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越听越是心惊:“这般说来,这南蛮岂不是难平?”
“恩,百多年来,平南之将众多,而唯有伏波将军终抵此地。”
赵云眼前一亮,原来已是走出了山洞。
入眼处是一片山谷,溪水潺潺,鸟语芬芳,和此前不见天日的森林相比,宛如仙境般不可思议。
“华大夫,这里是何地?”
华佗将人领进一间茅舍:“万安溪便在这里。”
不多时,华佗又带来一位老者,赵云见之,当即横过涯角枪,把人拦下。
老人笑道:“哈哈,久闻常山赵将军之名,今日有幸得见,果然英武不凡。”
赵云道:“老先生究竟是何人,为何同那孟获长得如此相像?”
老者笑盈盈地解释:“某乃孟获长兄,孟节。”
孟节说,孟家有三人,次子孟获,在南地强横惯了,素来不归王化,他身为兄长,见屡次规劝不得,无奈之下,只好隐居在此,没想到数月前遇上了华佗,更没想到,蜀军竟然已南攻到此。
孟节令童子打了安乐泉的泉水过来。
“赵将军,蛮境险恶,毒瘴丛生,凡是饮了毒泉的人,只有安乐泉的泉水方能化解。”孟节递上茶盏,“不过,某看这位,是不是还身染他毒?”
赵云听他这么一说,差点摔了手里的杯子,急道:“还有什么?”
“子龙先莫着忙,奉孝应该还沾染了泸水的瘴气,没有大碍。”华佗安慰他说,“等奉孝醒了,你带他往万安溪中浴之,便可化毒。”
晚间,童子做了饭菜,来找赵云一起。
然而郭嘉未醒,赵云哪来什么心思吃饭,虽然华佗和孟节都同他道,此毒能解。只是没瞧见这人醒来,他七上八下悬着的心始终未能放下。
赵云被割破的掌心已经缠上了绵帛,握在郭嘉的手心,有些粗粝。
一点一点曲起的手指,一点一点睁开的眼眸。
郭嘉哽在喉咙的那一声还没说出口,人却已让赵云猛然抱住,伏在他的耳边,一遍遍的呢喃。
“奉孝……”
洇湿的领襟,凉凉的,却是渗着他全部的记挂。
郭嘉环上他的脖子,眼角亦是凝出一抹泪痕,唇边却含笑:“子龙,我无事了。”
柔泉的毒既然已解,那万安溪,郭嘉便嚷着自己前去即可,赵云傻傻地杵在边上,惹得两个老头大笑不止。
还是华佗解围说:“先生,这万安溪毕竟在林中,保不准周围有兽类出没,还是让子龙随行得好。”
“华大夫所言有理。”赵云甚是高兴地冲了过去,直接把人抱起带走了。
孟节问:“我久居此地,怎么不曾听说有猛兽?”
华佗理所当然地应道:“自然,将军猛如虎。”
“咳。”孟节无言以对。
孟节亲自将两人送出谷:“赵将军,我二弟此番兵败,我怕其心不灭,去寻我三弟孟优。”
赵云问道:“孟优有何不一般?”
“孟优是无不凡之处,不过与孟优交好的朵思大王却有些手段。”孟优取过几大包的药草,“此草名为薤叶芸香,一人口含一叶,则可保瘴气不侵。朵思善于用毒,与之对战,须得万分小心。”
赵云拂袍,单膝跪下:“云代吾军谢过孟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