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池和四剑走进来的时候,楼下的位子都坐满了,只剩楼上有位子。
“客官,楼上请。”跑堂的小二看到凌池穿的虽然不怎么样,但气质不凡,身后还跟着四个貌美如花,却长得一模一样的四胞胎,而这四胞胎还身背长剑,自是不敢怠慢,立即引着他们上楼就座。
楼上已有五六桌被占据,凌池要了张靠窗的座位,问道:“小二,你们这有什么招牌菜?”
“客官您算是来对地方了,我们松鹤楼可是整个无锡城最大最好的酒楼,招牌菜多达十种,吃过的都说好。”小二颇为自豪的说道。
“哦?”凌池轻笑一声,道:“那就来十道招牌菜。”
“啊!?”小二目瞪口呆:“十……十道都要?”
“都要。”凌池点点头,道:“再来五碗米饭。”
“好,好。”小二很高兴:大客户啊!
“客官要不要来点酒?”小二问道:“本店的花雕酒远近驰名,还有江湖好汉最爱的高粱酒。”
“不必了。”凌池把别在腰间的酒葫芦取下来,道:“我自己有酒。”
“那就好,那就好。”小二扭头朝楼下走去:“楼上十道招牌菜,全上!”
“嚯!?”楼上楼下的食客都抬起了头,看向店小二。楼下的被挡,自是看不到,但楼上那五六桌的人却看了个清楚,这一看,就移不开目光了。
此人是谁?竟带了四个一模一样的孪生美人。可恶!定是万恶的狗大户。
感受到这些人恶意的目光,四剑柳眉倒竖,散发出冰冷的杀气,吓的这些人急忙低下头去,不敢作声。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坐在最西边那桌的大汉就一直双目灼灼的盯着这边,不过他的目光没在四剑身上,而是在注视凌池。
“嗯?”感受到炽热的目光,凌池心头一凛:这是……gay的目光?
扭头一看,果然是个基……汉子。
这人虽然坐着,却能看出是个身材魁伟的大汉,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凌池眨巴眨巴眼睛:这么巧?
二人四目相对,一种诡异的气息萦绕开来。
凌池忍不住了,开口道:“你瞅啥?”
“……”大汉抱拳问道:“可是少室山下的凌公子?”
哦嚯!?
哥的威名已经传到无锡了吗?
“你又是何人?”哥就不说,气死你。
“失礼了,在下乔峰。”大汉说道。
好干脆。
“原来是乔兄。”凌池抱拳:“实不相瞒,在下正是凌池。”
“果然是你。”乔峰脸色冷了下来,传音道:“凌公子在少室山下一人败少林,当真是好大的威风。”
“……”这语气不对啊!
也对,乔峰本来就是玄苦大师的弟子,跟少林关系莫逆,听说少林寺被他搅了个天翻地覆,那还不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本以为见到乔峰会是英雄惜英雄,没想到局面全变了。
凌池叹了口气:“别以为开了bgm就天下无敌了,哥可不怕你。”
乔峰:“???”
四剑也一脸懵逼:“凌公子,你在说什么?”
“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凌池拿出四根棒棒糖,一人一根塞嘴里。
“唔……”
“……”乔峰脸色很难看:“凌公子武功盖世,自是瞧不起乔某,只是乔某也不是凌公子可以随意戏耍的。”
“谁戏耍你了?”凌池道:“我这正想好好吃个饭,你打什么岔?”
“……”乔峰深吸一口气,生怕自己忍不住一掌活劈了他,但有些问题却不得不问:“据说凌公子在少室山下用了两种武功,一种是音波功夫,还有一种却是我丐帮的降龙掌,不知凌公子作何解释?”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凌池道:“谁规定降龙掌就一定是丐帮的武功了?我会的功夫多了,降龙掌算什么。”
啪叽一声,乔峰手里的筷子断了,脸色也愈发的难看:“好好好,既如此,乔某也不得不向凌公子领教一二了。”
“领教就不必了,我不教人。”凌池打开酒葫芦塞,一股浓郁的酒香飘散开来,几乎在转瞬之间便充盈于整座酒楼之中。
“什么味?”所有人都愣住了,用力吸气:“好香啊!这是酒?”
“什么酒这么香?玛德!小二,快把这美酒给老子上一壶!”
小二:“???”
楼上,凌池抿了一口酒,一种香醇的滋味萦绕口腔,还有那入腹后火辣的滋味,宛若熊熊燃烧的火焰,格外的烈。
“哈——”凌池眯着眼睛,一脸享受:大师兄酿酒的技艺愈发高明了,这老白干够劲。
“咕噜!”乔峰用力吞了口口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手里的酒葫芦:这酒……好香。
啪——
凌池把葫芦塞盖上,酒香也缓缓消散了。
乔峰回过神来,看到凌池似笑非笑的眼神,急忙摇摇头,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神色已然平静下来。
“凌公子……”
“客官,刚才的酒香,是您这葫芦里冒出来的?”小二哥跑上楼来,冲到凌池桌前问道。
乔峰:“……”
“香不香?”凌池笑问。
“香,太香了。”小二哥连连点头,道:“客官,您这酒是哪买的?我们掌柜的也想买一些。”
“哈哈,我这酒可是自酿的,哪里都买不到。”凌池笑道:“不过我倒是可以卖给你们掌柜一些,就怕他出不起价钱。”
“那就是客官跟我们掌柜的事了,小的可什么都管不了。”小二哥呵呵笑道:“客官稍等,小的这就去叫掌柜的过来。”
“我的菜什么时候上?”凌池问道。
“马上,马上,客官稍等。”小二哥急急忙忙跑下楼,先是通知了酒楼掌柜一声,而后钻进厨房催促:“楼上客官等急了,快一点。”
“……”
不一会儿,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走上楼,满脸笑容的对凌池行了一礼:“在下姓关名礼,松鹤楼掌柜,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凌池打量了他一眼,微笑道:“凌池,壮志凌云的凌,酒池肉林的池。”
关礼愣了下,随即笑道:“凌公子真是好名字,难怪能酿出如此美酒。”
名字跟酿酒有什么关系?
凌池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道:“关掌柜就不必客套了,你不是想要美酒吗!我可以卖给你,但价格很高,就怕你承受不起。”
“方才只闻酒香就令人飘飘欲仙,昏然欲睡,价钱自然很高,在下明白。”关礼呵呵笑道:“还请凌公子出价。”
凌池又打开酒塞喝了一口,扑鼻的酒香再次充盈在整座酒楼,关礼这次离的很近,自是被这酒香熏到了,只见他贪婪地吸着酒香,满脸陶醉之色。
乔峰亦是用力吸了几口气,肚里的酒虫疯狂涌动:好酒!好酒!我要喝好酒!
凌池再次盖上塞子,笑道:“一斤万两白银。”
“啊!?”观礼下巴差点掉在地上,掏掏耳朵,强笑道:“在下好像没听清楚,凌公子说的是什么价钱?”
“没关系,你仔细听好。”凌池笑道:“一斤酒,一万两白银。”
“嘶~~~~~”现场一片抽冷气的声音,显然不止关礼一人。
现场陷入短暂的寂静。
“来啦!菜来啦!”小二哥端着托盘走到楼上,打破了这片刻宁静:“客官,这是小店的招牌菜酱排骨、梁溪脆鳝,客官先慢用,后面还有八道菜。”
凌池含笑点头:“有劳了。”
“哎?嘿嘿,客官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小二哥满心欢喜的下楼去了,对他这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来说,能得到凌池这貌似身份很高的人的一句‘有劳’,就足以让他高兴好几天了。
乔峰见了这一幕,很是意外:此人,似乎并非穷凶极恶之辈。
回想丐帮兄弟带回的消息,虽然凌池将少林寺痛扁了一顿,但并没有赶尽杀绝,反而带走几千本手抄佛经就离开了,少林寺也只是伤了一千多人,却没有一人被杀。
乔峰看着凌池,心说:莫非我错怪他了?
凌池看了关礼一眼,道:“关掌柜还要买酒吗?”
“这……”关礼内心经过激烈的挣扎,最终长叹一声,苦笑道:“在下小本经营,却是拿不出那些钱来,打扰凌公子了。”
“不碍事。”凌池微微一笑:“我们要吃饭了。”
“凌公子慢用。”关礼一抱拳,下楼去了。
“别看着了。”见四剑看着自己,不肯动筷,凌池拿起一双筷子,道:“一块尝尝吧!”
“凌公子先用。”虽然四剑对凌池的好感度已经突破天际,但她们却紧守奴婢的身份,吃饭时总要凌池先吃,她们才肯吃。
凌池摇摇头:这万恶的封建社会……我喜欢。
凌池尝了尝这两道菜,从味道来说还可以,就是不太卫生,用的油不干净,锅也不干净,甚至连食材也不太干净。虽然对普通人来说没什么,但对他来说绝对不合格。
凌池摇摇头:“出门在外也不能计较那么多,好歹是熟的,吃吧!”
竹剑笑道:“凌公子吃什么都这么说呢!不过和凌公子做的菜比起来,别的东西确实只能算熟的。”
凌池微微一笑,放下了筷子:“吃吧!”
四剑这才动筷子,也是过去这段时间被凌池把嘴养叼了,虽然这两道是松鹤楼的招牌菜,四剑却有种和啃馒头没什么分别的感觉。
就像凌池说的:熟的,能吃。
仅此而已。
“……”乔峰深吸一口气,道:“凌公子,过来同饮一杯如何?”
凌池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诚恳,不禁微微一笑:“乔帮主不是把我视作敌人吗!怎么还想跟我喝酒?”
“方才是乔某冲动了。”乔峰面带歉意,道:“少林玄苦大师是乔某的师父,凌公子在少林寺做出那等事,乔某自是愤怒,只是从凌公子方才对那跑堂小二都如此和颜悦色来看,凌公子应该不是坏人,乔某自会重新思量。”
“哦?”凌池倒是有点佩服他了。
知错就改,很简单的一句话,但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尤其到了乔峰这种身份,这可是相当于掌管着百万员工的大集团老总,光是老总的架子就很难让这样的人承认错误,但乔峰承认了,还第一时间改正了。凌池自问都做不到这点,只论心胸,乔峰的确比他强。
“既如此,在下就陪乔帮主喝一杯。”凌池起身,走到了乔峰那一桌坐下。四剑本想跟过去,却被他阻止了。
四剑一边吃着菜,一边看着凌池和乔峰,全神戒备。
乔峰看到这一幕,赞叹道:“凌公子的护卫真是尽忠职守。”
“她们不是我的护卫。”凌池看了四剑一眼,微微一笑:“她们是我的女人。”
“哦?”见四剑似乎脸红了,乔峰哈哈一笑:“凌公子真是风流人物,却是比乔某强多了。”
“确实比你强。”凌池点点头:“三十岁的大龄剩男,连个老婆都没有,丢人。”
乔峰:“……”
“噗——”四剑捂嘴偷笑。
“咳。”乔峰很尴尬,强笑道:“让凌公子见笑了。”
“没事,我见笑的事多了,不差这一回。”
“……”咱还能好好聊天吗?
乔峰突然明白为什么凌池和少林寺会发生冲突了,就这一个不会说话,真是佛都有火。
“咳,不知凌兄酒量如何?”乔峰赶紧转移话题。
“酒量嘛……”凌池若有所思,道:“应该喝不醉。”
好大的口气。
乔峰哈哈笑道:“既如此,换大碗如何?”
“那倒不必了。”凌池摆摆手:“好酒是用来品的,大口喝的没有好酒,而我只喝好酒。”
拔下塞子,又抿了一口老白干:“哈——够劲儿。”
“咕噜!”乔峰狂吞口水,酒楼里的食客却要骂街了:这尼玛!喝个酒还一阵一阵的,你敢一直把酒塞打开吗?
看到乔峰的样子,凌池问道:“想喝?”
乔峰连连点头,随即摇头,苦笑道:“乔某却是喝不起。”
一斤一万两银子,他一口差不多就要半斤,打死他也喝不起。
“那倒是。”凌池点点头,盖上了酒塞。
“……”乔峰心态差点炸了,凌池身上要是有星图,这会儿肯定会显示:来自乔峰的负面情绪+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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