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沉记 作者:元疏
分卷阅读86
双沉记 作者:元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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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开舞会?”
沈谦言只一句家丑,可底下是许多难堪。
因为郭老太太抱怨,沈谦言还是收敛些了,很少在家里开舞会。但她这几日实在是没精神,人又有些恹恹的,和郭恩望虽说没大吵,但为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争吵还是连绵不绝,便想着跳舞提提神。等她收拾妥当要出门,郭老太太煮好了绿豆薏米水叫她喝。
沈谦言本不喜欢喝绿豆这东西,但不是前几日的神符药水已经是进步,又经不起陈老太太抱怨:“啊呀,你老是外面吃,花钱是一回事,怎及家里东西好呢?我知道我做的不合你胃口,你多少尝尝。”郭表妹已经用偌大的碗盛了一大碗。
沈谦言只得喝了,她喝不完,就放下了碗。
郭老太太慈眉善目:“放着放着,我来喝,我来喝,浪费粮食遭天谴的呀。”
天谴之下,雷霆万钧;她更不欲这老人家喝自己的残汤剩饭,沈谦言只得硬着头皮喝掉了,还好舞衣是纱裙,若是旗袍,肯定是裹得像刚吃饱的蟒蛇。
见沈谦言又是出去玩乐的样子,郭老太太又要絮叨,沈谦言连忙打住:“家里头的事你吩咐下人就行,家外头的事你和你儿子说。”就逃窜出了郭公馆。
舞会抚慰人心,沈谦言先试跳了一支热热身。
身还没热呢,下腹一热。
先到场的几人忙忙把她送去了医院。
怀的毛毛头掉了。
郭老太太赶到医院,若不是年纪太大,定会以为掉了孩子的是她。先和医生闹腾,说怎么孕妇那里还躺着,就让孩子落地死了胎?再和郭恩望闹腾,说她怎么不管管媳妇,由得她作死了自己的孙子?最后才说沈谦言,让你别跳舞吧,你偏要跳!这下好,孙子都没了。
沈夫人便是听得这些话才进来。说起来,这事沈谦言是有不对,但女儿还在病床上,这老妇便吵吵嚷嚷,实在太可恶。
沈夫人出口便骂下人道:“这谁在这里大呼小叫,打扰了小姐休息怎么好,给我拖了出去!”
吩咐完才一副看见了人的样子:“我说是谁?是您老人家啊!毛毛头掉了,谁都难过,但都抵不过床上的谦言;要真找责任,您让她喝那么大一碗绿豆水,不知道绿豆性凉,是个滑胎的东西么?呵,说你是个凶手都不为过。”
说罢便呼喝郭恩望:“还不把你娘给领了走,留在这里,是能伺候还是能付钱?”这家德国人开的医院,一日住下来,可是不便宜。
郭恩望虽然对沈夫人这般态度心里生了抵触,但到底不能反抗,只得拽了郭老太太的袖子走。
拽走了郭老太太,却落下了去拿热水瓶的表妹。
沈谦言抱着沈母哭:“姆妈,医生说,毛毛头掉了,再也怀不上了。”
沈母摸着自己女儿的头发,这可是自己娇宠长大的女儿:“你们这么年轻,第一回,自然是慌了手脚。几个妇人不掉个把孩的。而且,医生同我说了,是可能,不是绝对。实在这边看不好,我们去美国看。”
郭家表妹是个将才。
她有勇气,敢跳河跳井;有忠诚,听得沈谦言前面那句话,放下热水瓶就飞奔回去通风报信了;有担当,她揉搓着衣角和郭老太太表示,愿意为郭家传宗接代;更能忍辱负重,她不介意名分,只要能跟着伺候郭老太太,不让她无家可归就行了。
这么一员猛将,不让儿子收入麾下太可惜了。
郭老太太同自己儿子哭求让郭家别断了香火,这样她才有颜面见郭家祖宗。
郭恩望实在是烦心的很,沈夫人那天在医院对自己母亲的颐指气使,后面还单独训斥了自己一通——与他见过的和沈谦谨丈夫讲话的语气是断然不同的,他心底是有些愤意的;而沈谦言这些天和他冷战不断,小交火几回实在也是心有烦乱,住进医院后更是直接不见他——这孩子掉了,是她的错,又不是他的错,能怪他么?;而且,传来消息沈行长要从总经理降为副董事,局里也是议论纷纷。
诸般压力之下,只有母亲,虽然念叨,还是一切顺从自己,依靠自己——其他人,只当自己是个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卒子。那么,母亲的一点小小心愿,为何不能满足?那么,就让他们看看,一个卒子,反抗起来也会叫人瞠目结舌。
真论起来,他向沈谦言,向沈夫人示威的想法是基于——沈谦言不能生育了,她总是有点理亏的罢?沈行长要降职,沈夫人总不能还那么趾高气扬的罢?
但郭恩望还是犹豫不决的,郭家表妹的谋略之能又显现了,她同郭老太太说,虽然知道自己不能正正堂堂,但还是希望能摆个酒,就算只有陈老太太坐桌,也是心满意足的了。
于郭恩望,酒壮胆;于郭家表妹,酒做媒。
沈谦言出院,本是不愿意回郭公馆的。
但是沈夫人劝她:“这事情本有你的不好,你也退一步。那天也是我话说的重了点,恩望心里头怕是有意见。做事最占便宜的法子是嘴上软,行动硬。可我那天心里急,嘴上硬了,你就先软软,毕竟不能系了个死结。”
沈谦言拖着才略略好身子回家,恰好赶上圆房的第二日清晨,表妹就变成了“同夫”妹妹。
一个女人是有很多面的,可以温柔,可以妩媚;可以贤惠,可以狡黠——但不要逼她到疯狂的那一步。
郭恩望根本拦不住沈谦言,她剪了一切能剪的东西,砸了家里一切能砸的东西——而后,她突然又冷静了,她让下人找来沈谦慎,然后向郭恩望提出离婚。
沈谦慎略有讶异,毕竟社会虽然在西化,但离婚只是个说法,没有人真的在践行。
但沈谦言并不表现一点是以此做威胁的样子,而是坚定而决绝“我沈谦言,与郭恩望解除夫妻义务。我们无子无女,我父母赠与我的,我带走。所以,你们今日就搬出这房子。”
郭老太太在乡下见过女人撒泼打滚,但并未见过如此扫地出门,但到了如此境地,却还要战战兢兢摆婆婆架子:“我说媳妇,这事是恩望不对,好歹得先过问你一声。但我是为你好呀,你真离婚了,又生不出孩子,怕是不好嫁呀。”
沈谦慎嗤笑一省:“这就不劳您担心了,我们沈家养得她二十几年,就能再养二十几年;在您家也是帮别人养孩子,回家再领养一个也是帮别人养孩子,有什么区别呢?您还是担心担心今晚住哪里比较好。话我只说这么多。东西要么搬走,要不然,我的人就要扔东西了。”
郭恩望在一片茫然之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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