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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阅读

    一度春风二度夫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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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度春风二度夫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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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冷淡的瞟他一眼,对他伸出的手视若无物:“没听姐姐说起过你。”

    向思微微皱眉:“太阳,谁教你这样不礼貌的?”

    苏千里依然笑的柔和:“你姐姐在这种事上比较害羞,”他收回手,改为轻轻揽住向思的肩膀:“我跟她交往时间还不久,没对你说也正常。”

    太阳盯着他的手落之处,却很快垂下眼脸,将种种情绪埋藏住:“先去看阿念。”他快步往前走去。

    向思挥落苏千里的手:“你乱讲什么?太阳他们会当真。”

    苏千里扣住她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看你上回的意思,并不想与牧安再有纠缠,如果你真有此意,不妨默认我刚才说的话。你会发现,这是个好方法。”他半推着她往前走:“至于太阳和向念,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索性让他们了解的更彻底些。分手这样的事情你这个当事人都能迈过砍,他们接受与理解更是早晚的事。”

    向思蹙眉,想告诉他事情并不想他想的那样简单,他们对牧安的感情也并不是能轻而易举可以放下的程度,可他的话到底还是在她心里起了波澜,她在书上看过无数段大意如此的话: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她并不十分赞同,却也没办法嗤之以鼻,若单凭她自己,想要彻底断开,实在是件艰难的事情,她控制的很辛苦。

    可若按苏千里说的那样,她虽从未尝试过,可隐约的居然觉得有那么一点道理,只是对他……她有些心虚的看他一眼,却与他的目光碰了个正着,他一晒,了然于胸的开口道:“别拿这种眼光看我,反正你早晚是我怀里的人,我不介意在你需要的时候用用我,随便用,用着用着就会觉得真好用,到时候反倒自己舍不得丢掉了。”他说完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手上使了劲将她往前推:“快走,阿念该等急了。”

    太阳停在门口,等他们都过来后,才拉开门与他们一起进去。

    向思进门后一眼就看到向念,最里面靠窗的床位上躺着的瘦小女孩就是她最疼爱的小妹,她快步走到床边,喊一声阿念,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哽咽。

    向念原本侧靠在床头,脸上的颜色比洁白的床单还要白上几分,下巴尖尖,显得一双眼睛尤其大尤其楚楚可怜,听的向思一声阿念,她坐直身体,伸出双手紧紧搂住向思随她动作而弯下的身体,她双臂环着向思的腰,紧紧紧紧的,声音却小小的:“姐姐,你回来了。”

    向思抱住她,只觉怀中的人瘦的惊人,骨头咯的她痛,像是要痛进心口里,她的弟弟妹妹都瘦,阿念更是瘦的可怕,这具身体好像跟小时候没什么差别,这两年来,就一点肉都没长吗?

    她抱了一会,将向念从怀中拉出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会让自己又生病了,你明明知道你一生病,最伤心的是我。”

    向念温温柔柔的笑了:“我想姐姐了,不生病你怎么会回来看我呢?”她看一眼床边的人:“我也想牧大哥了,我现在没事了,多亏牧大哥一直照顾着我,这个靠窗口的床位都还是牧大哥帮忙给调过来的呢,他知道我喜欢看窗外的风景。”

    向思此时才顾得上看牧安,他大约也是连夜赶回来,又在医院陪着向念这么久,一身的衣服上已有好几道褶皱,头发略有些凌乱,眼里的红血丝深深浅浅让向思的内疚自发主动的涌上来,她不由自主的开口道:“对不起。”说完自己却是一怔,忙改口道:“谢谢你。”

    说完还是一怔,牧安深深的盯着她,良久,苦笑着说道:“对不起谢谢,现在听到,才恍然觉得这竟然是你以前对我说过最多的字眼。”他站起来,摆摆手:“你们既然来了,我就先出去洗把脸透透气。”

    经过苏千里身边的时候,两人的视线相撞,彼此都没说什么。

    向思不想去多想,只挨着向念坐下来:“现在好了吗?心口疼吗?疼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向念笑一笑,她的笑容很安静却很明亮,如果不是她脸色过白嘴唇失色,很难让人相信这个笑容会出现在病人脸上,她轻言轻语:“告诉你做什么,你又不是医生。”她眼珠转一转,落在苏千里身上:“你是陪我姐姐回来的吗?”

    苏千里走过去:“嗯,我叫苏千里,跟你姐姐一道回来的。”

    向念的目光安安静静的穿梭在他身上,苏千里坦然的站在那里,自然的微笑着任她细细打量,按太阳的说法,她生病是因为听到她姐姐与牧安分手的事,可现在她已然没事,看他的目光中真的只有探究般的正常打量,并无任何敌意,甚至连太阳那样的冷淡也不曾有。

    这个小小女孩有自己的心思与主见,她只是在观察在考量。

    苏千里尽量使自己显得自然,却无端的觉得有些见家长的感觉,对方是个小女孩,这让他觉得略微有些好笑,却并不敢十分放松,他年纪轻却早已阅人无数,他知道,这个早慧的女孩或许就掌管着另外一把通向向思心门的钥匙。

    必须严阵以待,必须结成联盟。

    他不动声色的任她打量,一会儿后,她收回目光,淡淡下了评语:“嗯,不错,谢谢你陪着我姐姐。”

    向思讶异的看了一眼苏千里,她原本还担心向念会像太阳那样,甚至比太阳更没礼貌的对待不喜欢的人,可她居然只说了句不错和客气的谢谢。

    苏千里挑挑眉,对这个评语表示满意,笑道:“常听你姐姐念起你,早想见你们一面了。”

    太阳哼了一声,对向思说道:“姐,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买点饭来。”

    门却被突然拉开,一个中年女人站在门口快速巡视一圈,视线锁定向思,她几乎是几步扑了过来,向思看到她,条件反射般的站起来,还未来得及开口,那女人已抡圆了胳膊,狠狠的给了她一耳光。

    第二十八章

    向思被打的头偏了过去;来人并不放过她,一耳光之后胳膊又抡了起来,可这一次却没能再打下去。

    苏千里因为背对着门口,以至于她来到面前的时候他还未反应过来;让向思生生的受了这一耳光,沉重的巴掌声响起的时候;他只觉得心头一震,好似那有力的一击就打在他的胸口,钝疼之下是勃然大怒;哪里还会让她再来第二次。

    他从侧面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微微一转;将手腕扭成一个弯曲的角度,他人也跟着站到了向思面前;将她紧紧护在自己身后,他手上使了狠劲,那女人疼的大叫一声,用另外一只手去掰。

    苏千里冷哼一声:“叫什么,等废了你这只手你再叫也不迟。”

    他手上更加使劲,眼中狠厉坚决,眼看就要活生生拧断这只胳膊,向思情急之下扯住他的手臂,急急说道:“是我们认识的人。”

    苏千里并不打算放,认识的人既然能上来就是一巴掌,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人。

    向思见他无动于衷,而那女人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大,她怕真出什么事,只得急切的提高音量:“你先放开她,她是牧安的母亲。〃

    苏千里转眼看她,有些明白她挨了打还如此忍气吞声的原因了,这原因让他微微眯起眼,却也知道,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他欲松开手,却见她半边脸上已浮现出清晰的手指印,他神色愈发冷,手上的力道卸去几分,却还是借着松手的力推了一把,将那女人推的一个踉跄。

    向思努力去忽略脸上的疼痛,对着女人喊了句:“牧姨。”她本名何娟,从嫁给牧安的父亲后,周围的人都叫她一声牧姨,向思更是从小叫到大。

    何娟站稳了身体,一手揉着自己的手腕,狠盯着向思:“不要叫我牧姨,你这样的人,现在只让我觉得恶心,怎么承受得起你这一声姨。”

    苏千里皱皱眉,未及开口,太阳的声音响起,他还是个少年,不太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却在这个女人面前努力压抑自己的生气:“牧姨不要太过分。”他在一旁眼看着姐姐挨了一巴掌却未来得及阻止,心中的懊恼自不必说,又听的姐姐这样被辱骂,再也忍不住开口,只是眼前的人不是别人,他多多少少的放缓了语气。

    何娟年纪其实并不大,四十多岁,可长年累月的操劳使她早已满面皱纹,一头白了过半的发更是使她看上去像六十多的人,她这样子的人,是不会再顾忌别人怎么看自己怎么说自己的,只执拗坚定的守护自己手中的东西,听的太阳的话,她冷笑一声:“我过分?你问问你这个姐姐到底是谁过分?”

    她伸出手,粗糙的食指直指向思鼻端:“你从小就赖着我家牧安,你们家多少事是牧安帮你们做下来的,他虽是我的孩子,可为你们家做的事却远远多于为我做的事,牧安心善,我劝不来,想着你们年纪小很多事都不懂,也就忍了。长大后你们还在一起,我不想再给牧安添更多麻烦所以也睁只眼闭只眼的忍着,一直以来你自私自利的拖着他赖着他,从来没为他想过。”

    她越说越激动,手在空中控制不住的颤抖:“没为他想过也就罢了,可为什么到了分开的时候,却要这样败坏我们牧安的名声,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向思与牧安分手的事情她是清楚的,周围还有些别的孩子也在外面工作,对于向思与牧安的事情知道的比较清楚,消息初初传回来的时候,何娟还有些高兴,以为自己的儿子终于开了窍,甩掉了大包袱,可上街的时候,碰到一些相熟的人当着她的面打趣道:“想不到你家牧安看着正正经经的,也会做偷腥这种事,还被向思当场捉住,啧啧。”那啧啧声让她愤恨不已,她不觉得自己儿子有什么错,这种事有多少男人做过,可她不能容忍别人这样说牧安,自小牧安品学兼优,是她最大的骄傲,现在却因为向思这个女人被别人在街头这样不怀好意的议论,一想到是向思闹的满城风雨,她就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扒下一层皮。

    屋内除了他们,还有些别的病人和家属,此时都静悄悄的看着他们,向思已顾不得这些,她只低声说道:“牧姨,我们去外面说好吗?”向念还在生病,她不想她听见更多的指责。

    何娟呸一声:“你还想顾着脸面?你就跟你妈一个德性,就会装可怜,你妈害死了我丈夫,你又想来害我儿子,你怎么这么恶毒?”

    这话太重了,向思觉得全身都僵硬了,可她百口莫辩,只听何娟继续说道:“你别想狡辩,既然已经分开,向念一生病,你就把牧安给弄了回来,不管他的事业他的工作,还想继续拖着他,不是害他是什么?”

    太阳在一旁忍不住插口分辨道:“牧大哥是我叫回来,不是我姐,你要怪就怪我。”

    何娟看都不看他一眼:“有区别吗?总归是要缠着他不放,一个个都自私自利,只想将牧安拖死才甘心,看看看看,一个半大的小子,一个病秧子,哪个不是拖油瓶,你姐受不了就想转到牧安身上,真是恶毒啊。”

    向思手暗暗握成拳,指甲嵌入手心里,却一点都不觉得疼痛,她死死的握紧再握紧,却被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轻轻裹住,她抬眼看苏千里,苏千里却并没有看她,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怒意横生,直直的盯着何娟:“既然是你儿子脚踩两只船背叛了思思,就无任何理由指责思思败坏了你儿子的名声,这都是他自食其果。至于一直拖着他,以前是怎样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但从今以后,思思家的事我会照顾好,不管是思思,还是太阳与阿念都不再需要劳烦你家儿子,也请你管好你儿子,不要得了好还一副吃亏的模样,即使思思要拖着他,也是他自愿,谁让你家儿子喜欢思思呢?”他眯起眼睛,嘴角淡淡勾出一抹嘲讽的笑:“不过倒要感谢他们分了手,我才有这个机会照顾思思,只是我希望他们能断的干净些,所以还要劳烦你看紧你家儿子,不要发生藕断丝连这种情况,以免尴尬。”

    何娟被他唇边的嘲讽笑容刺激到,恨恨说道:“勾人的本事倒不小,跟你妈真是一个德性。哼,不过这样也好,只要再不缠着我家牧安,我不关心你任何事。”

    向思在苏千里手中慢慢的放松了身体,心中的痛意终于不再那么猛烈,也不知是苏千里的话给了她安定的作用,还是她已麻木不仁又一次忍了过去,她不再回避,抬头直视着何娟:“牧姨说的对,以前是我太过自私,很多问题没考虑到,现在都看清了,我跟牧安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瓜葛,请你放心,只是以后请牧姨口下留情,不要再提及我妈妈,她已不在,请牧姨能给她一点尊重。”

    何娟经过一通折腾后,心中火气已散去大半,但听了向思这样的话,不由得又带了蔑视的意味说道:“说一下怎么了,丢脸的事她都能做,我还不能说了?害死了我丈夫,即使她死了,我也不会原谅她,贱女人。”

    向思胸口剧烈起伏着,脸上因为过度的隐忍而有些发红,她咬唇忍了又忍,终于因为那句贱女人而再忍不住,她冷冷的盯着何娟,口中字句成刀而不虑后果:“若说我妈妈是贱女人的话,那喜欢着她的那个男人岂不是更贱?”

    何娟的脸上变了颜色,她口中大骂一声就要去抓向思。

    作者有话要说:年底好忙

    明天有事,今天也就这么多啦。

    第二十九章

    何娟的脸上变了颜色;她口中大骂一声就要去抓向思。

    苏千里自然不会让她得逞,一把制住她手腕的同时,门砰的一声被猛然拉开,牧安大踏步的走过来;手中还提着几个食盒,他走到向念床前;将手中东西放下,“妈,你来这里做什么;”

    何娟见他过来,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依靠;嘴里大声叫到,“儿子快救我;我要被打死了。”

    牧安皱眉看了眼她被制住的手腕上的红印,对苏千里说到:“请放开她,她只是个老人。”

    苏千里哼一声:“是老人就请自重些,不要动不动出手伤人。”

    牧安闻言,轻轻看了一眼向思,却很快就移开视线,像是没看到她半边脸颊的红肿:“放开。”

    向思太熟悉牧安的表情了,她侧头对苏千里说道:“你放开牧姨吧,这事与你无关。”苏千里目光沉沉的看着向思,半响,才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何娟揉着手腕紧紧挨着牧安站着,狠狠盯着向思说道:“儿子你看看,这就是你从小护到大的女人,她是怎么将你的事闹的人尽皆知的,现在又是怎么说你爸爸的,还又这么快就跟了别的男人,你好好看看,看清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你丢下工作连夜赶回来,连家都没回就先赶来医院,儿子啊,这样的女人哪点值得你留恋,你醒醒吧。”

    牧安将何娟的手拿过来看了看,见并没伤到骨头,耳边一直是她越来越大的声音,他出声说道:“妈,别说了,是我对不起阿思。”

    何娟更激动了:“你哪里对不起她,不是你,她们一家能不能活到今天还不一定呢,她……”她还要说下去,牧安将一只手紧紧握在手中,温声说道:“妈,我们回家吧,好久没回去了,想吃你做的饭了。”

    牧安并不怎么说这种温情的话,何娟愣了愣,再顾不得骂人,一连声说道:“好好好,我们回去,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菜,你这孩子,现在才想起来回家,真是气死我了。”

    牧安半扶着何娟往外走去,走了两步,他停下来,正眼看着向思:“我对不起你在先,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百口莫辩,只是我爸的事别人怎样说都可以,你却不应该这样说,再怎样,他因你母亲而死是事实,这么多年我从不提,却不代表我已忘记。”

    他的话无疑一重棒之击,他与何娟离开后,向思脸色惨白着久久回不过神来,只觉内心空洞无比,原来他一直都是计较的,即使他帮她爱她,却依然计较这件事情,或许这也是两人在一起一直无法像别的情侣那样开怀大笑的原因之一吧?现在他将心里话明白无误的讲了出来,是终于都什么不顾念了吗?

    房内因为持续的争吵终于结束而显得更为寂静,连带着别的家属和病人做起来事来都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们脸色。向思一直呆呆的站在那里,茫然的目光与别人打量的目光碰到才略微的反应过来,她手脚有些迟钝的想要动一动,却觉得浑身发软。

    苏千里一直站在她旁边,看她动作就猜到她要做什么,他伸出手,将她按在床沿上坐下:“你想做什么?是不是想喝水?”

    向思摇摇头,见他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她思维有些混沌,也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于是说道:“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会吧,我带你去旁边的酒店。”

    她说完就要起身,却被他一把大力按住,苏千里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先操心好你自己的事,脸上就不疼吗?这个样子还要跑到哪里去?”她皮肤白皙,红红的印子大片的浮现出来,何娟是使了狠劲的,不过这一会儿,半天脸颊就已高高肿起,正中间的部分皮肤几乎变的透明,能看到细细的红丝,上次的旧伤还未完全消除掉,现在又添了新伤,苏千里简直是越看越气。

    向思摸摸脸颊,只觉触及之处滚烫一片,却并不怎么觉得疼,她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也不觉得有多耍徊莶莸挠檬直巢淞瞬洌骸懊皇拢教炀秃昧耍掖闳ゾ频臧桑蛘呦瘸缘愣鳌!彼诜苫隙喽嗌偕偎艘换幔疵辉趺葱菹9裁怀远嗌俣鳎Ю锾鎏龅墓矗旨礁崭照庋荒唬痪醯眯吆眨淳醯糜械愣运黄穑盟攀芾邸?

    向念从刚刚一直看着他们,她不言不语,静静的听着他们说的那些话,到了后来,眼睛就只放在向思和苏千里身上,现在才插口道:“这里有吃的。”她指一指床头上牧安买的那几个食盒,大概是为了保温,包的很严实,看不清楚里面买了些什么。

    苏千里瞅了一眼,将东西全部提起来丢到一旁的垃圾桶内:“这些都凉了,不能吃了。”向念心情似乎并未受到刚刚事件的影响,听他这样说,居然还弯起眼睛笑了笑:“我也不太喜欢吃凉的了,”她转向向思:“姐,我饿了,想吃些热腾腾的的粥。”

    向思忙站起来:“我去给你买,除了粥,你还想吃什么?只要是医生准许你吃的,我都给你买回来。”

    太阳拦住她:“我去吧,姐你休息一会。”他横眼撇了一眼向念,不满她对苏千里的态度。

    向思从包包里翻出一个口罩戴上:“我去买,这里面太闷了,我也想顺便出去透透气,”她接着问苏千里:“你呢,想吃点什么?”她拿不准苏千里的口味,又担心他挑剔,买来的东西不喜欢,这里又不能自己做饭,只怕到时候要挨饿。

    苏千里起身,想与她一起去,向念却说道:“太阳你和姐姐一起去吧,我要街南那家的白粥,放一点点糖。要不给苏大哥也买一样的吧,苏大哥,那家的粥是最好喝的,比我姐姐熬的还要好,最合适早上喝一碗了。”

    苏大哥眼神一动,因这句苏大哥多看了一眼向念,只见她正看着自己,于是他点点头,说了声好。向思嘴角弯起:“那苏大哥和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这下谁都看得出来向念有意将苏千里留在这里了,太阳再度横了一眼向念,哼了一声就出去了,向思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也没做多想,就跟着出去了。

    从医院出去,走到街南那家粥铺,距离并不近,如果慢一点走的话,要十多分钟,好在现在天气还不是特别冷,向思出了门,和太阳慢慢的往那边走去。

    街上的行人不多不少,陆陆续续的会碰到一些,因为是县城里,向思熟悉的并不多,但跟太阳打招呼的却不少,多半是些年轻相仿的少年,只是一个个都样子轻浮,看着不像学校学生,向思有些狐疑,问道:“你跟他们很熟?都是你同学吗?”

    太阳听她口气就有些不愿意回答,又不能不答,只模糊说道:“认识的人。”

    向思不放心的继续追问:“你怎么跟这些人认识的,看着不像学生。”

    太阳很不耐烦的看着她:“又来了,你干嘛老一副家长的口吻,还是保守顽固的家长,我自己有分寸,你别管。”说完他就大步的往前走去,他个子高,走起路来又是少年人特有的脚下生风,一会就将向思丢下一大截。

    向思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他太瘦了,这种天气里还只穿一件t恤,t恤已洗的发白,空空荡荡的挂在身上,叫她一阵心酸,自己总是在外面,这个家就是他撑着,他受的委屈没对她讲半句,却一回来就这样口吻给他讲话,怪不得他会不耐烦。

    她紧赶几步,喊道:“太阳,你等等我,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太阳停住脚步站在原地等着她,等她过来,他与她并行着往前走,走了几步,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姐,你和牧大哥真的分了吗?”

    向思没有瞒过他,当时分手的时候,就在与他们的通话中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他,她一直知晓太阳对牧安的感情与信赖,想着太阳也许要过很久才会接受此事,现在看来,他依然是不想相信。

    太阳见向思沉默着不说话,有些着急了:“就不能再和好吗?牧大哥一听说向念生病了,就马上赶回来,再看他对你的样子,都说明虽然一年多过去了,他对你依然是有感情的,你就不能再与他和好吗?”

    他说的有些急,相对于他,向思冷静很多,只是觉得话语说起来有些无力:“太阳,不要再提这件事,我跟他不会再有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们明明彼此都有感情,再说情侣之间吵个架分个手很正常,你们就不能……?”

    向思定定的看着他,见他目光中有那么重的殷切,可她依然问出口:“即使牧安跟别的女人上了床背叛了我,你也依然觉得可以原谅吗?”她带着点笑意淡淡说道:“我可是你姐姐,你再怎么觉得牧安好,也总是要站在我这边吧。”

    太阳低下眼脸,像是在思考,可内心挣扎半响,还是抬头看着自己一直信赖的姐姐,轻声说道:“但那并不是真的,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又到周六啦

    时间好快

    娃们,周末愉快!

    第三十章

    向思一震;猛然抬头看向太阳的眼睛,只见他眼神笃定毫不回避,太阳一向不太会撒谎,这样的眼神让她知道他并不是胡乱猜测;半响,她才艰难开口;“你从哪里听说了些什么,”

    太阳见她还想侥幸绕过去,他索性直言;“有一晚快凌晨的时候你打了我电话,当时是喝醉了酒;一边哭一边把事情的真正始末都对我说了,你当日说的话;我都记得很清楚。”其实那晚她喝的很醉,又一直哭的泣不成声,说的话也是断断续续,可是他从那些听似混乱的只言片语中慢慢听出些玄机,于是一句一句的问,终于抽丝剥茧的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真相。

    向思叹口气,生平第二次觉得醉酒真不是件好事,第一次是醉酒后惹出了风流债,现在这件也让她有点头疼:“你知道了也好,我的决心你也应该清楚了,所以你你不要再做些无用功,以后再遇到事情也尽量不要去找牧安了,这次是我手机突然坏掉了,以后会保证你们随时能联系到我。”

    太阳长的清俊,却不太爱笑,此时更是一张脸严肃的过分了些:“姐,你到底怎么想的?”

    他们停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这里是个风口,一年四季都能吹到由江心过来的风,此时的天有些冷,风拂过身上,向思除了觉得冷外,还觉得有些萧索:“我能怎么想?我们家中的情况你也知道,他妈妈说的话你也听到,虽然我顶撞了牧姨,可你我都心知肚明她讲的某些话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她停住话语,将脸颊上被风吹乱的发拨到耳后,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你不在牧安身边,所以你没看见他工作时的样子,我是说他作为一个医生工作时的样子,真的很美好,可是,只要我在他身边,他的美好就永远维持不了,他会重新被我拖累,每天心力交瘁的为原本与他无关的事奔波,而且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下来。”

    她笑一笑,心口处又泛起那种熟悉的酸涩感:“如果这个人是你亲人,你作为家人,就舍得他为一个女人一生都去过这样的日子吗?牧姨心疼他也是应该的,而他本人,也总是会累的。”

    太阳固执的反驳道:“牧大哥才不会这样,他说过要照顾你一辈子的。”

    向思点点头,她不曾怀疑过牧安说过的话,只是现实永远是残酷的,当年承诺永远抵不过未来风雨:“可人总不能太自私,他不说,我不能当做不知道,小时候是没办法,现在再这样死皮赖脸就太没良心了,太阳,不是姐姐要格外矫情找事,我这样愚笨的人,哪里会去玩弄这种小心思呢。”只是当你看到自己爱的人因为日夜加班而累倒在工地上,他还未睡醒,唇上的水泡一颗一颗那样恐怖,可你不仅没办法消除这些水泡,甚至已经准备了另外的坏消息给他,在他肩膀上又加了一座山,这时候的你除了绝望,就是潮水般却永远不会褪去的内疚。

    太阳听着她越来越低的声音,也跟着陷入了沉默,只听向思低低的声音继续说道:“他总是忍着什么都不说,所以就让我来说我来做吧,狠心总能打败不忍心,我想,再过一段时间就会一切都过去了,其实这样真的不错,总好过将来柴米油盐将所有的情谊意都抹尽了只剩下怨气强。”

    太阳将她的话都听在耳里,知道她说的是些实话,可是依然本能的回道:“牧大哥才不会这样,他那么长情,再怎样也不会对你有怨气的。”

    向思淡淡的笑了笑,可这次却笑而不语。

    太阳看着她的脸,有些犹豫的说道:“姐,你和牧大哥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都知根知底,他对你的心意我们也是一直看的明明白白,你与他在一起最让我放心,除了他,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如此了解你,能将你照顾的这样周全。”

    向思见他自己还只是个少年,却为了她的人生心事重重,心中有些温暖也有些心酸,刻意要转换这种沉重气氛,她轻笑道:“你怎么就知道没有呢?本宫魅力十足风情万种,若能学着抛抛眉眼,说不定也是招蜂引蝶的很。”

    太阳闻言轻哼了声:“谁?那个叫苏什么的吗?那种人一看就是个风流胚子,身边姹紫嫣红百花齐放,却未必对任何一个付出真心。我不希望姐成为那苏什么手中的玩物之一。”

    向思有些诧异,不知道太阳这番结论从哪里来,苏千里以前身边是不是姹紫嫣红百花齐放她无从得知,但从她认识他的时间以来,除了一个自己贴上来的相亲对象孟新雪外,还真没见过他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她有心想替苏千里辩解两句,又不想让太阳更不高兴,为难之下只能默默无语。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咳,苏千里晴朗的声音里含了重重的不满:“向思,有人这样诬陷我,你都不出个声,敢情你心里也是如此想我的?”

    向思回头,果然就看见他一脸的不高兴,她有些不自然,好像自己真似做了什么不对的事一样,她吭一声,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谁知道你到底是怎样的?”

    苏千里眯眼看她:“这是嫌我没给你报备了?好,等回去后,我将从小到大能记得的所有事件都一一向你报备,让你知道个一清二楚,不过你得花心思都全部记仔细了,可别下次还有人这样诬陷我的时候,你依然不清不楚的沉默。”

    他说完这些,就转向太阳:“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不过,你不需要去调查什么,只需要好好在一旁看着就行,日久见人心,是不是真心,时间自会给你答案,另外,我叫苏千里,不是苏什么。”

    他到底比太阳大了好几岁,又是征战商场的人,轻轻淡淡的几句话说出来也是掷地有声的感觉,太阳在他似乎带着笑意的目光中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苏千里接着说道:“太阳,你回去吧,我跟你姐姐去买就行了。”

    太阳冷眼看着他:“怎么,嫌我打扰了你们独处?”他不是三两句话就可以打发掉的人,此时在他心中,牧安远远重于苏千里,他不过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来者,自然不会这样简单的就如他的意。

    见他口气不善,苏千里也不生气,只说道:“你愿意一起就一起吧。”

    也不知道他是根本就不懂得看脸色还是明知而故意为之,他握住向思手直接越过太阳往前走去。

    向思挣了挣,只觉得这样做戏似乎有点过了,现在只有太阳在,实在没必要这样表亲密,可也只是微微挣了挣,就很快被苏千里压制住:“乱动什么,站在风口吹,手都像冰一样了。”他手心一转,变成与她十指相扣的姿势,紧紧扣住她的手,然后放进衣服口袋里,他手心无疑是温暖的,又因为口袋的遮蔽,果然僵硬的手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

    只是向思还是觉得别扭,在他掌中待了一会,又试图挣开他,却见苏千里眉毛微微一挑斜睨着她:“你再动试试,我不介意在街上用别的方法让你温顺点。”他视线移到她口罩上的唇部位置,意味分明的舔了舔嘴唇。

    向思果然不敢再动,眼前这个人大多时候都温和不计较,可是她不会忘记他是个从小就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怕的人,做事随性固执又大胆,不是她可以挑战的,只是隐隐的,她觉得他的态度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以前,只要她不愿意的接触,他多半都是顺着她,可现在……她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有些不同了,只是心头隐约的有这种感觉。

    见她听话了,苏千里满意的扬起嘴角,眼里光芒扇动,像是终于领悟到了某种诀窍,又像是终于找到了一把真正有用的武器,只待日后披荆斩棘一路高歌,本来一直觉得模糊的未来突然变得光明一片,怎能叫人不心情大好。

    太阳就在他们后面几步远的地方跟着,将他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只觉更加不爽,他沉默着冷着脸紧走几步超过他们,然后又慢下来,大摇大摆的走在他们前面,时刻膈应着可能会行不轨的某人。

    苏千里淡然一笑,并不将太阳的行为放在心上,只更加握紧了向思的手,用自己的温度暖着她,闲闲的跟着她的脚步往前走。走了没几步,只听一阵强烈的突突突的声音由远而近,到了他们跟前时,一个急刹,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无比刺耳的声音,苏千里与向思同时看过去,只见一两少见的明黄颜色的摩托车斜斜停在他们跟前,骑车的人速度不慢,却不带头盔,一颗光溜溜的脑袋下是一双几乎看不见的眼睛,然后是一口明晃晃的金牙,脖子上是一根快小指粗的金项链。

    向思看到这太过拉风的车和这口大金牙就知道此人是谁了,她还没开口,就见他晃着金牙嘿嘿一笑,声音大的像锣鼓:“哎呀,这不是我媳妇吗,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了。”

    苏千里大好心情瞬间被破坏,他皱起眉头,眉目间有明确的警告,在那口大金牙和大嗓门中对向思悠悠说道 :“这又是谁?向思,你事不少胆子也不小啊。”

    作者有话要说:啊,今天陪一个姐妹去了趟医院

    回来的晚了些

    现在才更新

    还好没过十二点,嘿嘿,这个时候没睡的娃们快早点休息吧

    早睡早起精神好

    周末愉快!

    第三十一章

    向思记得他以前是有头发的;总是弄成乱七八糟的颜色污染人的眼球,现在剃成了个光头,倒比之前勉强能入目了,只是脑袋上一条长长的刀疤颇有些触目惊心;即使他笑的再热情,也消除不了这刀疤所给人的强烈印象;向思面对他的笑脸就显得有些冷淡,只淡淡嗯了声算是打过招呼。

    这人叫龙仔,是这里人尽皆知的小痞子;从小混到大,什么样的混账事基本上都做过;手底下跟了一些同样无所事事的年轻人,整天耀武扬威成群结队的在街上晃荡;没几个人敢招惹他们。

    龙仔见向思态度冷淡,嘴里啧啧了两声,更大声说道:“哎呦,媳妇,咋戴着口罩呢,取下来让我看看咱媳妇是不是变的更漂亮了?”旁边有些差不多年纪的人走过,听到龙仔的话,都不怀好意的咧嘴笑着。

    太阳挨着向思站好,冷冷的盯着龙仔:“龙仔,你说话注意点。”

    龙仔咧着嘴笑:“你听我哪句没注意啦?跟媳妇讲话,我可一句脏字都没带,对了,媳妇,听说你被牧安给甩了?啧啧,那牧安可真不是个东西,不过这也是好事,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现在不放高利贷了,自己开了个店,钱大把大把的,你要把我伺候的好了,以后你弟妹十八岁以前的生活我也能包点,怎样,我对你好吧,放眼咱城,估计也就我有这气魄敢娶你了,不过你可得好好伺候我,别像现在这样冷的像块冰似的,我喜欢热情如火的女人,嘿嘿。”

    太阳握紧拳头,手背上经络一根根显现出来,见龙仔嘴唇一动还要继续说,他手臂一紧就要提起拳头砸过去,却听到苏千里问到:“小舅子,介绍一下这位。”

    太阳生生制住自己的拳头,瞟了一眼苏千里,只见他唇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眼里却黑沉沉的一片让人望而生寒,他小小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简单的说了龙仔的名字。

    苏千里点点头:“我叫苏千里,是向思的未婚夫,这媳妇两个字你还是不要乱叫的好,我初来乍到,不太懂本地的习俗,要是不小心冲撞了什么规矩,还望你多多担待。”

    龙仔斜着眼打量他,他从小混到大,别的本事没有,唯独最会看人,哪些人是软柿子哪些人是纸老虎哪些人是硬砖头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眼前的这个外地来的人年纪轻轻,可并不是容易惹的主,摸清他底细之前,还是少正面冲突的好,他眼珠一转,嘿嘿笑道:“行啊向思,这么快就找到第二任了,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那行,你先跟着他,要是哪天这小子喜新厌旧了,你尽管回来找我,我对你一片痴心天地可鉴。”

    他又转向太阳:“你这小子,差钱的时候就跟我屁股后面龙哥龙哥的叫,用不着我的时候就翻脸不认人,还读书人呢,啧啧,那什么,上个月的账你去找老霸结,就说龙哥说的,怎样,我对你够义气吧,说一分钱不少你就一分钱不少你。”

    他眯着他的小眼睛对向思眨了几眨,骑着他拉风的摩托车突突突的离开了。

    苏千里盯着远去的人影,眼中一抹狠厉闪过,很快又消失不见,他似不经意的问道:“这人做什么的?”

    向思没太注意他的表情,随口答道:“以前是放高利贷,现在做什么不太清楚。”她关心的是另外的事情:“太阳,你怎么跟他扯到一块了,他叫你去结什么账?”

    太阳避开她的目光,模糊道:“没什么。”

    向思扯着他,让他不得不面对着自己:“他不是什么好人,你比我清楚,差钱的话给我说我会想办法,你找他做什么,你瞒着我什么事,你说。”

    太阳挣脱她的手臂:“他自己在做工程,我去他那里做了一个多月的事,结账就是去结那个月的工资而已。”

    向思有些急,依然不依不饶:“你说清楚,去做什么事?”她是真的急了,龙仔不是善茬,跟着他能做什么正经事,关键是龙仔一张嘴常常吹的天花乱坠,多少半大的孩子被他说动了心一个个跟家里闹的鸡犬不宁然后跟着他去赚所谓的大钱,她实在害怕太阳也走上这条路。

    太阳一向不喜欢她这样的语气,当下就不耐烦的说道:“做事就是做事,不用你管。”

    向思气的够呛,她擅长照顾人,却没有十足的耐心,面对的又不是别人,是自己仅有的亲人之一,见太阳抬脚要走,她一把扯住他,厉声道:“你好的不学,却跟这样的人学,我还能怎样指望你。”

    话说的重了些,太阳脸色白了白,却倔强的紧紧闭上嘴,没有在这个时候去与生气的向思针锋相对。

    向思还要再说,苏千里适时的拦住了她:“他不小了,自己做事有分寸的,你相信他。”他用力握一握她的手:“你关心则乱,他若真学坏了,此时还能好好这样子站你面前一声不吭的听你训他?”

    向思这才察觉出话语有些重了,她望向太阳,太阳却不看她,只依然不耐烦的口气说道:“还买不买粥了?”他不需要向思任何的道歉,亦不想从她口中听到任何抱歉的话,向思顺着他的话依然凶巴巴说道:“你说买不买,快饿死了。”

    三人加快脚步,快步向粥铺的方向走去,苏千里一路上都有些若有所思,向思察觉到,却没开口问,或许他没预料到她这边有这么多麻烦事,一般的男人遇到这些,都需要些时间来消化。到了粥铺,选了几样小粥,苏千里又挑了几样小菜和主食,一起结了账,三人手里各提了一些往回走去。

    路过一间药店的时候,苏千里停下来牵着向思走了进去,太阳亦步亦趋的也跟着进去,只见苏千里买了一支药膏,见药房里有冰箱,又找他们要了些冰块,用塑料袋子装好了递给向思,示意她自己敷敷脸。她见他态度坚决,只得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取了口罩将冰块按到脸上,脸红肿的不成样子,痛感并不明显,只是觉得半边脸颊火辣辣的,冰块一接触上去,凉意融融的很是舒服。

    她呼出一口气,见太阳直直的站在旁边,虎视眈眈的一直看着他们两个,她觉得好笑又好气:“你先回去吧,把粥带给阿念,免得待会凉了。”

    太阳固执着:“我等你们一起。”

    苏千里不动声色的看了太阳一眼,像是没看破他的心思,只对向思说道:“你知道阿念把我留下来,对我说了些什么吗?”

    说到这个,向思倒是真有了些好奇心,她这个妹妹玲珑心思,有时候想的事比她还多,却并不怎么对她多言,她好奇道:“我猜不出,应该不是坏话。”向念肯叫他一声苏大哥,虽然出乎她意料之外,但也由此得知向念对苏千里的印象并不坏。

    苏千里扬眉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她说某个人一根筋倔的像头牛,要把牛拉动不是件容易事,让我做好思想准备,另外某个人还可能会对你说些关于我的不怎么中听的话,叫我不要介意,就当是小孩子不懂礼貌。她还说,她喜欢吃热腾腾的粥,如果某人带回去的粥凉了就要他好看,虽然她生病,但依然有力气教训他一顿。”

    这内容完全是向念能说出来的话,向思听的想笑,不由自主的咧嘴,扯动脸颊疼的嘶了一口气,

    太阳看着他们,脸上终于有些讪讪的了,半响他咬牙说了句叛徒,又狠狠盯了一眼苏千里,然后提过所有的食待大步的出了药房,想是一个人先回去了。

    见他走后,苏千里隐去了笑意,将向思手中的冰袋拿过来,淡淡皱眉训道:“不能笑还笑,现在知道疼了。”他摸摸她脸颊,见温度比较正常了,就将药膏打开,用食指沾了药细细的涂抹着,药膏有些粘稠,用脸上的温度捂热后才能均匀推开,那一层皮看似都要破了,又使不得劲,他只能万分小心的慢慢抹着。

    他与她面对面的坐着,眼神专注动作轻柔,向思想到他之前说的话,心里微微一动,竟然有些心跳加速的感觉,未婚夫是很美好的字眼,可他并不真的是她的未婚夫,她稍微动一动:“我自己来吧。”

    苏千里眼神一动,非常严厉的看了她一眼,生生遏住了她的动作:“乱动什么?”

    她不敢再乱动,只能直直的坐着任他动作,两人之间气氛一时有些静默,向思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以免拂到他脸上,久而久之,气息就有些乱了。

    苏千里很快察觉到,他一双明目里皆是不怀好意的笑,嘴里明知故问:“你很紧张?”

    作者有话要说:菇凉们注意身体啊,这个季节太容易感冒了

    明天如果没更新的话,那就是我被感冒君彻底降服了。。。。。。

    话说,感冒君,来逛一圈你就赶紧走吧

    我很忙啊。。。。。。

    第三十二章

    被逮了个正着;向思不觉有些窘意,“谁紧张了,只是有点尴尬而已。”

    苏千里手上动作未见停顿,闻言嗤道;“那我得多和你亲密接触一下,次数多了;你就不会尴尬了。”仿佛为了验证话语的效用,他趁着抹药的姿势,稍微提了□体;变成完全与她面对面,两人鼻尖对鼻尖;他嘴唇就停在她唇边尺寸处。

    向思僵在那里,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一出;距离太短了,任何细微动作足以更加拉近唇的间隔,他手还覆在她脸颊上,这个姿势怪异极了,她一动不敢动。

    苏千里唇边笑意越来越大,感觉手心中的温度越来越高,他终于满意的离开些:“好了,呼吸吧,别憋过去了。”

    向思换来一个得以呼吸的空挡,忙一手推开他,一边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你够了啊。”

    苏千里现在特别喜欢听她这句你够了啊,不是窘迫到无可奈何的时候就听不到这句话,他坐到她旁边椅子上,笑的很无辜:“这就够了?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向思瞪他一眼,苏千里在她没什么杀伤力的眼神中慢悠悠说道:“瞪我也没用,做好心理准备,以后有更亲密的,得早点让你习惯这些东西,不然这样不紧不慢的很是让我心焦。”他想到一些事情,嘴角笑意慢慢扩大,最后变成了不怀好意:“你知道阿念除了刚才那些话外,还对我说了些什么?”

    向思动一动身体,稍微分开点与他的距离,自动忽略到他之前的话,问道:“还说了些什么?”

    苏千里想到那些话就不由得笑意更大,他可以打赌向思是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她这个外表看着柔柔弱弱的妹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不过不管怎样,那番话是利于他,面对向思好奇的眼神,他刻意卖着关子:“以后再告诉你,总之是好话。”

    向思瘪瘪嘴,没继续追问,反正自己妹妹总不会害自己,只是想到向念之前还因听到她与牧安的事发了病,却在见到苏千里时这么快就倒戈了时觉得心情有点微妙,她瞟一眼苏千里,见他眉目明朗面容干净,不由暗叹一声,果然小少女就是对男色无法抵挡,她轻哼一声:“不就仗着自己皮相好迷惑少女心,有什么了不起,还装神秘。”

    苏千里故意扭曲她的意思:“连你妹妹的醋也吃?阿念听到只怕要伤心。”他将药膏盖子拧好装进口袋了,貌似不经意的说道:“太阳好像很不喜欢我?”

    向思想到太阳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不是不喜欢你,大概除了牧安,他现在是不喜欢任何别的男人和我在一起。”

    苏千里点点头:“原来如此,看起来他很喜欢牧安?”

    他对牧安的感情不是喜欢两个字可以简单形容,说起渊源要从很早以前说起,向思印象中记得最清楚的便是他四岁多那年的事情,那一年是个转折点,发生了太多的事,她不喜欢总是念旧的去回忆以前,可这件事她想大概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那一年他才四岁多吧,爸爸已经不知去向了很久,妈妈也不在了,家里债务一大堆,天天有人闯到屋里来拿走任何一件可以卖钱的东西,到后来,家里实在没钱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拿去卖了,我们几个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全靠爷爷捡垃圾养活我们几个,后来没办法,只好决定将最小的太阳送给别人。”

    太阳是男孩子,年纪又不大,长的又乖巧,想找到收养的人家并不难,爷爷当初并不舍得,这是向家唯一的男孩子了,可没办法,向思身体一直不好人尽皆知,没有人愿意收养麻烦的小女孩,几番权衡之下,只好将太阳送出去。收养太阳的是一户殷实人家,与向思家相隔两座大山,这么远的距离让人不会担心孩子自己跑回来。那户人家来接的时候,向思不放心,自己也跟着过去了一趟,将太阳送到那里后临走的时候太阳一直问她什么时候来接他,那个时候的太阳和现在很不同,比千岿还要乖巧,因为瘦显得眼睛更大,惊慌不安的看着她的时候让她觉得自己犯了滔天大罪,她狠狠心独自一个人回了家。

    可回家后并不踏实,爷爷每天在门口看着那个方向,向念每天都要问太阳去哪里了,她自己也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一闭眼就梦到太阳惶惶的问着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到了第三天,她再也忍不住,不顾满天乌云密布,只身一人往那里赶去,想着即使死几个人也要死在一起。两座大山,绕是她走的再快,也花去了足足好几个钟头才到那里,迎接她的是静悄悄的院子,她走进屋里才发现男女主人两人坐在那里唉声叹气,猛然见到她来,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把抓住她:快将你家弟弟接走,太倔了,我们养不了。细问之下,才知道,从太阳来这里,就不喝一口水不吃一口饭,他好像知道自己是被遗弃了,无论怎样劝解甚至是恐吓,都没法动摇他,他只固执的等着姐姐来接她。

    她将太阳搂在怀里,太阳饿的软趴趴的缩着小小的身体,却对她讨好的笑着:“姐姐,我好想你。”

    她照着他屁股上轻轻一巴掌,语气凶巴巴的吼他:“想什么想,你这个有福不享的猪,你要记着,这是你自己要回来的,以后不准怪我。”

    姐弟两人一起又接着往回赶,出发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她背着他脚步快不了,天很快黑下来,那晚没有月亮,手中的手电筒光线也越来越弱,她急的要命,没了光亮在这样的深夜里太恐怖了,偏偏不一会雷电交加之下,又下起了大雨,借着手电筒最后的一点光线,她找到一个山洞,一大一小两个人紧紧抱着坐在山洞里一动不敢动。

    太阳早已饿的没有了力气,轰隆隆的雷声和锋利的闪电都让他感到害怕,忍了又忍之下,终于忍不住抽抽噎噎的问她:“姐姐,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她伸手抹去太阳的眼泪,佯装严厉的样子训他:“瞎说什么,闭嘴。”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颤抖,她的害怕不比太阳少,可是她不能哭,她只能紧紧的抱着太阳,祈祷风雨快点过去黎明快点到来。

    她期盼着大雨早点停,期盼着山洞里不要有蛇,期盼着月亮能出来,可却不敢期盼有人能来接她,所以当山间有一闪一闪的光芒时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时候,除非是要紧事,不会有人出门。她紧紧的盯着那忽明忽暗的光芒,只见那光芒朝着她的方向越来越近,隐约听到有人喊着她的名字,她站起来,两只耳朵集中所有精力听着那声音,终于确认了是在喊她名字时,她再也忍不住带着哭腔喊道:“牧安,我在这里。”

    来的果然是牧安,他一手撑着伞,一手拿着手电筒,胳膊下面还夹着一把伞,只是风雨太大,一把伞根本遮挡不住,他的头发半湿,身上也是的,样子看着有几分狼狈,不似平常永远干净的像个王子,可她那一刻觉得,这世上最好看的少年大概就是牧安这个样子了,不顾风雨不嫌路程的翻山越岭来接她。

    而事实上,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因为她妈妈和他爸爸的事情,即使牧安大度的认为此事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但依然没办法亲近起来,有几次窘迫的时候,他出手帮过她,但仅限于小小的恩惠,而他不多言,与她并无多的话语交流。

    牧安站在她面前,看她一头长发凌乱不堪,脸上汗水横流,不由说道:“怎么这样鲁莽,出门不看下天气。“他其实并无苛责的意思,可她听到这样的话,就好像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出口,立马忍不住嘴巴一瘪,当着他的面嚎啕大哭起来。

    他看见她哭,很手足无措,只叠声说道别哭别哭,这样简单的话语怎么止的住她满腹的委屈,她长大嘴巴不停的哭,直到他说你再哭的话我就走了不管你了时她才哽咽着勉强止住。

    他将太阳接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剥开喂到他嘴里,太阳一边吃着糖果一边眼泪汪汪的问他:“牧大哥,你是来接我们的吗?”牧安嗯一声,太阳就接着问:“那你不会丢下我们吗?”牧安再嗯一声,太阳不停止的问道:“那你以后会一直照顾我们吗?”

    牧安没说话,长长的沉默里太阳就一直不依不饶的问着同一个问题,问到后来,连她都忍不住也跟太阳一样想听到答案,她热切而又专注的看着牧安,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若被旁人看见,她大抵就跟此时的太阳一样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可她想听,想听到哪怕是一点点的慰藉。

    牧安在她的目光中安静的回答:“如果你姐姐也像你一样听话的话,我会一直照顾你们。”

    太阳含着糖果咧着嘴开心的不得了:“我姐姐会很乖,你一定要说话算话。”

    牧安清楚而重重的嗯了一声,在那个恐怖的夜里,将一个安稳的承诺放到了太阳心间,此后回家的路上,太阳放心的闭上眼睛在牧安肩头上沉沉睡去。

    而后来,牧安并没有食言,从此开始尽所能的帮着他们家,太阳一岁一岁长大,将所有事情都看在眼里。

    讲到这里,向思努力将思绪从往事中收回来,对苏千里淡淡说道:“牧安之于太阳,不仅仅是一个邻家哥哥,更像是一个有担当的长辈,在他幼小的时候差不多扮演了家长的角色,他信任牧安

    就像信任家人一般,这种感情不会轻易改变的,所以你不要介意他对你的态度。”

    难得她愿意对他讲一些以往的事情,在她讲的过程中,苏千里一直静静的听着,当她讲完时,他静默了好了一会,一句话都不说,连带的向思都有些奇怪了:“怎么了?是不是太没趣了,不过是一个苦难的童年。”

    苏千里听着她刻意调笑的口吻,出口问道:“那个时候你多少岁?”

    向思想了想:“十多岁,没记错的话,应该还没过十四岁生日。”

    苏千里看着她,她脸上从来没有显示出过半分?

    第 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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