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放着一张躺椅,胡桃的地精宠物躺在上面,享受着午后温暖的阳光,舒爽的眯起了眼睛。
最近几天,阿巴贡过的相当惬意,不再街头露宿,不再朝不保夕,甚至晚餐后不用再挨打,让它觉得国王的曰常生活,也不过如此。
“要是有一杯美酒就更好了。”阿巴贡咂了咂嘴,端起放在旁边盛满了白开水的杯子,抿了一口。
骨子里,阿巴贡崇尚贵族范儿,人生的目标就是成为一个领主,可以每天混吃等死,可惜事与愿违。
在遇到胡桃之前,它是一个拎着生锈柴刀连落单的旅行商人都打不过的苦逼盗匪,之后,成了宠物,好吧,这其实阿巴贡聊以**的借口,它的身份,就是胡桃的奴隶,生存状况的好恶,完全取决与小主人是否开心。
虽然被吊起来打已经是家常便饭,但是阿巴贡从来没有想过逃跑,以它连魔能者都不是的实力,在盗匪界根本生活不下去,穷的都只能啃草根、吃树皮,还不如跟着胡桃呢。
虽然也是饥一顿、饱一顿,但小胡桃内心很善良,只要有她一口吃的,就不会饿死阿巴贡。
“出去巡逻吧,还能敲诈一些铜板。”阿巴贡睡不着,坐了起来,然后决定打着唐顿的名声,去骗钱。
不得不说,胡桃认识的那个少年很厉害,尽管只是一个平民,但是在匕首矿山有着很高的地位,几乎所有的矿工都怕他,还有不少人巴结他,单是偷偷送钱的家伙,这几天阿巴贡就见过不下五百人。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来的?”阿巴贡感慨了一句,走进了楼道,然后挺胸抬头,把下巴高高的昂起。
地精在人类眼中就是一个侮辱人的词汇,它们的地位,完全和蛆虫是一个档次,不过当看到一个地精走在宿舍楼中时,矿工们并没有怒骂和投以白眼,没办法,谁让它是唐顿的奴隶呢。
“喂,靠边,你挡住阿巴贡大爷的路了。”阿巴贡离着老远,就朝着对面的矿工嚷嚷,盯向了他。
矿工赶紧避开了,这让阿巴贡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下巴抬得更高了,然后在楼梯口,被一个人影撞翻在地。
“是谁呀?走路不长眼吗?”地精捂着脑袋,一下子窜了起来,从怀中拔出了一柄生锈的匕首,不停地做着捅刺的动作,虚张声势。
“呃,对不起。”狗头人铜牙刚道完歉,看到是一只地精,立刻后悔了,理都没理它,小心翼翼地往楼道中张望。
西土大陆的种族歧视无处不在,精灵瞧不起人类,人类瞧不起兽人,而兽人们又瞧不起狗头人、豺狼人这些连类兽人都算不上种族。
当然,在这些类兽人中,狗头人自觉高等一等,瞧不起地精,而地精们也觉得自己很高等,鄙视其他类兽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阿巴贡怒了,很想捅眼前这只该死的狗头人一刀,不过它觉得一旦这么做了,唐顿肯定会打断自己的胳膊。
“请问,唐顿监工住在哪个房间?”铜牙没理会阿巴贡,带着一脸谦卑的笑容,向路过的矿工打听。
“哈?你找我的主人做什么?”阿巴贡双手抱胸,得意了起来。
“你真的是唐顿监工的奴隶?”铜牙满脸的不信,“别骗我,一只废物地精,能有什么用?”
“你才是废物呢,信不信我一匕首捅死你?”阿巴贡怒了,不过身为一只绿皮地精,它的脸再红,也几乎看不出来。
“那你告诉我唐顿住在哪间宿舍?我就信。”铜牙还有点机智,可惜碰上了阿巴贡。
“702!”阿巴贡故意报了一个住着工头的宿舍号,然后就靠着墙壁,等着看好戏。
果然,五分钟后,敲开门的铜牙被一群人摁着痛揍了一顿。
“哼哼,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阿巴贡很得意,觉得自己的智商简直太厉害了。
铜牙哪里肯吃这种亏,抹掉了嘴巴上的鲜血,爬起来就和阿巴贡厮打在一起。
“你们在做什么?”唐顿带着胡桃从楼梯上来,就看到了他们,不由愕然,“都住手。”
见到唐顿来了,两个家伙吓了一跳,赶紧停手。
阿巴贡一溜小跑,在距离胡桃还有五米的时候,突然跪向地板,然后一个滑行,滑到了小主人面前。
“主人,你要为我做主呀,这只该死的狗头人瞧不起您忠诚的奴隶。”倒霉地精低头,亲吻胡桃的靴子。
“滚开,连一只未成年的狗头人都打不过,你是打算丢尽我的脸吗?”胡桃一脚踹在了阿巴贡的肩膀上,然后走向了铜牙。
虽然被揍,但是阿巴贡很开心,因为它知道胡桃极度护短,绝对会狠狠地收拾那个狗头人一顿。
“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唐顿拉住了胡桃,让她稍安勿躁。
“我,我是来求你帮忙的。”铜牙结巴了半天,总算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你觉得可能吗?”阿巴贡讥讽,“唐顿大人凭什么帮你?”
“求你救救我的朋友吧?只要治好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铜牙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
矿山的治疗室被拉姆的人把持着,对待地位低**的狗头人,才不想浪费药品和时间,无论是生病还是受伤,一般都是任由它们自生自灭,挺不过去,那就死好了。
铜牙的好朋友在采矿中,被落石砸成了重伤,他在治疗室前跪了一天,也没能让医生救治同伴,还被抢走了带去了诊费。
眼看着好友着活不了,走投无路的铜牙想到了那天在食堂中遇到的少年,他扶了自己一把,还放过做出刺杀行为的自己。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唐顿挥手,看着这只遍体鳞伤的狗头人,给它释放了一个神沐之风。
白色的光环出现在狗头人的头顶,然后治愈的微风吹拂,它身上伤口肉眼可见的复原。
“求求你!”铜牙跪在了唐顿脚下,亲吻他的军靴,“你只要救活她,我的命就是您的了。”
“大人要你的命做什么?扒了皮做鞋垫吗?”阿巴贡嫉妒了,它也想得到治疗。
“走吧,带我去看看伤者。”唐顿瞪了阿巴贡一眼,“我这几天很忙,你少给我惹事。”
后天晚上八点,黑暗格斗赛正式开幕,唐顿作为多芬克的嫡系,作为总监工拉姆的头号大敌,最近几天琐事缠身,忙的焦头烂额,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快没有了,更不要提**。
这几天中,已经有四百多位贵族赶来了,而且还在增加中,全都是为了观看黑暗格斗赛。
这是西境公爵举办的一项赛事,参赛者都是在矿山服役的各种犯人,以及想要出人头地的魔能者,或者是大捞一笔的佣兵、黑拳手们。
比赛规则没有任何限制,重创或者杀死对手,就可以获胜,晋升12强的选手,不仅可以免除犯下的一切刑罚,还能得到丰厚的奖金,所以矿山的犯人们趋之若鹜。
角斗赛、歌剧,上流宴会,是贵族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娱乐活动,而对于西境的贵族们来说,匕首矿山的红岩格斗场,血腥、残酷、哀嚎遍地的赛事,更是一场不可错过的盛夏狂欢。
任何赛事都会和赌博挂钩,矿山的也不例外。
列出今年的参赛者,拓印表单、赔率,然后分发到贵族和矿工们手中,这都是唐顿的工作。
幸亏唐顿以前做过邮差,在经历了最初半天的忙碌后,他就适应了工作,可以有条不紊的发布命令了。
当然,这其中也有荷玛的部分功劳,可是多芬克不知道,看着唐顿把一切事物搭理的井井有条,他震惊了,再次提高了对唐顿的评价。
私下里,多芬克也对妻子抱怨过,要不是唐顿太年轻,他都想提拔他做助手了,这种人才不抓在手中,会后悔一辈子的。
有个女仆听到了这些议论,不经意间说了出来,导致现在仆人们看向唐顿的目光,充满了羡慕和巴结,不过也有例外,那个忠仆觉得自身地位受到了威胁,于是每次面对唐顿,都是冷言冷语。
“快看,那辆马车好豪华,居然还镶嵌着金边。”去往狗头人宿舍的路上,阿巴贡看到了一架八匹骏马拉曳的马车,忍不住惊叹出声。
胡桃立刻踹了地精一脚。
唐顿扭头,看到马车的窗帘放下了,貌似刚才有什么人在窥视自己。
“他就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唐顿?”多沙夫用食指将丝绸窗帘掀开了一条缝隙,打量着唐顿,“感觉倒是挺敏锐。”
“是的!”拉姆拘谨地坐在旁边,瞄了唐顿一眼后,就低下了脑袋,他的额头上全都是汗水,用一块手帕,不停地擦着。
每次面对多沙夫,拉姆都倍感压力,尤其是前一天晚上看到了那一幕后,他更害怕了。
拉姆去多沙夫的庄园汇报矿上最近的情况,没想到偶然的一瞥,看到了一个披着斗篷的食人魔正坐上马车离开,尽管只是一眼,但是拉姆确定,那就是臭名昭著的悍匪泰森。
“主事大人,你到底打算做什么吗?难道是毁了整座矿山?”拉姆觉得自己失去了多沙夫的信任,被抛弃了,可是上了这条船,他已经下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