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你身边 作者:顾西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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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你身边 作者:顾西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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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因为天气热,又没人打理,叶子有些蔫蔫的。一切都是她当初走时的模样,虽然大学这四年,每年寒暑假都会随妈妈过来跟胜华叔叔打声招呼,但这间房间,她却确确实实是四年都没有进来过了。
园园倒到床上,咕哝道:“回到这里,惹不起,又躲不了,唉。我一定要努力工作赚钱,给妈妈减轻压力,有了钱就不会再给胜华叔叔添麻烦了。至于程白……”这时,有人有节奏地响了三下门,园园霍然转身面朝大门,“谁?”
“我。”带着点低沉味道的年轻嗓音,是程白。
园园一时间有些仓皇:“什么事?”
结果对方直接开门进来了,园园大惊失色地坐起身:“你,你要干嘛?”
只见他将手上的一盒药扔到了床上。园园一看,xx健胃消食片。
看着扔下东西就走的人,园园无语,如果自己告诉他,我要消的是你,不知他会扔什么给她?
之后的晚餐,程胜华关照家里的佣人朱阿姨做了六菜一汤。在饭桌上,程胜华又宽慰满脸忧愁的戴淑芬:“弟妹,伯母住院期间,你就放心在这里住下。我每天去公司,顺路就给你带到医院去。那边有护工在,你也不必太操心。”
“谢谢你了,大哥。”
园园看了一眼妈妈,感觉她虽不至于尴尬,但也略有些局促。她心里明白,妈妈一直是个不愿劳烦别人的人。这次,如果不是奶奶不得不到市里的大医院来治疗,而他们家在城里举目无亲,经济情况又捉襟见肘,她是绝对不会同意住到胜华叔叔家的。一如当年,母亲同意胜华叔叔接她到市里读中学一样……
园园想着想着,一不留神喉咙口就卡到了一根大鱼刺。
“你这孩子,吃鱼就不能小心点?赶紧吞口饭试试。”戴淑芬焦急道。
园园刚要动筷子,就被程白起身抓住了手腕:“吞饭不可取,一不小心可能会刺穿食道。”
园园一听,吓得脸都白了。
程胜华担心道:“要不要去医院拿?”
在厨房收拾的朱阿姨听到孩子被鱼刺刺到了,赶忙倒了一小碗醋出来,戴淑芬接过,递给园园说:“先把这醋喝下去看看。”
程白刚要说什么,园园已经拿过戴淑芬手里的碗,硬着头皮吞了一大口呛鼻的醋。然后,园园要哭了,刺还在。
程胜华起身说:“还是带她去医院吧,我去车库先把车开出来,弟妹你去拿下医保卡就带着园园出来。”
园园反射性地摇头,但程胜华已经走了。当园园看到妈妈也走开了的时候,她无助了,让她无助的源头,鱼刺跟程白各占一半。
程白走到她身边,园园是坐着的,所以她微微戒备地仰视着他。当程白有些凉的手指轻轻扣住她的下颚时,园园瑟缩了下想撇开头。
“不想去医院,就让我看看。”
园园确实不想劳师动众地去医院,可是……
程白抬起她的下巴:“张嘴。”
园园张大了嘴。
程白眯着眼道:“能看见刺,你忍着点。”他说着拿起一双银筷子伸入她嘴内,园园马上闭上了眼睛。此刻的程白近在咫尺,他身上的味道,清清甜甜的,像雨后的栀子花香。园园想到了自己老家古镇上的老房子。她爸爸当年在院子里种了一方小叶栀子,每当春末夏初,朵朵小白花开出来,花香四溢,雨水一打,更是沁人心脾。突然的一阵刺痛让园园眉头紧锁,然后她就感觉到程白松了手。
“好了。”
园园睁开眼,就看到他把筷子放回了自己的碗边……是他的筷子?亏他还是医学硕士,高材生呢,卫生懂不懂?园园心里一阵别扭,立即起身跑去了玄关处的卫生间。
程白转身,看到了拿着包愣在楼梯边的戴淑芬。他顿了一秒,便若无其事地对戴淑芬说:“她没事了。我去叫我爸回来。”
戴淑芬一听,点了点头说:“好。”
晚上,程园园窝在房里的布艺小沙发里玩手机。阳台上的门敞开着,晚风吹进来,带来丝丝凉爽。
之前园园在微信朋友圈里发了条自己被鱼刺折磨了的消息,结果短短十分钟里就获得了一大片的“赞”。
唉,这年头果然不能跟人分享自己的不愉快啊,因为那只会让别人愉快,自己更不愉快而已。
园园回想起给她挑刺的程白,又是一阵回肠九转:“以后再也不碰鱼了。”
这时楼下传来一声猫叫,程白家养猫了?园园好奇地跑到阳台上张望,试探性地说:“鱼,鱼……”
结果,那不知躲在哪一处草丛里的猫又“喵呜”了一声。这下园园乐了,饶有趣味地还想开口说“鱼”时,眼角瞟到旁边的阳台上有道眼熟的人影立在那里,当即就傻眼了,一急之下还差点咬到了舌头:“你,你还没睡啊?”
程白清清淡淡回了一句:“月色撩人,岁月静好,你还没丢人现眼,我怎舍得去睡。”
园园心说,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之前的那些“帮忙”都是虚情假意装模作样做出来的吧?“体贴”一词真的不适合程白。程白这人,在外面人看来,他客气有礼,但在园园看来,则完全是十足的冷酷无情之人,说话还毒得要死。看着那道转身回房的背影,园园心里极其复杂地想:那你见不到我的那些日子里,你不得天天睡不好?
第二章、瓶与梦
隔天,园园很早就起来了,因为上午胜华叔叔要送她跟妈妈去医院。走出房间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往隔壁看了一眼,程白的房门紧闭,如果他的习惯没变,应该是早锻炼去了。
吃过早饭,程胜华送了园园母子去医院,因为程胜华的药材生意忙,所以没在医院久留。
程胜华走的时候,戴淑芬送他出去。
病房里,独自被留下的园园望着奶奶,老人正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不再无理挥拳、肆意辱骂。
程园园家可以说是很不幸的。园园的爷爷过世早,老太太一手把园园的爸爸拉扯大,送他去当兵,看着他娶媳妇,看着他也当了爸爸,又看着他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河塘边。老人家一直不怎么喜欢园园的妈妈,沉默是她对她最惯常的态度。园园的爸爸过世后,她就不时地开始咒骂甚至打园园妈,但过后又开始沉默,并且似乎丝毫不记得自己之前做了什么。
园园每次回想起自己的家庭状况,都有些感伤。她妈妈就是因为不想让她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为了不耽误她的未来,当年胜华叔叔告诉她妈妈可以帮忙让她到市里读书时,她妈妈即便再不愿麻烦别人,也同意了。
园园不知道自己对奶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是亲人,可是不亲。想恨她,可是看着躺在病床上瘦小苍老的老人,却如何也恨不起来。
这时园园突然看到奶奶的头微微向上抬了抬,嘴里含含糊糊地念道:“瓶子……我……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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