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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书生此来目的,也很简单,如果可能的话,让陈凤凰降下旗杆上的一个人和三个人头挂在那里,城主府面子上也有点难看。
所以他先虚言恫吓,能吓得住,就先吓住人,如果对方真的特别软蛋的话,他并不介意略施薄惩。
而陈凤凰的反应,却是出乎意料的强硬,易书生直觉感到,这个人不好招惹。
事实上,他虽然拿战兵恐吓,但是他并没有倚仗天仙的修为去强压对方,这里面味道就很足了。
至于他说对方年纪轻轻,大抵也不是贬低的意思,而是婉转地点出一个事实:此人这般年纪,就可以诛杀四个灵仙,实在是前途无量,谁想执意为难的话,最好想一想后果。
反正他这一番做作,表明了城主府的态度,也算是对巧器门有了交待:不是我们不管,而是人家占理。
易书生才走了没多远,旁边的死者家属就不干了,拦着他哭天抢地地喊冤,更有人指着陈太忠破口大骂,一时间,现场混乱异常。
依着陈太忠往日的性子,直接就出刀砍人了反正他是要搞族诛的,死者的家属,杀一个是一个,哪里由得他们放泼?
不过易书生没走远,周边还有城主府的卫兵虎视眈眈,陈太忠不欲留给人什么借口,强压怒火,一闪身躲过一块石头,转身走进门禁。
进门禁的时候,大阵自然是要关闭一下。
扔石头的是个七八岁的熊孩子,他见对方只是避让。又想走开。登时着急了。又抓起一块大石头,追上去,冲着对方的后背狠狠地拍去。
陈太忠的身子微微一侧,就避开了这一击,下一刻,他的刀光一闪,直接将这熊孩子拦腰斩做两段。
熊孩子落地之后,还没死去。痛苦地扭来扭去,尖声利嚎着,“妈妈,他打我……”
“混蛋!”其他人登时就爆发了,“对一个孩子,你也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易先生,你不要走,看看这残忍的杀人凶手,城主府真的不管?”
易书生闻言转过身来,看到一个小孩被斩做半截。在地上扭来扭去,也是忍不住眉头微微一皱。嘴巴一抖,似乎要说话。
陈太忠不等他说话,抬手将阵法归位,只见白光一闪,大阵又起,而那小孩的身体,明显是在大阵之内。
易书生见状,微微地摇一下头,转身继续走,没有在说一个字。
他能说什么?别看陈凤凰刚才不理会众人的谩骂,人家的杀心一点都没变,不过那是在院子外面,不好界定界限。
哪怕院子外面也是陈凤凰买的地,但是没有明显的界限,大家就可以当作不知道,所以那厮不好下毒手。
至于说跟进门禁里了,那真是活该,死了都白死,院墙和门禁,就是陈凤凰地盘的昭示。
手段残忍不?残忍!孩子可怜不?可怜!但是……那是院子主人的地盘!
见他离开,那些死者家属却不肯干休,堵在院子外面大骂,各种的难听话层出不穷。
殊不料,陈太忠是个奇葩,别人骂得越狠,他就开心你骂人是因为气愤,是因为心痛,是因为你无法报复。
你骂得越狠,越证明你难受,我何必要因为你的难受,而让自己不开心?
不过,那些家属也不是易与之辈,通讯鹤此起彼伏,不住地呼唤各自的亲朋好友。
到得中午时分,院子外面已经围了四五百号人,在别人看来,且不说来的人有用没有,起码陈凤凰想要逃走,是很难了。
也有那不含糊的,要直接跟陈凤凰对话,希望他给个交待其中有个九级灵仙,跳腾得特别厉害。
陈太忠也不多说,直接把大阵关了,冲他勾一勾手,“想跟我谈?有种你就进来!”
九级灵仙还真不敢进,他倒不是怀疑,自己一定打不过对方,但是对方明显是个疯子,跟这种人生死相搏,划不来的。
而且院子里,是对方的地盘,谁知道里面还有什么凶险阵法?他若是直接答应下来,反倒是他自己轻率了。
就在这样的喧闹中,一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当天晚上,陈太忠又悄悄地潜出院子,隐身去宁树风家走一趟。
不管别人怎么说,他认为宁树风是因为自己才死的,而陈某人虽然强势,但是其实……他非常排斥看到某些场景,他不想让自己尴尬。
如果宁树风的妻子大骂他一顿哪怕不骂他,只是幽怨地看他两眼,他都恨不得一头撞死,没错,他没脸面对宁树风的家属。
哪怕对方表示原谅,他都受不了。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要沈家代为转交灵石,没脸见人啊。
不过隐身过去看一看,那就好多了,起码对方看不见他,他就觉得不算太尴尬。
宁树风家里愁云惨淡,妻子老小穿着丧服,也没谁有兴趣说话。
但是他还是记住一句话,宁树风的妻子嘀咕了一句,“树风,巧器门咱斗不过,但是小明长大学成,早晚要拿朱老七的人头来祭奠你……你放心,这个事情我一定帮你记着。”
朱老七,陈太忠默默地点点头,心说明天我再等一天,若是还没有巧器门的消息,那我就主动出击,先找到朱老七,帮你干掉他。
殊不料,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围在院子外的人群猛地寂静了下来,一个个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多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更有人眉眼间带着一丝喜色。
陈太忠一直在隐身观察着这些人,见状自然要心生疑惑,少不得悄悄地凑过去,听他们在谈些什么。
“等明天巧器门的大人来了,且看这厮如何张狂,”说话的人声音都不高,很明显,他们是怕院子主人得了消息,丧家之犬一般夺路而逃。
巧器门的人要来了吗?陈太忠抿一抿嘴,悄然离开,也是该做点准备了。
又一天,就在外面人咬牙切齿的期待中度过了,院子主人只是在天擦擦黑的时候出来一趟,采购了一些食物。
他出来的极为突然,周边围观的人根本没有丝毫的准备,有两个高阶灵仙去吃酒了,接到消息赶过来,不成想他已然回了院子。
这俩高阶灵仙中,就有那个曾经叫阵的九级灵仙,他对着院子破口大骂,“小贼,也只敢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溜出去,这次,我再也不离开了。”
你就作死吧,陈太忠强忍着心中的不满本来不关你的事,却是非要上杆子找死,是为了出风头,还是为了讨好巧器门?
不过,这也都无所谓了,等明天巧器门的人来,就可以见真章了。
第二天上午,阴,临近中午之际,一艘灵舟自远处飞来,灵舟上的标识,是一个墨斗,一把规尺,正是以制器而闻名的巧器门标识。
灵舟方才落地,上面就走下三人来,其中一个女性,眉心有颗红痣,她看一眼四周围观的人群,不耐烦地皱一下眉头,凌空飞起,冲着地面重重一掌,然后冷斥一声。
“巧器门办事,无关人等退散。”
只一掌,地上便出现一个方圆五米、深达半米的大坑,碎石乱溅。
可怜周围围观的人,多是死者的家属后亲朋好友,他们还指望着,上门能为他们做主。
殊不料,巧器门虽然来人了,可是一旦撵人,连他们都包括在内,乱溅的碎石,甚至打中了几个老布躲闪的人。
可见这上门行事,眼里根本是目无余子。
这便是为人鹰犬的悲哀了,奇怪的是,女子这么做,居然没有人表示不满,众人闻言,只是默然退向远处。
紧接着,有个鹰钩鼻的年轻人,走到门禁处,沉声发话,“里面的人听着,速速出来,迎接巧器门的问讯,不要自误。”
八级灵仙?陈太忠见到此人的修为,也不出院子,而是隐在院子里发话,“我听风镇的九级游仙宁树风,可是死在你手里?”
“九级游仙?”鹰钩鼻的眉头微微一皱,然后不屑地哼一声,“我从来不记蝼蚁的名字,不过,我确实杀了一个蝼蚁……你不出院子接受问讯,莫非是想死?”
最后一句的问话,他已经是声色俱厉。
回答他的,是一道凌厉无匹的刀光。
陈太忠这一刀,并未斩向院子外,而是直接斩向那个被吊在半空的灵仙,他捉的四个人,已经死了三个,这一人也被天灯烧掉了大半条腿,有一口气没一口气地挂在那里挣命。
此人的神智早就模糊,此刻吃这一刀,也不过是早死早超生,于大局无碍。
但是那鹰钩鼻灵仙见状,禁不住勃然大怒,“混蛋,你想死不成?”
纵然他眼里没有这些蝼蚁,但是那四人,却是因为巧器门的事,才遭到了对方的毒手。
此刻,唯一的幸存者,在巧器门弟子面前被杀死,这就是当面打脸了没错,蝼蚁的性命不重要,重要的是巧器门的尊严,受到了严重挑衅。
他是如此地愤怒,以至于呵斥完之后,一抬手就打出了一颗物事。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