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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朝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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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朝堂上,天子周二世高高在上,神情木然。赵王赵雍桌案在天子作为一旁,意气风发。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幕府的府主任无忌伺候在赵雍旁,在他的下面,丞相费祎太尉魏武两人分列文武百官之首,面色平静,脸上波澜不惊。

    连续商议了几条政令之后,赵雍盯着他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两本凑折,脸色变得有些阴晴不定起来。

    赵雍问:“关于楚国伏兵这件事情,为何叶平的奏章与周行的奏章所说会不一样?”

    任无忌瞟了一眼赵雍眼前的奏章,两份奏章上面写的是周行与叶平两人,赵楚决战的经过,但是两份奏折里面,对楚国的那五千的伏兵双方却是是各执一词。

    周行的折子上面说是他预先发现这五千敌骑,由于战事一触即发,他手上兵力无法抽调,于是授意岳家的岳飞组建一万奴隶兵,用火攻之策,将五千楚国骑兵一举围歼在了山里。

    叶平的折子上说胡家的奴隶周怀发现了胡家有楚国的奸细,于是设法逮住了楚国的奸细,然后将这一情况告诉了自己,自己摸清楚了五千骑兵的真实底细后,派人去向周行汇报,请求支援。周行说他手中兵力紧张,于是授予了叶平自建军队迎敌的权力,于是叶平联合周怀与岳飞围歼五千楚军,并依据将以张家为首的叛国家族一网打尽。

    任无忌跟随赵雍多年,听到赵雍的问话,就知道了赵雍的目的所在。

    按照常理,周怀与岳飞歼灭五千赵军这样的小事,是根本没有资格拿到朝堂上来商议的。但是因为去年襄城郡、权郡、隋郡、竟陵郡、华郡被周行拿下后,赵雍对五郡的施政理念与周行的施政理念起了冲突,而周行的理念又在朝堂得到了费祎等人的支持,这事让赵雍心里很不痛快。

    襄城郡、权郡、隋郡、竟陵郡、华郡被江海占据这三年时间里面,五郡城大部分的贵族奴隶主已经被杀了一个干干净净,一千多万奴隶全部脱离奴籍,并分到了属于自己的土地。现在五郡被赵国收回,以周行与费祎为首的贵族意思是,五郡的土地必须重新归还给那些奴隶主,而那些脱离奴籍的奴隶必须重新还籍为奴。

    赵雍认为赵国刚刚拿下这五郡城,民心未附,这样做会激起民变,给楚国可趁之机,于是将周行的政策搁置下来。

    周行则是认为地方安定不在于奴隶,而在于贵族,贵族才是奴隶的头领,如果不将这些土地奴隶归还给这些贵族,那样才会激起民变。

    赵雍在朝堂上无法得到大部分的朝臣支持,只得与周行妥协,同意了将这五个郡城的土地返还给贵族,奴隶继续还回奴籍。而在朝堂上支持周行的几个贵族在荆州更是赚的盆满钵满,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赵雍心里很难受。再加上这次张家与各大家族拿回土地后,不思报国,反而还叛国,赵雍心里开始有些痛恨这些贵族了。

    也正是因为此事,赵雍这次特意将南北大战的封赏拖了下来,悬而不决。此时此刻,赵雍将这一件事情拿出来,明显就是想借题发挥,拿周行开刀了。

    宰相费祎自然知道赵雍的目的,作为周行在朝堂上的政治盟友,费祎知道自己要坐稳宰相位置是离不开周行这样的封疆大吏支持的,于是出列道:“启禀殿下,臣以为叶平所言实不足信。”

    赵雍脸上不悲不喜:“相国何出此言?”

    费祎道:“那周怀不过一个奴隶,有什么能力组织上万奴隶,并让这些奴隶听他指挥?再看那马轻裘,乃楚国名将,久经沙场,岂是一个奴隶出身的周怀能够对付得了的?”

    赵雍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众人:“诸位都是与相国一般看法吗?”

    不少大臣道:“臣等附议。”

    见这么多人支持费祎,赵雍并未下结论,而是沉默了下来。

    这个时候卫尉寺卿北野雄魁站了出来,拜下道:“启禀殿下,臣有异议!”

    赵雍道:“爱卿有何异议?”

    北野雄魁道:“相国此言纯属臆测,经不起推敲。”

    赵雍问:“如何经不起推敲?”

    北野雄魁道:“英雄不论出身,远的不讲,想我大赵并安候马陵,一手组建燎原军团,胡人数年不敢进犯我大赵,不也是奴隶出身吗?再说那反贼江海,一年前拥兵几十万,甚至还打下了襄城,不也是奴隶出身吗?”

    费祎道:“周怀的身份又岂能与并安候相比?”

    “相国说的不错,周怀的身份的确无法与并安候相提并论!”北野雄魁朝着费祎拱了拱手道:“下官记性不太好,记得相国似乎刚刚谈到的是周怀的出身,而不是周怀现在的身份对吧?”

    被北野雄魁钻了空子,费祎却是毫不退缩,凛然道:“即便如此,我们又岂能轻信叶平的一家之言?还有,叶平说这个周怀最先发现楚军的阴谋,可有确凿证据?”

    “相国说的有理。”赵雍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北野雄魁道:“本王也将你送给相国的那句话送你,凡事都要讲证据,不可臆测,知道了吗?”

    北野雄魁惶恐道:“臣知错。”

    赵雍点了点头道:“先退下吧。”

    一边的费祎见赵雍三下五除二教训了一顿北野雄魁,心里暗道不妙,他感觉赵雍刚刚那句“不可臆测”似乎是对他说的。

    果然,赵雍让北野雄魁退下之后,然后对身边的任无忌道:“无忌,看来你得好好管教一下你的属下了,没有证据也敢胡乱上奏,欺君可是大罪啊!”

    朝堂众人看见赵雍教训玩北野雄魁后,居然跟服侍在一边的任无忌说起话来,一个个面色大变。幕府什么时候做过没有证据的事情?赵雍这是有备而来啊!

    任无忌听见赵雍的指责,当即跪了下来:“殿下,臣实在是冤枉啊!”

    赵雍道:“那你有何可话说?”

    任无忌道:“前一段时间荆州的夏家无故扣了胡家购买的一千奴隶,周怀受胡家家主的命令去讨要,结果夏家拒不认账。周怀于是冒充我幕府人员,将奴隶要了回来。叶平得知有人冒充幕府,于是就派人前去调查,结果发现被周怀发觉。”

    费祎喝道:“周怀这厮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冒充幕府官员!实在是······”

    任无忌打断费祎的话,继续道:“刚开始臣也是相国这么想的,只是后来······”

    赵雍好奇问:“后来怎么了?”

    任无忌道:“后来我们才知道周怀之所以冒充幕府人员,其实就是因为他发现了张家、江海与楚国这一惊天阴谋,他一个奴隶无处禀告官府,这才想出了这样一个计策。”

    赵雍赞叹道:“有勇有谋,果然不愧是我大赵好男儿。”

    费祎等人脸色终于开始变了。

    任无忌接着道:“后来,周怀在叶。的协助下,迅速控制了胡家,然后顺藤摸瓜逐步控制住了其他几家,当得知敌军势大不可力敌之后,就将这一情况禀告了征南将军。征南将军当即就授予了叶平临时建军的权力,然后与周怀岳飞等人一起组建了这支奴隶大军。”

    赵雍问:“这依旧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可有证据?”

    “臣已经从胡、李、毛、岳四家家主口中获得了一百多份口供,请殿下过目!”任无忌一挥手,一个太监端着一堆凑折走了上来。

    任无忌从托盘中拿起一份证词,递给了赵雍。

    赵雍接过证词,认真的看了起来,下面的一众大臣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费祎等人更是惶恐不已,这个周行实在是太不会做事了,居然留下了这么大的一个把柄给幕府。

    费祎等人只见赵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身上升起,朝堂上的众人顿时觉得呼吸困难起来,只听得赵雍大怒道:“混账!堂堂征南将军竟然和一个奴隶抢功,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

    百官看见赵雍发怒,一个个噤若寒蝉。

    赵雍对任无忌道:“拿下去给诸位大臣,让他们好好看看我们堂堂征南将军在荆州干的这件光彩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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