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姑娘汇报了一下过程,没有什么波澜,将辛迪拉尔送到了船上之后,就回来了。
没有敌袭,也没有遭遇什么陷阱,甚至连个人都没有看到。
罗古看她们对此好像还挺失望的,一时之间有点无奈,把她们打发回去睡觉之后,自己则回到床上打开了猎人证。
看着余额后面的数字,变成了一千二百一十万,轻轻地叹了口气。
乍富还贫啊!
倒也没有什么可惜的,略微存在的一点心理落差也瞬间抹平。
“从明天开始,得加倍努力了!”
现在是在魔谷镇,魔谷镇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是绝对不会没有海贼。
海贼?那是贼吗?
不,那是钱!
……
……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罗古三人吃过饭之后,米琪塔就返回船上。
船上还有囚犯,得喂。
留下达斯琪和罗古两个人在一起,却也没有出门,而是回到了房间里。
“昨天你说有事情要问我,什么事?”
罗古倒了两杯红茶,一杯推到了达斯琪的跟前,自己拿起一杯抿了一口,心里就开始琢磨船上红茶的储存量还剩下了多少?
不够的话,之后还得采购一些。
“是关于,我的一些变化。”达斯琪说道:“您应该也已经看出来了吧?虽然只是区区不足挂齿的能力,但是吃了那一枚恶魔果实之后,我拥有了超越寻常的速度。这样的变化,让人羞于启齿。一个真正的剑豪,应该是如同您这样,不借助于外物,专心磨练自己的剑术才是正道……”
说的话有些凌乱,乃至于词不达意。
不过罗古却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时之间龇牙咧嘴:“你是要找我做心理咨询?心理医生这方面的活,我不太会啊。”
“不。”达斯琪摇了摇头:“吃了恶魔果实之后的变化,不管是心态上的,还是实力上的,这些事情我都可以自己克服。我真想想问的是,我应该怎么将这一切,全部投入剑术上?这份速度,如果可以灌注于剑,必然能够展现出更加耀眼的光芒!然而,凭借我的智慧,无论如何能够做到的也仅仅只是如同……一时·雨,这样的招式。可是,这远远不够!”
“……所以,你想要的,还是让我给你上一堂剑术课?”
罗古将外在的一切形式全部扒开,直接取其内在核心。
达斯琪立刻连连点头。
罗古嘴角抽搐,想了一下说道:“等一下。”
站起身,拿了纸笔,给米琪塔留下了一张字条。
然后他对达斯琪说道:“走吧,我们出去转转。”
留在房间里讨论剑术,无论怎么看都会被挂以变态之名。
而且,剑术这种东西,绝不仅仅只是嘴上讨论就能够得到的东西。
就如同罗古无法创出心月流第五招一样,未曾经过实战,空想的玩意,仅仅只是浮于纸面。
……
……
达斯琪跟着罗古出了门,绕路,进入了野外的丛林之中。
寻了丛林之中一个僻静幽深处,罗古看着达斯琪:“出手吧。”
“嗯?”达斯琪看向罗古。
“尽你所能,攻击我。”罗古说道:“想要让我知道该如何教导你,至少我得知道,你到底拥有什么样的极限。”
“是!”
达斯琪双眼之中的迷惑瞬间一扫而空,转而精光闪烁。
这让罗古一时之间有些迷茫,她这眼神,让罗古产生了一种‘达斯琪想揍自己很久了’的错觉。
当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错觉!
嗡!
罗古分神的刹那,刀刃破开空气的声音,发出的微弱震动就已经响彻在了耳边。
精神集中的瞬间,就看到刀刃划来的轨迹,脚步只是稍微让开,身形朝着右侧偏移了三分不到,剑尖就和罗古的脖子,以差之毫厘的速度划过。
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却看到达斯琪手忙脚乱的将刀刃归鞘,满头大汗的看着罗古:“船长,您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罗古反问。
“可是,刚才您完全没有反应啊。”达斯琪说道:“我出剑的那一瞬间,您似乎分心了。我努力收剑,却做不到,我还以为,您要死在我的剑下了呢。”
罗古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最后只能苦笑着说道:“如果真的死在了你的手下,那也只能说明,我也不过如此而已。倒是你,我想问你的是,为什么会想这么多?”
“什么?”达斯琪没反映过来。
“出剑的时候,为什么要去考虑对手的状态?为什么要去考虑对方是否能够避开这一击?”
罗古问道:“对我出手或许还可以解释,但是当你对其他敌人出手的时候,内心的思考又是什么呢?”
达斯琪一时哑然,然后颓然。
罗古看她如此,就已经知道了答案,轻轻地摇了摇头:“错了。”
达斯琪看着罗古。
“你现在最应该知道的,并不是如何利用恶魔果实的能力,创造出新的剑术。而是应该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出剑。”
罗古看着达斯琪,伸出一只手,按在了刀柄上。
仅此一个动作,达斯琪却只觉得一股铺天盖地的寒意席卷而来!
对面站着的这一位,再也不是那位心中所憧憬的大剑豪,也不是那个海贼猎人船长,不是斯摩格口中莱斯特的好友……
她感觉自己所面对的,是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川!
哪怕仅仅只是呼吸相连,那股寒意都会借此蔓延到自己的身上,将自己的灵魂冻结!
森冷的死寂,在这寒冷世界之中肆意喧嚣,生命为此凋零,万物陷入沉眠。
更有甚者,罗古的身后隐隐之间,似乎有朦胧弯月,散发出了亘古永恒的清冷寂灭!
神为之醉,念为之碎,勇气早已消弭于无形,唯有绝望永存。
然而下一秒,头顶的阳光洒落全身,驱散了一身寒,再看罗古就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了握剑的手,站在从树荫之间散落在地上的阳光之下,挺拔的身材仍旧是那么温润,绅士。
他伸出手,对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地上的达斯琪说道:“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