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地里,山林边,到处站满了欢乐的人群,在背景离乡的流浪,万里奔波的劳苦,患得患失的等待之后,剩下的就是好最真最切的仿佛重生般的喜悦。卢铁山就像历史上所有的英雄人物或是天王巨星一样,走到那里,那里就翻起人浪,走到那里,那里就欢呼震天。火暴的场面,把跟在他身后的童海等人,都给看的目瞪口呆,晕着头的像个尾巴吊在卢铁山的后面,好一阵子才清醒过来,然后一个个的胸膛挺的老高,仿佛接受众人欢呼的不是他们的卢大寨主,而是他们几个小跟班似的。
因为清点财物,整理物品,扎在藏兵谷中的营地,自是不会那么快拆除干净,再说,人马好走,但那些一路千幸万苦赶回来的牛羊,在这山林狭道之间,却不是那么很听话的了。于是一部分人由天狼十八骑的兄弟各自带着,在全面先行赶路,而后面的人,却不得不在谷中宿上一晚。
卢铁山留在谷中,众女自是跟他在一起。当李沁儿她们几个见了伊莉丝她们,果然惊奇于异族女子的那头金棕色的长发多于惊奇她的出处和美貌。就连卢铁山如同讲故事般的吹的神到极点的那种魔法,她们也都忘记了。全都围在一块儿,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伊莉丝的头发为什么会是那种颜色。看着伊莉丝用着不太熟练的圣龙语回答着众女们的一个又一个古怪的提问,就连卢铁山都忍不住要发笑起来。而那本就自来熟的央珠穹玛,见到跟卢铁山一起到来的众女,不管比她大比她小的,全都乖巧的喊姐姐,甜甜的嘴巴马上得到了众女的好感,很快就同李月儿她们打成了一片。就连一边的卢铁山,正眼都没看上一眼。
一大早,众人就被外面收拾帐篷等物资的人们闹醒,让昨晚兴奋的聊了一夜的一众美女,自是不大愿从床上爬起来。随后,后续人马陆续开拔,赶着牛羊,驮着帐篷等生活用品,以及从那金山部搜刮来的许多财物,开始进山。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每当想起这首北齐人留下的《敕勒歌》,卢铁山心中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故国的内蒙古广阔无垠的大草原,想着自己静静地躺在天地之间,感受清爽,感受宁静,感受纯真。这里的一切,与之故国故乡,有着太多的相像,有时候他都觉得,他是回到了某个王朝轮回。草原的广阔让自己的灵魂得到净化,青山的高大让自己得以坚强……洁白的差群,在狭长的山路上弯蜓而行,就像一条弯弯曲曲的白线,有时候,又觉得是天边飘来的一朵云……
回山的队伍快速地穿行在去天狼寨的山路上,沿途的美景,一次又一次震撼着那些从山外而来,从小就生长在大草原上的巴尔霍特部族民的心。阳光与路旁的树林的影子相间,缕缕飘在人群之中,那种忽明忽暗的感觉,让人觉得犹如穿行在琴弦之下,和着一路的牛羊嘶叫和欢乐的少女的歌声,每个人的内心深处自然响起大自然美妙的琴音,简直就是一种亘古旷达的声音,久久萦绕。人马向前行,美景不断迎面而来,已是满目生情。所有的山丘,都像是大地上支起的一块块调色板,溢满着绿色的丰富:明绿、嫩绿、墨绿、灰绿、黄绿……如果真能用自己的意念将所看到的景物在瞬间凝固,那么途中的树木、雪峰,山谷、河流等都将是一幅幅独特的自然风景画卷……
大概是一路的美景,让人忘记了赶路的疲劳;大概是归家的思念,驱散了万般的辛苦,已经赶了三四天路,当山路走完,进入山中平原的峡谷时,人们的步伐更是渐行渐快了,绕过几道山梁穿越了几重山之后,视野陡然开阔起来,不知觉中天地之间已是四顾苍莽,梦中草原已经到了。碧草连天?坦荡如砥?雄浑壮阔?就算是那些原本生活在冒顿大草原上的出色牧人,也不知道用哪一个词语来形容这大青山腑中的草原所给他们的第一印象。或许,这个时候一切言语或文字都显得苍白无力。
当路边的河流和缓坡上下出现大片金灿灿的稻田和玉米地时,队伍停下车来,许多人纷纷跑了过去,想看看那究竟是什么植物。那其间帮活着打理庄稼的农人,则是对着这些好奇的人们,显现出十分宽容的微笑,既亲切温暖,又自豪骄傲。这时,卢铁山才发现,原来,他带来的水稻种子,已经是第二熟了,这个时季,可不就是稻谷飘香,等待收割的时候吗。收获的季节,眼前的大草原的才是更加美丽啊。
湛蓝的天好像就在头顶,漂浮的白云时浓时淡,变幻无穷,象草原上悠闲的羊群,缓缓在天空里散步。
央珠穹玛,巴都呼孩,整个巴尔霍特部的族人都很兴奋,他们觉得,大青山草原的天空是那么蔚蓝,那么高远,大地是那么碧绿,那么壮阔。纯净的空气,让每个人全身的毛孔都在舒畅地呼吸。穿透清新澄明的空气,阳光也灿烂的多了,象无色无形的固体凝固在天地之间,挥动双手就可以感觉它的存在。极目远眺,展现在面前的是一泻千里的绿野,平地是绿的,小丘是绿的,到处翠色横流,直至遥远的天边。远处的山丘上,座落有致地伫立着很多建筑,它们依山而建,就势而起,和背后的蓝天白云雪山高峰一起,交融在自然的风景里,构绘成英雄的站姿,那简洁的仪容、从容的气度,竟然让那第一眼就看到它的那些牧人,赶紧趴在草地上,磕起了长生头来。
人群还在向草原的腹地不断深入,道路在草原上不断延伸,站在小土丘上,从队伍的后面向前望去,一条灰白色的长龙缓缓的在碧波绿浪中向前游动。目光延伸到远处,满目是那起伏绵延的草原、辽阔无际的草原、浅绿翠绿墨绿的草原,还有一个个披满绿色的锦缎的连绵山丘,山丘上生长着一片片茂盛的树林,自然构成了平滑的线条,与蓝天、白云构成了一幅精美绝伦的画面,浑然天成,让人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手笔。可惜的是,这么美丽的景色此时却不是坐下来欣赏的时候,只能算作是一种浮光掠影的观赏。当远远的看到草原的另头,出现了前来迎接的人群时,队伍中又沸腾了起来,只把那原来还行进的很有秩序的牛羊,吓的四散飞奔。那些骑着马儿的牧人或武士,也同那受了惊吓的牛羊一样,兴奋得骑马飞奔,去追赶羊群,而羊群倏忽间又飘向丘陵的那边去了。
绿草、蓝天、白云、骏马、牛羊、、、、、
面对大草原如此古朴、沉静、原始的状态,欢乐的气氛似乎也感染了卢铁山,只见他从那小土丘上飞身跃起,伸展双臂,浮起身子,情不自禁地放开了歌喉:“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挥动鞭儿响四方,百鸟齐飞翔……”熟悉的草原牧歌,曾不只一次的吟唱过,在草原的空中想起,那一刻,歌声下所的子民和牧蓄,全都变的安静而衢诚。那浮在空中的卢铁山,仿佛已经化身成了他们的神、、、、、。
回归的夜晚充满欢乐,欢聚的时刻离不开歌声。
夜晚的篝火开始燃起,卢铁山被众山簇捅着,座在最大的堆火堆旁,看着前面那些欢声笑语,跳着民族舞蹈的巴尔霍特部的男女老少们。在他旁边陪着的,是那喜静的李沁儿,以及公孙四姐妹。还有白天刚与他们前脚赶回的王虎,罗全,张家兄弟等人。众位兄弟们欢聚一起,自是少不了酒了。草原民族的茶,卢铁山慢慢也算喝出味道,那央珠穹玛,大小事儿没有,这一路上,只要有空,倒是为他卢大寨主着实泡了不少上好的奶苶。让他原本不太讲究喝什么的,也自嘴刁了起来。只可惜现在那小野马却在她的族人之中,拉着李月儿在跳舞。还好,作为牧首的巴桑老爹也是个能手,只见他掰开茶砖,将其置入钢壶中,然后搁在火堆边上熬得酽酽的,撒下一把盐,再兑入牛羊奶罢了。茶酽得发苦,盐又搁得重,兑入的奶飘散着特别浓郁、诱人的香味。那茶浓得发稠,像主人的情意。喝着茶,酒便上来了。每人一只小盅,那盅小如龙眼。浓烈的奶酒筛满盅,大家对着干,一口见底。向杯下肚,众人都还没品出个味来,都转眼瞧着巴桑老爹,却见摊开手无奈的朝着卢铁山等人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地下一小堆空羊皮囊,原来,他们族中所剩下的奶酒,却是被卢铁山几个给喝尽了。
“他妈的,老大,怎么就没了呢,我还没有喝爽呢?”王虎瞪着一对大眼,狠狠的盯着地上的空酒袋子,大是意犹未尽。
“就是,就是,老大平安归来,自是极大喜事,怎能不喝个尽性呢?”张大牛和张大柱两兄弟赶紧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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