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大声道:“娘,孩儿绝对不会认错,这孩子肩上确实是月儿的笔迹的啊!”
未紫苑冷笑道:“你刚刚没有听见吗?他的小姨告诉他,他的父亲已经死了!”
古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娘,孩儿敢担保,这个孩子绝对是孩儿的骨血!”
未紫苑脸色大变,怒喝道:“放肆,你这是在逼为娘吗?”
古城道:“孩儿不敢!”
周怀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对古城有了新的认识,他是个男人!
未紫苑不再理会古城,对着两名护院吼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将他带下去!”
两名护院道:“遵命,老妇人!”
古城道:“马二,给我拦下他们!”
“遵命!”
话音一落,马二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将两名护院挡在了里面。
未紫苑对着马二喝道:“放肆!给我退下!”
马二丝毫不为未紫苑怒喝所动。
“这个家还反了天了!”未紫苑眼冒寒光盯着跪在地上的古城道:“让你的人退下!”
古城知道与未紫苑对抗没有任何好处,只好退而求次:“马二,速速去请父亲大人过来!”
“遵命!”马二应声而去。
未紫苑看着马二离去,一张脸涨的通红,最终她没有开口叫住马二,因为她怕马二再次不理会他的命令,扫了她在家里的威信。她转过头来盯着古城,将满腔怒火全部转嫁到了古城的头上,未紫苑咬牙道:“孩子,你这是在逼娘啊?”
“孩儿不敢!”古城凄然道:“娘如果您要惩罚那苦命孩子,就先惩罚孩儿吧!”
未紫苑恨声道:“你真的要与娘做对不成?”
古城道:“一边是娘亲,一边是儿子,孩儿不想做不孝子,也不想做一个不慈的父亲,所以只能这样了。”
“好!好!好得很!”未紫苑咬牙切齿的道:“来人啊,将他一起带下去!”
“老爷!”
“老爷来了!”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丫鬟小厮们的叫喊声。
接着,就看见一名面如刀削般的中年男子铁青着脸从门外踏了进来。
周怀偷偷的看了古仙一眼,发现他的面容有些憔悴。
据幕府的资料显示,秦国成立以来,古家的根据地西川这些年来一直战乱不休,秦国先后七次派兵镇压,屠杀了近百万奴隶,但是依旧不能平顶西川之乱。也正是如此,古仙更加坚定的开始支持御史大夫百里文渊提出的奴隶制改革者。但是他的观点与自己的小舅子当朝宰相未央产生了激烈的冲突,因此,古仙这只能看着自己的根据地反复遭受战争的蹂躏,而无计可施,也难怪他这么憔悴。
未紫苑见古仙这么快就过了,明显有些始料不及,不过她不敢怠慢古仙,连忙迎上前道:“老爷回来了。”
古仙硬硬的“嗯”了一声,算是给未紫苑一个回复,痛死也是在向她表示自己对她的不满。
他刚刚回府就听见里面闹个不停,接着就看见了长子的护卫马二,简单的了解了情况之后,他也是心里愠怒。连孩子的身世都没有弄清楚,就对他用刑,万一这孩子是老大的骨肉怎么办?
表明自己态度后,古仙不再理会未紫苑,而是看着跪在地上的古城与周霞,冷哼道:“你们怎么又惹你们娘生气了?”
未紫苑听见古仙嘴里说出的不是“夫人”或者“紫苑”,而是“你们娘”脸色顿时一变,连忙解释道:“老爷,这个逆子随便从外面带个野种回来就说是他的骨血,我要带那野种下去好好盘问,他却横加阻拦,实在太不孝了!”
古仙也不看未紫苑,而是问古城:“可有此事?”
古城道:“父亲明察,那孩子绝非来历不明,而是十二年前孩儿在荆州当差时与何家之女何月儿的骨血啊!”
古城作为古家的长子,没有男丁,这一直是古仙的心病。这些年家里不少族老都隐隐开始表态支持次子古君接任家主之位。但是自古以来,为了消除子孙夺嫡,无论天家还是贵族,都有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的规矩。古仙不愿意自己的孩子为了家主之位弄出什么血腥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有表态让次子接任家主。
此刻,古仙听到古城说起当年事那件事,立即就记起来了,惊讶的道:“那孩子,找到了!?”
古城点了点头道:“何家灭门后,月儿的弟媳将那孩子带到了权郡周家抚养成人,而且孩儿亲眼看见这孩子左肩上还有月儿留下的笔迹刺青呢。”
古仙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一边的未紫苑叫道:“老爷不要被蒙蔽了,一个刺青能证明什么,只要看过刺青,很多人都可以伪造出来。”
“够了!”古仙盯着未紫苑怒喝道,这是古仙进门起第一次拿正眼看未紫苑。
他心里十分的恼火,刚刚进门古仙就已经隐晦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没想到她居然还敢跟自己对着干,扫他的面子!
只见古仙指着未紫苑道:“你看看你,此时此刻与那个骂街的泼妇有什么区别?”
“老爷!”未紫苑顿时哭了出来:“我跟你你几十年,在你眼里我未紫苑就是泼妇吗?您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怎么做还要你教吗?”古仙盯着未紫苑道。
未紫苑微微一怔,顿时不吭声了。
古仙见未紫苑不再胡闹,心下的怒火微微平息。他来到周怀面前,认真的端详了一脸不知所措的周怀,虽然觉得周怀看上去不像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但是看着他眉宇间有着古城的轮廓,心下便已经有些相信古城的话了。
古仙的点了点头,然后对古城道:“你娘说得对,咱们古家不是小门小户,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滴血验亲吧!”
古城微微一愣,当即道:“父亲,这个滴血验亲谁也没有试过,也不知道准不准啊?”
古仙道:“你的顾虑我也清楚,我看不如我们爷俩先试试看,如果滴血验亲准确,你和他再试也不迟。”
古城点了点头道:“也好!那就按照父亲说的办!”
不多时,古管家就端来了一个碗,古城与古仙分别将血滴入碗里,没过多久,他们父子就发现两人的血液果然融合了。
众人顿时面露喜色,古仙与古城本就是亲生父子,血液相溶,这说明了滴血验亲是有效的。
见到这样的情景,周霞将周怀拉到碗前,然后对周怀道:“孩子,你怕吗?”
周怀摇了摇头道:“孩儿不怕!”
周霞摸了摸周怀的头,然后迅速从周怀的手指上取了一滴血。
现场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一个个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周怀的手指,生怕错过接下里一幕。尤其是未紫苑,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心脏如同鼓点一般,砰砰砰的跳动,前所未有的紧张。
随着周霞将周怀手指尖上的那一滴血液进入碗里,没过多久,血液就与古仙还有古城的血液融合在了一起。
古城面露激动之色,周霞也是一脸欣慰,在场的众人则是表情不一,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古仙认真的打量了周怀一番,最后道:“孩子,第一天回家就让你受到了如此惊吓,祖父对不住你呀。”
周怀见古仙堂堂太府寺卿居然给自己道歉,并以祖父自居,明白自己总算是过了古仙这一关,这最难的一关过去,自己以后在古家就有靠山了。
他连忙跪下,乖巧的道:“孙儿周怀给祖父请安!”
古仙见周怀虽然表情有些紧张拘束,但是礼数却是十分的周到,心里微微一喜,捋着胡须,老怀欣慰的道:“好孩子,起来,快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