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皇叔他必是要害我/长命锁 作者:全线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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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难愈……
主帅营中,气氛沉重异常。
赵殊卧在榻里面色惨败,不住地咳嗽着。军医柳奂望着孟知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束手无策了。
“知舟、仲安……咳咳……你们二人在我手下多年,一直也只是做着幕僚。我亏欠你们许多……如今我可能时日不多了,回京后你们便去某个一官半职吧。你们拿着我的令牌……陛下兴许就会免了你们的科考……”赵殊声音艰涩道。
“王爷!仲安和知舟岂是贪慕荣华之人!更何况,王爷您一定不会有事的!”苏仲安的声音中饱含痛苦。
“我知你们不慕荣华……只是大越,需要你们这样的贤士……陛下尚年幼,他日我不在了,也希望你们能替我辅佐陛下,稳固大越江山……”赵殊缓缓道。
“事到如今,王爷您还在维护那个昏君!他将您害成这样,他配吗!”苏仲安的情绪十分激动。
赵殊的神色黯了黯,他闭着眼轻声道:“他终究是大越的天子……家国大事,莫要扯上私怨……”
“可王爷您要知道,就算我们愿意,他又肯让我们留在朝中吗?他都能对付您,身为您的手下,又无权无势……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苏仲安哑声道。他不是在独善其身,他只是想让他们的王爷明白,那位,是如何一个歹毒的人。
赵殊沉默了良久,半晌才低声道:“是我勉强了……我在页城等地都有些地产,应是够你们安度余生了。你们,便别回京城了吧……”
“属下不会离开王爷的!”苏仲安梗咽道,就算回京是死,他也要将赵殊护送回去。
赵殊笑了笑,带着些无奈,他知道他们还很难接受他就要走了的事实。
“回京路途遥远,我应当是撑不到了。仲安你将笔墨替我拿来。”赵殊轻声道。
孟知舟一直没说话,直到听到赵殊的这句话,眼眶里噙满了泪。
苏仲安红着眼睛,将笔墨纸砚放到赵殊面前的案上。
赵殊被他扶着起身,拿起笔缓缓在纸上写着。他的手,已经快拿不稳笔杆了啊……
过了良久,赵殊才放下了笔杆。他将信纸一折为二,递给宋副将,哑声道:“你见了陛下,将这信交与他罢……”
苏仲安瞥了眼那信纸,饶是它被向里对折了起来,他也能看到上面那明明白白的“景伶吾爱”。他们这王爷,还真是大越第一痴心人啊,不爱江山爱美人。两年前他便知道了赵殊对那人有意,只是他不知道,对方竟然能为了那人放弃权势,不顾安危出征南境……甚至被那人在心上插了一刀,命悬一线,也无怨无悔。那人,何德何能……
赵殊在一个万籁俱寂的夜晚离开了。一切似乎都与前几日一样,营帐还是那营帐,摇晃的烛火还是那烛火。只是孟知舟进入营帐中给赵殊端来药时,却再也叫不醒赵殊了。
药碗在地上碎了一地,冒着热气的药汁四处流淌。榻上的人,已经没了鼻息。
“王爷啊——!”孟知舟一声凄厉的悲呼打破了夜的宁静。
赵景伶在案前望着高高摞起的公文有些疲惫。这几个月来,他终于得以独自处理政务。只是他跟着太傅才学了短短两年,批起奏折来还是吃力得很。
明日赤卫军便要班师回朝了,他那皇叔,还真是不败的传奇……
浩浩荡荡的军队从广育门入城,入目最显眼的颜色便是白色。城中的百姓望着那高高飘着的“奠”字旗,都缄默了。他们见骑马走在最前方的人并不是赵殊,渐渐也明白发生了什么。眼泪从他们的眼眶中落下,繁华的闹市在顷刻间变得苍凉……
大殿上。
“各位将士凯旋归来……”赵景伶话说到一半,却见一具沉重的棺材被抬进了殿中,他将嘴角的笑收了回去,沉声道,“沙场无情,这位为国捐躯的将士是何人?”
宋副将哑声道:“赤卫军大帅赵将军,在沙场上浴血奋战,为国、捐躯!”最后几个字,他颤抖着双唇咬着牙说完了。
赵景伶怔了怔,大帅,赵将军……赤卫军凯旋回京,他却未见赵殊身影。
“你在说什么,朕听不懂……朕听不懂……”赵景伶脸色惨白,颤声道。
“摄政王,为国捐躯!”宋副将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大声道。
“朕不信!”赵景伶从龙椅上起身,踉踉跄跄地从阶梯上跑下来,他红着眼睛,指着宋副将气急道,“欺君罔上,你该当何罪!”
宋副将跪下,缓缓道:“臣……不敢。”
赵景伶指着那漆黑的棺材,大喊道:“给朕打开!朕倒是要看看你们是怎么欺瞒朕的!”
抬棺的士兵惶恐地将那棺材打开,退到一旁惴惴不安地站着。
赵景伶缓缓走上前,那不深不浅的棺木里躺着的那人,不就是他的皇叔嘛?赵景伶张着嘴,一瞬间失去了说话的力气……他甚至没有注意到他的眼泪已经簌簌落下。这一天,不是他曾经日日盼着的吗……?他原以为自己能平静地看着赵殊死去。可当对方真正无声无息地躺在他面前,他发现自己甚至不愿意去相信这是真的。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嘛,怎么甘心就这么躺在这个狭窄的木盒子里,你说啊?
“陛下,王爷有一封信命属下交与您。”宋副将从怀中拿出一封叠得整齐的信,恭敬地递给赵景伶。
赵景伶拿起信,慌慌张张地打开。
信里,是这样写的。
陛下:
未能见上陛下最后一面,有些话,只能在这信中与陛下说了。
陛下登机也有两年多了,因陛下年幼,臣曾插手朝政。如今陛下也有独自撑起大越江山的能力了,臣也当无憾。宋副将为人忠厚,是一位值得重用的将领,希望陛下能给宋副将为国效力的机会。
朝中朱太傅、路尚书、岑侍中等人忠心不移,可托重任。然还有心思不纯者,善伪装,喜献谗言,陛下千万明辨。陛下可成一代明君,臣相信这大越会在陛下手中繁荣昌盛。
此生也无别的憾事,若要当真说起,也大概只有这一件吧。
景伶吾爱,那年那晚那荒唐事,是皇叔僭越了。余生莫要太过恨我。
赵殊
赵殊生前从未对赵景伶说过直白的情话,最后的剖白,却是在这遗书里。叔侄二人,一个不善言辞,一个心有七窍,终是就此错过。
赵景伶愣愣地抬起头,望着再也醒不过来的赵殊。
你不是说爱我吗,你站起来亲口告诉我啊!你站起来啊……
“你站起来……”赵景伶颤抖着双唇哑声道。
苏仲安已经在后面站了很久了,原本已是麻木了。然而他听到这大越高高在上的天子的话,却忍不住走出来讽笑道:“王爷到底是被谁害得去世的,陛下心里清楚!如今又何苦在此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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