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蜜 作者: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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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的光芒。
床上的人惨白着一张脸,半响凉凉问了句
"你…刚见到我时就是这样了。。?"
禾笙抖了抖,觉得身上阴冷阴冷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恩!"
秦苏缓缓闭上了眼睛。长长叹了口气。
镜子里的人…不…镜子里的肉包子就像是在蒸笼里闭的久了。堪不住热,炸出了几道倔口子---眼睛,鼻子和嘴巴。那包子还是薄皮儿的,晶亮晶亮的,渗着红丝。
如果换个时间换个地点换个人他秦苏一定哄然大笑,戏谑那张脸真乃世间一绝,可惜,他现下只觉无尽的悲凉。
若让自己以前那些个莺莺柳柳瞧见了自己这幅模样……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来的痛快…看来这不留也得留了…
鼻间飘来一丝甜甜的香味,带着些许热气弥散在空中,秦苏睁开眼,看见禾笙端着碗粥站在床边,那模样似喜又似忧,有些干裂的嘴唇抖了抖。
"粥…你有几天都没吃东西了…"
这小儿莫不是在害羞?可现下自己这张脸怎么也跟儒雅风流扯不上边啊。之前也是,身前身后跑的分外殷勤。
秦苏觉得有些好笑。端过碗,抿了口。
淡而非无味,相反带着丝丝甜意。
或许是真的饿了,一碗清粥下肚,秦苏越发觉得不够。于是伸手摸了摸禾笙的头,笑道
"这粥是你做的么?好喝的紧,还有没?"没想禾笙一转身没了踪影,过了会又端出一大碗热腾腾的粥,巴巴望着他,不做声,就是眼眶红红的。
秦苏以为他是饿了,又因自己喝了他的粥心下委屈,便斜着眼装模作样问他要不要,禾笙却死命摇头怎么也不肯。
秦苏只得接过碗继续喝起来,不再言语,心下却想这小儿可真生的怪,呆呆愣愣不是个傻子吧?!
梨花蜜 正文 第二章 初春白梨
没有了笙歌艳舞,没有了葡萄美酒,秦苏自是觉得生活难过之极,前两日因为身体还虚着。躺在床上浑浑噩噩时间也算过的快,可现下烧退了人也活动自如了便真切感到寮燥无味来。
都是那该死的虫!早不爬晚不爬,爬哪不好,偏偏爬到自己头上来,还是脸!晦气!
心里越想越发觉得有火似烧,再转眼瞧那小豆芽菜---
其实禾笙不小,十五,六岁的少年已经半大了,可那可以跟柴火棍媲美的小手小脚,外加懦懦的性子,看起来就一个十一,二的小娃娃。
禾笙的生活很简单,清晨早早起来去山里采些露水---给他做粥,剩下的盛到罐子里攒着拿到城里去换吃的。难怪每次喝粥都觉得甘甜清润,原来是加了露水。
等自己起来用过早饭,到了半晌午的时候,豆芽菜便开始了谋生的活计---捻些细线,给人缝缝鞋子,大件的衣服是做不起的,唯有在人家手里拿来的衣服上绣点绢花,赚点铜板。
每到了快中午和傍晚的时候在门口的一小块菜地里摘点青菜,伴着从市集里换来的一点肉开始做饭。
在秦苏的眼中禾笙很蠢,因为他从来不吃菜里的肉,顶多夹几片青绿叶---难怪长的干扁干扁的。
秦苏不是没有钱,可他就是不愿意拿给禾笙,因为他喜欢看到那个纤细的身影整日忙前忙后并感到乐此不疲。谁让他没得美女的怀柔香榻,竟沦落到来观察一棵豆芽菜。
这日禾笙不知道从哪寻来了几片芭蕉叶子,坐在桌前小心翼翼的编着,时不时抬头望望秦苏,见后者也瞧着他便又红了脸继续埋头苦干。
秦苏坐在门口晒着太阳饶有兴趣的看着禾笙灵活的小手来来回回穿梭着,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哼了哼,那小娃娃总喜欢时不时偷偷看看自己在不在,说话时也是小声的,生怕多说了什么又说错了什么,满眼的期待却又饱含惧怕,是天性使然还是因为想要不再寂寞?
他喜欢看别人挣扎在命运边际却逃不出命运的降临。
一双小手出现在眼前,手心里捧的是一只用叶子编的蝴蝶,青翠充满生机,细细的须挺翘着仿佛马上就要挥翅翩然而去,看的出编它的人有多么用心。
“阿笙,这是你做来送给我的么?想不到你人笨不啦叽的,做出的东西还是那么回事”
秦苏轻笑着撩拨禾笙的细软头发,将那只蝴蝶对着阳光左右摆弄。
禾笙笑了,像是一朵初放的梨花,印在秦苏眼中,没了平日泛黄的眉角,也没了干裂的嘴唇,跑进秦苏的记忆深处。
曾经也有人这样欢天喜地的拿了小玩意来跟他献宝,为了博得一句夸赞。可那是很久以前了,久的让他以为不曾发生过。
但是,人都是会变的。
秦苏望了望蔚蓝的天空,闭上眼,假寐,“阿笙,有没有人说过,其实你笑起来机灵多了,以后要多笑笑”我可不想成天见到块烂苦瓜。
禾笙静静立在他身旁,半响,清亮亮的声音答道“我娘…也是叫我阿笙的。”
许是秦苏的一句无心夸赞鼓舞了禾笙,小娃娃开始每天坚持编上一只蝴蝶送给秦苏。有大的有小的,有嵌了彩线的也有穿了麻绳的。秦苏总是面上笑笑,待禾笙一走便转身扔到床下面。而其间禾笙也从最初的半声不响变得开始絮絮叨叨起来,说的不外乎是些琐碎的东西。山里的茶花开了,院子边上的土地里是不是能撒点种子了,还有王大妈家里养的母鸡花花终于孵出了几只小花花。
秦苏对于禾笙的“自言自语”并不制止,因为小娃娃的声音没有男人的吵杂相反柔柔的,语速不快不慢,倾泻在春日的阳光里。让秦苏想起了那些个妖椎的女人们,她们也是这般唠叨,讨论的却永远是城里哪家的胭脂最红,哪家的首饰最亮。
逐渐思绪飘的更远些,不知秦苏想起了什么,每每靠着门边晒着太阳假寐时,面上却是阴晴不定,时而铁青铁青的一副恨不得要杀人拆骨的样子,时而又是敛着眉,似是苦楚似是彷徨。
秦苏忍耐些日子,等着脸上的肿已经消了大半,心下更是急躁不堪。冷硬的板子床,千篇一律的青菜绿叶,外加每每洗澡只得冒着寒风拿桶子往身上浇水冲洗,这一切都在考验他的极限。可他偏生又极好面子。在回复原先那张英俊潇洒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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