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透过树枝上密密层层的叶子,把斑驳的圆影照射在地上。夏末秋初的南风刮来了丛林泥土的清香和成熟丰收的气息
高特家河流上游的某处瀑布,潮湿的水雾弥散四周,气势汹汹的河水奔腾而下,泛起朵朵浪花,发出有节奏的哗哗声,好像一支乐曲,悦耳动听。
瀑布之下,精赤上身的麦亚双手持剑,静立在在漫过大腿的河水中,仰起光头看着接天水柱一般白花花奔涌而下的流水。
瀑布上方克洛西一边招手示意,一边高声提醒道:“准备好了吗?要来啦!”
一旁的小艾米不禁捂住眼睛,光头哥哥还有克洛西两人为了打发时间进行的所谓秘密实在让小姑娘心惊胆战。
“噢。”
见麦亚打出做好准备的手势,克洛西抽出腰间细剑,轻轻挑断身边一根拴在树上的绳子。
随着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从河流上方传来,碰撞轰响中十数根巨木顺流而下,受到重力作用还有激流的加速,声势骇人巨木劈头盖脸向瀑布正下方的麦亚砸来!
一声怒喝,麦亚舞动手中长剑势若奔虎般迎上一根根倾泻而下的巨木...。
搔搔、挠挠,一根青色的狗尾巴草不停骚扰着仰躺在河水中气喘吁吁的麦亚。随手丢开残剑,胸口剧烈起伏的风暴先生没好气地横了骚扰的家伙一眼,嘟囔道:“差点害我玩完哎!这是什么狗屁训练方法,你还真是喜欢乱来!”
蹲在河岸边的克洛西眨巴眨巴大眼睛一手捧着脸,一手拿着狗尾巴草一下一下捅着麦亚的脸,笑嘻嘻道:“不是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比你厉害吗?稍微经历一下我曾经每天不断重复的事情现在是不是能理解呢?”
“......。”
残阳衔着山巅,琥珀色的霞光从山顶斜射过来,西面的半边天空,像落下大火球似的,燃烧着一片血红的晚霞,地面的一切都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
海伦和一群骑士在附近山林里痛痛快快打猎一天,回来用过晚饭后便早早休息。在这个娱乐匮乏的世界,大多数人都习惯日落而息,造人之外即便是贵族们也没有什么太丰富的夜生活。
农舍只有不多几人还没睡,老铁匠在叮叮当当修补着白天弄坏的剑,麦亚老老实实坐在长桌前任由小姑娘艾米用纱布包裹伤口,眼睛亮亮拿着杯果汁的克洛西像个忍者一样缩在墙角阴影中,一会瞧瞧打铁的高特老头,一会看看还会调制伤药的小艾米,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真是的,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乱来!”‘当’高特的铁锤重重落下,锤落之处火花四溅。“上次受伤被我捡回来也是这样,总爱做些自杀一样胡来的修行!”
浓粗的眉毛一立,麦亚瞪起眼睛蠕着嘴唇正要反复论证今天他是冤枉的、是无奈的、是某个独断专横的骗子领主阴谋的受害者。从阴影走出的骗子领主却先他一步开口了。
“喂!老头,你为什么要隐居在这样的深山里一个人当铸剑师。”
“不是一个人,我女儿也在啊。”双眼盯着剑身,高特的动作微微停顿一下,铁锤又开始不停起落,老头子淡淡回道:“在附近的山里能收集到上好的矿石,据说以前这片土地曾经有神灵存在,而且有传闻说向南一些的地方的某片森林中还有神兽存在,住在这里大概能要获得些灵感吧!”
艾米从麦亚身后伸出小脑袋,一对棕色大眼睛一眨一眨颇为好奇的表情,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些。
‘哗~~~’周身通红的铁剑浸入水槽升起腾腾雾气,高特眯起眼睛一手握柄一手在贴着重新结合好的剑身轻轻滑动,不紧不慢地检查着。
神灵?神兽?拿这种鬼话糊弄谁啊!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克洛西又问道:“老头,那你为什么要当铸剑师?”
“我家从曾曾曾祖父那辈就是铸剑师了。”一边说着,老头子从新将铁剑放回炉火中,艾米甩着两条小辫子将拧好的毛巾送上前。
木杯放在桌上,克洛西走到墙边取下一柄握柄上镶丝嵌玉卖相颇为不凡的长剑,按住机括拔出三寸剑刃,寒芒刺骨,大赞道:“好剑!只是老头...你喜欢铸剑吗?”
“不知道。”高特理所当然地答道。
眨眨棕色的大眼睛,艾米一手拿着铁锤一手指着自己,笑嘻嘻道:“我喜欢啊~~我喜欢,很有趣的。”
像是哄自家宠物一样揉揉艾米的小脑袋,小女孩露出猫咪一样舒服享受的的表情。克洛西抬头看着将少红的铁剑抽出火炉,继续认真捶打的高特,扬起细眉,咂咂嘴,重复道:“不知道?”
“我还不会走路时就已经学会握铁锤了...”‘叮’铁锤砸在剑身上,盈亮的火花四散开来,翻转剑身铁锤再次重重敲下,高特眯起眼睛,汹汹炉火照耀下,布满皱纹的脸上有着刀削斧凿一般的坚硬。“在我有能力分辨喜欢还是讨厌之前,已经习惯了舞动铁锤敲打铁块。在那之后...在我想着要比现在更加精进,要造出更好的武器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现在这把年纪。”
高特只是以平淡无奇地口气随意叙述着,克洛西与麦亚却都不由对这老头子肃然起敬。也许有人会觉得高特悲哀,但作为战士的他们却能理解全心全意向更高峰不断攀爬的执著,仅仅是这份执著便值得值得敬佩。
“出生以后我就一只这样子打铁。活着的人为什幺活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铸剑也不知道...”
长剑挂回墙上,克洛西重新坐回桌边,静静听着老头子的自叙。
“对了!非要说的话我也有一个喜欢铸剑的原因。就像这水中映月一样,闪耀着却有些模糊,说不上具体的目标。”
“嗯?”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抬头看着高特。
“最好的武器要拿在最勇猛的战士手中,每当想到他们拿着我铸造的武器与对手搏杀,会让我觉得自己的生命在一瞬间里沸腾起来,可惜...”铁锤丢到一边,老头子垂下眼帘,颇为感伤地说道:“可惜我见到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些只会装模作样欺凌弱小的软蛋。每件武器都有自己的生命,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玷污,它们应该在最勇猛的战士手中绽放荣耀的光彩而不是成为欺凌弱小帮凶。”爱怜地看了艾米一眼,高特长长叹了口气:“可惜很多时候不是自己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所以我才会和女儿搬到这个没什么人知道的地方。每天可以随心情铸剑,也不会受到骚扰。”
拿起木杯一口饮尽里面的果汁,最后还发出很不雅的吸溜声,克洛西咂咂嘴指着高特露出‘我很满意’的笑容。“哈哈...”克洛西咧嘴对一旁的麦亚笑道:“这老头跟你的脾气一样臭哦,我要他了。”说罢不理,血管暴跳把酒杯握成木屑的麦亚,幽幽来到高特面前,伸出戴着戒指的手,扬起下巴理所当然道:“喂!臭老头,我很中意你啊,来当我的手下吧,到我家里当铁匠专门给我们铸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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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压不稳,中间跳了好几次闸,就写下这么多...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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