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纯粹是好奇！
    好奇心毒死猫。
    何况人天生就有吃瓜群众的基因。
    当普莉姆女公爵带着一堆虚空祭司来到这个前线基地时，所有人的好奇心更重了。
    虚空王国的扩张速度太快了，时至今日，别说是刚加入王国的菲尔诺人，连很多圣胡安王国出身的国民都没搞清楚虚空系是怎么一回事。
    起初虚空者总是带着各种可怖的传说，比如他们会心灵崩溃，再度变成怪物屠杀无辜平民，比如他们就是暂时还没魔化的怪物。
    虚空祭司的广泛出现，就是不断安抚民众，让民众明白虚空者的存在意义，他们所做的牺牲，以及消弭无知群众的误会。
    当然，虚空祭司等同于虚空王国贵族这一铁律，让好多人明白其地位与身份。
    不是太多人了解，虚空祭司还能主持晋升仪式。
    在新默多克城将近三万平方米的大广场上，身为虚空大主教的普莉姆在卫士保护，以及祭司们的簇拥下出场了。
    粉红色的头发，跟她今天的黑色紧身衣有着微妙的和谐感。
    本来无袖的露肩装让她嫩玉一般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可手肘附近长达一米的水袖设计，又让这套装扮变得奇怪，
    下身穿着黑色长裤，又配以一条超短裙，这种新颖的穿法，让吃瓜群众感觉怪怪的。
    悠长的乐声中，以普莉姆为中心，十二名身材颜值相当不俗的祭司以时钟十二点排开，同时起舞。
    看似普通的舞蹈，有着令人意想不到的威能，因为这是力图让心灵力量释放出来的【灵舞】。
    “咚！咚！咚！”伴随鼓点，所有人都感到心头微微跟着跳跃。
    一圈神秘的精神系涟漪在舞台上荡漾开来，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在这一刻，整个广场地区，连带周边所有的法爷都感到自己在同一时间被强行中断了他们与四大元素之间的联系。
    整个默多克地区数以百计的大小虚空圣殿中，祷厅内一如既往地回响着新生代虚空信徒的晚祷之声。
    身穿墨黑色星点长袍的虚空教士和祭司们惊喜地睁开了眼睛，他们发现自己首次跟空间屏障以外的虚空产生了明晰联系。
    不光是他们，连信徒们都有了清楚的感知，以往对于普通信徒来说，那更像是一种类似半睡半醒状态中的迷糊感觉。
    现在每个人都微微有点儿失重的飘忽感。
    他们终于明悟，这是他们国王的力量。他们虔诚的祈祷，鼓动着心中各种美德。
    一如祭司们解说的那样，平日虚空教派可以帮忙吞噬他们心中的负面能量。
    如今是他们回馈的时刻了，他们必须将心中美好的愿景化作心灵的能量，向他们的国王奉献。
    每个信徒都高呼着孔虚与虚空龙巴克西奥斯之名。
    伴随心灵的力量不停共鸣，整座城市的精神力化为实质。
    在视线良好的黄昏之中，市民和士兵看到一道少说有三百米直径的黑色光柱，犹如一柄燃烧着熊熊黑焰的擎天巨剑正从地面上冲天而起，直破天穹，让整个位面提前染上一层虚幻的黑。
    “沙沙沙”整个位面都震荡了起来。
    在广场周围，聚集起来的平民们和士兵看到广场之上以黑曜石雕塑的孔虚雕像竟在微微颤抖。
    地上的砂砾此起彼伏，仿佛形成了一层层微小的波浪。
    即便如此，也引发了民众的尖叫声。
    有些没听过事前公告的民众傻乎乎地开始逃避，更多此前不信奉虚空教派的民众开始匍匐在地上，不停跪拜。
    那边，普莉姆已把一段灵舞跳到最激昂的阶段，伴随鼓点落下，她跟十二名女祭司同时做出了五体投地的姿势。她们朝向的，正是此刻踏上祭台的孔虚。
    孔虚张开双臂，声音不大，却通过心灵网络传遍全城，城外十多公里的地方，乃至于广阔的虚空洋流之中。
    “我——虚空贵族孔虚，在此宣告，这条菲尔诺虚空洋流，归我所有！”
    在人们耳朵里，这应该是将全城建筑上的玻璃，一扇扇震得炸裂开来，甚至连人体都被震爆之类的可怖巨响。
    心灵之音跟实际的声音始终有所区别。
    现实中，这种宣告，真正会被影响到的只是极少数实力顶尖的存在。
    假若这只是孔虚单方面的宣告，或许会像是夜郎自大，惹人耻笑。随着五大帝国代表不管出自真心还是假意的许可，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我康纳*菲利普斯代表拉法兰帝国，对此宣告——认可！”
    “我xx，代表米德隆帝国……”
    “我……”
    五大帝国老早就跟孔虚达成了协定，甚至托鲁斯那边，也是老皇帝在生时定好，并派出的代表。
    五大帝国代表蕴含神秘力量的告示放到孔虚脚下，立即融入到孔虚的晋升法阵当中。
    明明不大的声音，在虚空力量的神秘加持下，顿时获得百倍、千倍、万倍的增幅，化作无比洪亮的巨响。
    穿过位面屏障，顺着虚空洋流，扩散到洋流上所有悬停的位面上。
    首当其冲的，就是霸主阿里扎，其次就是那几位从半神巫妖法兰克手下变相独立出来的不死军团之主。
    这是最原始的远古法则！
    一个强大的霸主，向周遭所有强大存在宣告自己对这片土地（空域）的所有权，他会在边界上插上自己的旗帜，高高挂上所有敌对者的尸骸，以最残忍的事实宣布自己的霸主地位。
    孔虚现在所做的，就是霸主宣告。
    其它存在或许无所谓，甚至那几个不死军团之主都能装孙子，假装自己听不到。
    唯独霸主阿里扎不行。
    他甚至恍惚中能感到，自己几个新手下，他们揶揄嘲弄的目光跨越虚空落到他身上。
    他怒了！
    翠绿色的头颅骨内，眼眶中幽绿的冥火激烈跳动着。
    他伸出一只幽绿修长的指尖，象征权力的斧枪握在那骨质手中，指尖指向其中一个方向。
    没有任何命令。
    两大跟人类接战的位面中，数不清的不死者开始从坟墓和万人坑当中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