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 奈何 作者:三个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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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像阳间的百姓那么好欺负?这个老鬼老得连走都要走不动了,居然还敢这么叫嚣,那年轻的恶鬼便待对他动手。
谢必安无论于公于私,都是要出口喝止住的。只是今天这恶鬼中有一人是自己生前的爹爹,虽说谢必安进了阴司,做了阴间的鬼神之一,也就等同于断了轮回,斩了生前所有的牵挂,但是那么多年的伦理道德哪儿是这几十年就能抹去的。他不想徇私枉法的帮着谢长贾,只好拿眼神求助范无救,希望他可以出声制止。
范无救扛着哭丧棒走到了两个争吵的恶鬼面前,咧了鲜红的唇笑道:“你们是连鬼都不想做了么?再吵,我便一棍子打得你们魂飞魄散,好叫你们早日升天。”
做人的时候再凶恶,大不了一死了之,过个几十年又能轮回重见天日,可是做了恶鬼要是再死一次,就是彻底玩完了。年轻的恶鬼虽然嘴上依旧强硬,但是手上可止住了:“这个死老头儿蛮横不讲理,到了阴间在两位无常爷面前还敢插队放肆,要打也该打他。”
“你说什么?黄毛小儿狂妄无知!”谢长贾人老,脾气可不减当年:“你我要还活着,我定让人把你抓进官府,把里面的十八般酷刑都尝遍了,定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够了!阳间酷刑我是不知道,你要再罗嗦,便让你尝尝哭丧棒的滋味。”范无救看他不懂见好就收,只得厉声喝止。
“你凶什么?!不就是个无常么?在人间,充其量就是个小衙差。老子我可是亭长,谁不敬我几分?我看你生前也没少做坏事,长成这幅模样。还有,你身后那个,跟吊死鬼似的,定也是做了恶才下来的。”谢长贾恶毒道:“阎王把你们判成这等模样,倒是大快人心。”
范无救细长的眉毛渐渐拧了起来,握紧了手里的哭丧棒。
“怎么?想打我啊?”谢长贾毫不畏惧:“我又没有逃跑,想对我滥用私刑?你敢!打啊!你来啊,老子要是皱下眉,就不叫谢长贾!”
谢必安拉住范无救,站了出来:“生前是善是恶,判官生死簿上自有定夺,你们再生是非,休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
那个年轻的恶鬼倒不敢再造次了,谢长贾却依然一脸轻蔑,他抬头看着这个麻杆:“怎么?你有本来就打啊,魂飞魄散?老子才不怕!你们打了我,谁也别想好过!别当我孤老头子好欺负!”
谢必安皱了眉,谢长贾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在人世间他们是父子,自然不能顶撞自己的父亲,可是现在他是无常,倘若这样下去,其他恶鬼更是不会将自己放在眼里。现在这状况倒是弄得他骑虎难下。
范无救拉了他一把,道:“你且去前面看着那些恶鬼,这个老头子交给我。”
谢必安看了一眼范无救,走到前面令其他恶鬼抓紧赶路。
“怎么?换你个肥猪一样的无常我就怕了你?”白无常无奈离去,让谢长贾更是得意忘形:“你还是快快学那白无常识相点吧。”
“你要想走便走,你要留着,我也不拦你。”范无救看着坐在路边捶腿的谢长贾道:“自有夜叉把你当游魂收了,却十八层地狱看地火。”
说罢也不再去管谢长贾,扛着哭丧棒就跟在了队伍最后面。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这个没教养的!难怪死了也只能做无常不得投胎。”谢长贾骂骂咧咧的跟在后面。
“呵呵……”范无救笑道:“原来是这样,那你看白无常为何投不得胎呢?”
“左右不过是也做了什么恶事,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好人。”
“我倒知道一二,要不要讲与你听?”
“你们的那些破事我可懒得听。”
“白无常在人间从不作恶,为人善良,品行端正,按道理来说,他死后,应该是早日投胎到好人家去的。可惜……”范无救自顾说着:“他有个过街老鼠般的爹爹,这个老头子在阳间为非作歹,无恶不做。阎王本来想放白无常去投胎,但白无常心善,知道自己那猪狗不如的爹爹百年后,一定不会有好结果,就说自己愿意替人间的爹爹赎罪,宁可在地狱忍永世不可投胎之苦。”
这一番话自然是范无救编出来的,也不过是出口心中的恶气罢了。
“你个小杂碎,指桑骂槐,别以为我人老了听不出来。也不知道你爹娘造了什么孽,竟生的出你这个畜生来!”
“你要还有些人性,就替你儿子想想吧。”范无救心情好,也懒得和他多计较,若是换了平时,恐怕早一脚把他踹飞了。
范无救和谢必安赶着这几个恶鬼奔赴黄泉路,黄泉路上并不难走,只是过了黄泉路便到了恶狗岭和金鸡山。一路前行,就听到一阵狗吠,而且叫声越来越大,越听越毛骨悚然。狗和鸡是阳间和阴间沟通的两个很重要的使者,狗可以看到阴间的灵魂发出叫声,金鸡报晓就是通知鬼魂赶快避让阳光,以免魂飞魄散。
谢长贾他们一群恶鬼刚进恶狗岭,只见一群群恶狗,目光凶横,满嘴钢牙,皮毛如钢丝一般坚硬,向各路灵魂疯咬过去,不撕扯掉腿脚是不肯松口的。各路灵魂使尽浑身解数也难逃这恶狗的铁嘴钢牙,有的被咬断了胳膊,有的被扯断了腿脚。恶狗岭满岭皆是残肢破体,污血淋淋。能全身过恶狗岭的寥寥无几。这些都是恶鬼们在阳间作乱的报应,所以阴司有规定,黑白无常只负责锁魂,不得出手相救,任由这些恶鬼受尽折磨。
生年属狗、爱狗的人,或是行善积德之人过恶狗岭如履平地,一路向前;而生前打狗杀狗吃狗肉的人,此时要魂飞魄散。那些杀狗的屠夫到了此地,恐怕要尝尝被人宰杀分割的滋味了。
谢长贾年已八十有余,无论反应还是体力上都没办法应对这些凶残的恶狗,黑白无常公务在身,自然不能相帮。范无救看着谢必安越皱越紧的眉头,最终还是偷偷出手帮了一把谢长贾,把他从恶狗的嘴下给抢了下来。尽管如此,老头子也已经是皮开肉绽,还断了几根手指,乌黑的血不断的往下滴着。
这些恶鬼基本上都受了伤,更有断胳膊断腿的,好不容易过了恶狗岭,再也走不动了,黑白无常便让他们在路边稍做歇息再赶路。
“你……你是不是……收了我阳间家人的好处……看你个贼眉鼠眼的……才不会好心帮我……”谢长贾靠在一边连说话都费力。
谢必安到底还是不忍心,拉住了范无救:“你去看看其他恶鬼,能赶路的就继续赶路,不能赶的就让他们自己爬去吧。”
范无救应了声,便往前面去了,他虽然没有父母,但为人子女的心情,他多少还是能体会一些的。
谢必安对谢长贾道:“我们休息会儿再赶路,你也别说话了,前面还要过金鸡山,有苦头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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