵响动,瞬间冲杀进来几十个手持宝剑的陌生人儿。
这些人均气势汹汹的手持长剑,双眼发红,满脸悲怒,其中三名在前的长者挥剑直指。一人大声怒道:“你……”转眼见到走过来的两个蒙人,便苍然道:“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悲愤道:“三个杀人凶徒都聚在这里,这真是太好了。
白胡老者背负双手,冷眼扫视,冷叹道:“你们是‘天一派’的徒众,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还是阴魂不散的追到这里来,你们那没用的掌门死就死了,难道真想被灭门灭派,全都死绝,才肯罢休?”
原来这些人均属‘天一派’的门人,白胡老者带两蒙人远扑淮南,突施奇袭,杀死现任掌门‘韩申子’,并取走首级,众门人弟子便全派追杀凶手,但眼见三名凶徒武功奇高,门众虽多,终究没能拦下,但怎会就此善罢?一路南寻,最终在此处见到凶徒的身影,便一路跟随而至。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