刽子手与豆腐西施 作者:醉小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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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过一劫啊!”
老爷子充分表示了对一个后辈的关心,但言语间却毫不留情,犀利的眼神盯得郭秀才狼狈的躲避。
“老爷子不要胡乱猜测,我一介斯文哪里会倒卖题文!至于黑蛋的家业我们更不会削想了,不过是出于作为外家的仁义,不忍看这孩子受苦罢了。不过若是你们荣家不喜外人干涉你们家事,那就权当我们没来过!告辞!”
郭家爷俩刚要走,荣大站出来拦住他们,说道:“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荣家是你们老郭家后院儿呐?”
“荣长生!你敢把我们怎么的,我可是你岳丈!再说我又是为了谁,黑蛋不是你的骨肉么?就算你要耍混账,也得问问我们老郭家族人干不干!”
荣大瞟了眼郭家父子身后那几个拿锹抗镐的歪瓜裂枣,掂量着自己是不是该下手轻点,不然弄得人家几个月下不来炕儿,耽误了过几个月的春播可就不好了。
却没想到这时豆芽儿跑出来了,手里还拖着一直供奉在堂屋那把荣家传家的斩刀!这一把斩刀五十斤开外,她长的本来就娇俏玲珑,拖着这把巨型斩刀非常有笑果!
“看谁敢在我荣家撒野!就先问问我们家这把传家斩刀同不同意!”
大伙虽然笑这小娘子好不自量力,却也都想起荣家两代是干什么营生的了,当初说是给撑腰的,可没说是来帮忙打架的,就咱这小身子板儿,哪里够荣家大小子撅巴的。当初郭家闺女被捉奸时他们可都眼睁睁看见的,他几棍子就把奸夫打得死透透儿的,收尸时一摸骨头稀碎稀碎的,这狠茬儿谁敢惹啊。
人家要是不占理行,现在这样谁还看不明白咋的,摆明是郭秀才想帮着外孙争家产,回头好去帮他买功名。现在不止银子没混到手,还叫人把老底儿都摸清楚的,就这谁还有脸跟着瞎掺合啊。
而郭家人就趁着荣家都被豆芽儿吸引过去视线的时候,悄声都溜走了。
“祖宗诶!你怎么把它给弄出来了,当心身子啊!”石燕子一拍大腿。
荣大赶紧过去把刀接过来递给爷爷,抱起豆芽儿就往屋回,豆芽儿被再次的公主抱又把脸羞的通红,小声的解释道:“我怕你们吃亏!你别生气!”
荣大哪里会不欢喜她的这份关心,就是她不爱护自己的身体有些不高兴,况且外面不知道啥样呢她就敢拎刀往出冲,真不知道该疼她还是该教训。看人老二媳妇多识时务,人一来就躲屋了,摊子都不要了,倒是没少趴窗户瞅。
“能让你男人吃亏的人还没出现呢!以后再有这事先护好自己听见没?!”
☆、第35章
黑蛋也是六岁的孩子了,大人们闹成这样,他多少也都懂得些。荣家一直信奉男孩儿要粗养,从小就要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所以在外人看来会觉得对孩子很不精细,但这样成长起来的孩子才更独立懂事。黑蛋是在正形成价值观的时候被掰歪了了,但还是要比同龄人知事,他心里明白自己在家里的尴尬地位。
毕竟是亲孙子,就算达不到自己的预想,又哪能说轻易放弃的,老爷子当他是大人一样的谈了一次。
“黑蛋,你外家的事你也看到了,他们说是为你其实藏着自己的私心!你也是到了能分辨是非的年龄,心里应该都有数,家里人虽然气,但一家人没有隔夜仇,回头跟你爹认个错,和你娘好好相处,咱们还是和和美美一家人。”
黑蛋也没有哭闹,而是很认真的倾听,看他那早熟懂事的脸,老爷子心里心酸有,但是更生气,这就证明他以前的捉闹不懂事都是故意的。但只要孩子知错能改,他也不能跟个小孩伢子计较,他老了,就爱看一家人全全和和的。
“太爷,我还是想去书院!而且,我姥爷说的分家之事,我也觉得可行!”
黑蛋的话音一落,老爷子起掌就拍碎了桌子上的茶碗,一张八仙桌也是摇摇欲坠。但他没冲黑蛋去,反倒很郑重的承诺道:“好,狼心狗肺,像你们郭家人!我同意分家,也按照你们郭家人的要求分,去找你外家人来吧,我老头子马上就出字据。”
老爷子突然发难,把黑蛋吓的瑟缩不已,到底只是个几岁孩子,面对一位精练的老牌刽子手威压,完全就是不够塞牙缝的节奏。但黑蛋依旧是惊颤的坚持己见,弄不明白这孩子到底是有胆还是没胆了,他一路哭着往郭家跑,虽然害怕但也有丝丝窃喜。觉得姥爷舅舅们都做不好的事却被他办成了,他果真就是姥姥嘴里所说的不一般的孩子,以后是能给她娘申冤争大光的。
郭家不算远,出城三里多地,一路腿儿着也够个六岁孩子喝一壶的了。但是荣家没人去送,可能大家都会说荣家人心狠,没错,荣家人就是心狠。心不狠,老爷子也做不了三四十年的刽子手依旧无人超越,心不狠,荣大也做不了刑部史上最年轻的刽子手。
一个当家的一个当爹的都发话了,谁敢不听啊,石燕子拍着大腿喊造孽,这回邹婷兰倒是出来安慰了,豆芽儿反倒躲屋里不露面。
邹婷兰听老爷子说要把家业一分为三,这心里就开始盘算起来,觉得大伯子别看一脸怒容,指不定心里怎么美着呢。本该兄弟俩平分的家业现在一分为三,他们大房独得两份!再怎么闹那黑蛋也是他亲儿子,一个孩子的产业怎么处理,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啊,这算盘打得精明啊。
“爷,高堂在不分家,况且他一个小孩伢子,分他家业他能攥的住么。”
老爷子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一手搓着核桃,一边吧嗒着烟袋。他烟瘾大,一拿起烟杆子不抽个三四锅不得劲,荣大就拿着烟荷包做在下手伺候着装烟点火。
邹婷兰讨了个没趣,可哪里能甘心,捅了捅荣二示意他去说。荣二心里也不舒服,但他可没那胆子去反驳老爷子的决定,他虽然惜财但更惜命。别看他媳妇说这话老爷子没说啥,这要是换成他说,大嘴巴子都能把他轮飞了。
好半晌老爷子才‘咕咚’够烟儿了,磕了磕烟袋才道:“老二,这没你们二房什么事,领着你媳妇回屋去。”
“是爷爷。”荣二应声就拉着媳妇往出走,邹婷兰甩了两下子还要说什么,荣二冲她一瞪眼睛,她这才不情不愿消停跟着走了。可俩人回屋就听他们呛呛起来,后来还有杯碗破碎的声音,半天才消停。
老爷子就跟没听见,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倒和大孙拉起闲话来,说道:“大生子,你还记不记得辉煌十三年的那年冬天,比今年可冷的多了!我记得那年一冬天都不拉登的下雪,因为厚雪半夜里压塌房顶,死了不少的人,光咱们繁城因为雪灾死的人就不计其数。那出殡的队伍一伙连着一伙,也分不清到底是雪更白还是孝服更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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