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铁!?”
在学院塔下的小广场里见到血阳的人,居然是侍从团的团长灰铁,而他怀里抱着的血糊糊人体,如果不是那头火红长发,高照几乎认不出来是夜光。
“你们这是……”
认出夜光之前,灰铁一身黑甲破烂不堪的惨状,就已让高照异常惊讶。
灰铁是白金武士,面对寻常的液化巫师都有一战之力,怎么会这么凄惨?
“他是来求我们庇护的,这可不行。”
一旁的妮维雅周身气流滚动,蓄势待发的样子,说的话让高照再度震动。
“他们姐弟俩跟血阳的斯泰尔闹翻了,刚才还有队血阳的侍从追了过来,被我和老豆芽赶走了,不过斯泰尔肯定会很快带着其他人过来。”
难怪说棘手呢,兄弟你这是坑我们整个红星啊。
“按照我们之前订立的契约,红星跟我们是攻守相助的关系。”
灰铁的声音有些嘶哑:“那份契约是我跟您订立的,晨星院长,它还有效。”
高照哑然失笑,你这头变不了龙的龙,还真会钻空子!
他问:“我们是谁?血阳吗?”
灰铁摇头:“是我和夜光,契约里规定,夜光会守在红星这里,直到环流潮汐来临。”
白金武士的语气很焦灼:“夜光就在这里,她需要治疗。”
“你们收下她,我会离开的。”
说话时将怀里的夜光向前虚送,看到脸上身上的恐怖伤口,高照暗暗咂舌,这是被狗啃过吗?
他好奇的问:“夜光为什么变这样了?是对你们的代理院长不恭敬吗?”
灰铁淡然的说:“不管我们对斯泰尔是什么态度,他都会对付我们,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下手了。”
灰铁说得模糊,高照听得明白。
血阳的院长三姐妹情况很不好,他们姐弟是“院长派”的核心,斯泰尔这个代理院长要掌握学院,必然会拿他们开刀。
终究是巫师,哪怕是学院之内,也是毫无人性。
相比之下,拼命保护姐姐的灰铁,反而更像人类。
夜光这头母红龙虽然脾气暴躁,不过短短几天的接触,也看明白她就是个熊孩子。
能跟奥冰打成一团,不是熊孩子还是什么?
高照心中触动,一时默然。
妮维雅沉声说:“我们没有必要搅和这滩浑水!”
高照暗叹,妮维雅说得对。
灰铁发出自嘲的低笑:“我知道会是这样,只是来试试运气,毕竟院长说过,晨星院长你非同一般。”
说完转身就走:“当我没来过。”
真是傲气满满的家伙,求人都脖子这么硬。
“等等!”
高照问:“达斯莉院长……还有两位副院长,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灰铁惜字如金:“没死。”
还活着,却连你们姐弟俩都庇护不了,跟死了没多大区别。
斯泰尔敢下狠手,就是觉得可能活不过来了吧。
“斯泰尔来了!”
妮维雅低呼,一队双足飞龙冲破云层,朝着红星学院俯冲而下。
“不会牵连你们的……”
灰铁正要大步急奔,高照忽然说:“留下吧。”
灰铁一震,妮维雅一惊。
高照苦笑着说:“签了契约的啊,违反了我现在可拿不出环晶石赔。”
妮维雅又气又急:“高照!就算你跟这头母红龙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也不能把红星牵连进去!”
我是那种连母龙也要沾染的人吗?
高照无奈的道:“妮维雅,达斯莉院长她们还活着呢,你好好想想。”
妮维雅呆住,矮小身影冲上来,从灰铁手里接过夜光。
是奥冰,这家伙一直躲在后面呢。
“好沉……”
奥冰嚷嚷:“老豆芽快搭把手,把丑女人送到杜杜那去。”
“这是谁干的?我要找他算账,丑女人只有我能打!”
对母龙有兴趣的当然只会是公龙了。
树枝探下接过夜光,灰铁如释重负:“那就多谢了,可惜我无法回报。”
“如果母亲……院长能醒来的话,她必定会报答您的。”
灰铁又要走,高照说:“我是说,你也留下。”
灰铁愕然,妮维雅跳脚。
十多只双足飞龙已经到了红星学院塔上空,斯泰尔的阴冷声音落下:“晨星院长,灰铁是我们血阳的逃奴,你还不赶紧把他驱逐出去!还有那头母龙,你也无权过问!”
高照扬声道:“我只是按契约办事,你难道不知道红星跟血阳有互助合作契约吗?夜光和灰铁,必须待在我们这里!”
斯泰尔怒道:“我现在是血阳的院长!契约是否有效,由我说了算!”
高照抱起了胳膊:“你想毁约?也不是不能商量。”
斯泰尔吐了口浊气,勉强压下怒意:“想要赔偿?可以,你开价吧!”
高照看看表情异常丰富的妮维雅,以及被头盔遮了脸看不出表情的灰铁,用精神力将声音推送出去,在半空荡开一圈音波冲击。
“一亿环晶石,或者灰铁和夜光,两个条件二选一。”
斯泰尔咆哮:“晨星!你想与血阳为敌!?”
高照很委屈:“我按契约办事,要毁约的是你。”
“毁约也行啊,我提条件你又不答应,是你想与红星为敌吧?”
斯泰尔声音变得异常冰冷:“晨星,你是不是疯了?”
“你不会觉得妮维雅还在,就有底气跟我作对吧。”
“她不过是个断绝了道路的高级学徒,加上你这个中级学徒,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对手!”
“只要我挥挥手,你们红星就全完了!”
“环流议会要处罚我们,那又如何,你们已经完了!”
高照摸出烧火棍插在地上,冷声道:“那就来吧,看你要挥多少下手,才能解决掉我们。”
斯泰尔一滞,对方有防护屏障,有守护精怪,还有学院禁制,尤其是还有灰铁,真要打起来,可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得了的。
只要拖一阵子,环流议会就会出面,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个高照,真是莫名其妙!
斯泰尔百思不得其解,居然为了两个仆从跟自己作对,还一副死斗到底的模样,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在零环开会的时候,分明就是个畏畏缩缩的家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