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这……怎么像是在说遗言啊！”孔虚终于忍不住。
    “我准备要使用黎明圣女独有的心灵锻炼法，将自己的心灵封闭起来，跟污染物，咳！跟七大罪的精神记忆体做斗争。”安朱丽娜强打笑容：“没事，大不了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女祭司真的堕落罢了。”
    孔虚再也忍不住，一把握紧她的手：“不要这样，在我心目中，那些记忆根本不算什么。我那里少说几千万人有着相同类似的记忆。”
    安朱丽娜一针见血地说道：“普通人当然没事，顶多是饭后的谈资。对于一个力图进阶的虚空者，这就相当致命了！我早就在教会中查过典籍，但凡七大罪中有一项偏移比较严重的虚空者，即便进阶也很容易快速自灭。”
    孔虚愣住了。
    她坐起来，一把抱向孔虚。孔虚愣了一下，没有拒绝。
    感受着温润的压力，聆听着急烈的心跳声，孔虚有点出神。
    “我能感受到我父母为了我，在你灵魂内留下的灵魂碎片。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你啊。希望你能在黎明教会的压力底下庇护住我这个出身糟糕的圣女。他认定如果没有你的庇佑，黎明教会很可能对我不利。”
    孔虚浑身一颤，他这算是明白，自己给安德鲁摆了一道。
    神他喵给自己女儿找个好人家！？
    这分明是在逼他搞定安朱丽娜啊！
    “孔虚，你讨厌我么？”
    “不，哪里会。你这样的好姑娘，我最喜欢了。”孔虚叹气，他既是认命，也是因为安朱丽娜为他抗下心灵偏移而深受感动。
    “哪怕我很可能变成有点……色的坏女孩？”
    孔虚搂紧了她，凑到她耳边说道：“如果以你窃取记忆里的女子为标准，那个我喜欢……”
    “坏蛋……”安朱丽娜狠狠地啐了他一口，然后闭上眼睛，嘟起小嘴。
    孔虚如她所愿了。
    几分钟后，安朱丽娜赶人了。
    “离开吧，给我一间静室，我很可能要沉睡几天。”
    安朱丽娜的自闭式沉睡，在高层里没有引发什么波澜，毕竟一个离开权力核心的‘前任’圣女的死活，实在引不起广泛注意。
    当晚舞会结束，大家开始把目光投到数天后在拉法兰举行的舞会上。
    那真是磨刀霍霍向孔虚。
    他跟哪国联姻，不光是结婚这么简单，还意味着政治版图的变化。虚空王国的大佬们都知道，这次是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自家国王估计是躲不过去了。
    却没谁知道，在出发之前，一个神秘的存在深夜拜访过孔虚。
    孔虚坐着魔导战舰在虚空中航行的时候，一场抢夫婿大战已经在拉法兰打响。作为丝毫不逊于不夜宫的拉法兰皇宫，都不得不为这次的舞会，提前进行小规模的装修。
    倘若之前拉法兰等大国还能故作矜持，装出一副我家不屑依靠卖公主笼络孔虚的举动，这一次随着孔虚下辖领土突破三十万平方公里大关，不论哪国都忍不住了。
    孔虚还在前线时，各国早就风起云涌，最近这些天，随着孔虚宣布战事告一段落，将会从前线回归，各国上层简直是炸锅。
    四大帝国的皇帝，都叫出自己最拿得出手的嫡系公主，进行一番精心准备。
    最无耻的就是托鲁斯。孔虚还没出发前往拉法兰，艾丽希娅就接到自家老爸的一纸御令：“念在艾丽希娅回归之后，恪守本心……”
    使者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然后重点就是旁边另一个使者捧着的托盘里那一顶桂冠。
    “……特此恢复艾丽希娅*托鲁斯的托鲁斯帝国公主身份!”
    托鲁斯皇帝是吝啬鬼没错，但在彰显身份这事上，从来不含糊。正牌桂冠可是桂叶编成的。他家的桂冠是金子打成桂叶形状，连成一顶金色的桂冠。还极为骚包地在桂冠正中镶嵌了一颗鹌鹑蛋大小的夜明珠。
    孔虚眼珠子都快蹦出眼眶了。
    尼玛，托鲁斯皇帝打得一手好算盘。
    没错，艾丽希娅是给孔虚吃干抹净了。现在就寄账单，上了船要补票了？
    托鲁斯皇帝儿女不多，就两崽一女。某种意义上，这个骚操作的确有独到之处。只要艾丽希娅接受了这顶桂冠，那么她又是正牌公主了。
    孔虚再叼，总不能天天白睡人家公主吧？
    那就反过来，是孔虚对托鲁斯蹭鼻子上脸。
    可是，这能一样吗？当初艾丽希娅是以奴仆的身份签下卖身契……
    孔虚怎么都有种被托鲁斯皇摆了一道的不快感。
    问题是，他还不好待薄自己的女人。好歹这是人家皇家内部事务。
    面对挂着笑脸说恭喜的使者，艾丽希娅罕有地面露寒霜：“我拒绝！”
    “恭喜殿……什么？殿下您拒绝？”使者简直不信自己的耳朵。
    “我不是什么殿下！”艾丽希娅斩钉截铁地说道：“那个因一己之欲导致几十万士兵伤亡、狂妄又愚蠢的帝国公主艾丽希娅*托鲁斯已经死在圣*胡安王国前线了。从她被俘那天起，世上再没有这个人。”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眼前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被俘虏、被羞辱、被亵渎过的卑微女子。她配不上一顶高贵的桂冠。这个同样叫艾丽希娅的女子，只是感恩于救命恩人孔虚陛下，决定以奴隶的身份奉上自己的身心。仅此而已。”艾丽希娅语调铿锵，毫不回转余地，将几个使者说得无比尴尬。
    另一个使者劝道：“过去的事就算了吧……”
    “算？”艾丽希娅金色的眉毛倒竖：“君无戏言！是托鲁斯皇帝陛下亲自下旨，剥夺我的身份、地位、乃至姓氏。我罪有应得，对此毫无怨言。但是——我敢问皇帝的谕旨这么容易收回的吗？还是他口中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放屁？”
    公开场合大声狂喷一个皇帝，也就是他们自家人才敢这样。其他人说了，传出去就是结仇了。
    几个使者哪敢反驳，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知道怎么劝。
    这位公主殿下心里还是有怨气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