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飘零久 作者:剑魄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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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而立的新宁帝,他背手驻足,气势压人。
宁初安早不似当年文弱,他穿的是雪门卫的制衣,腰身劲痩,亦颇有气概。他望着远处的孟虞,不由从心底显出笑意:“待此事了结,必把他养回以前的模样。”怀念起昨夜滋味,更是言笑晏晏。
他神色温柔语气宠溺,绕是大婚不久还和皇后情深意浓的宁帝也受不了,“罢了,还未想过你断的如此彻底,那朕的就真的皇妹就要许给别人了。”宁帝带着玩味说。
“公主眼里本就无臣,陛下莫要再吊着东将军,待公主恼了去娘娘那里哭诉,倒是您会平添烦恼。”宁初安不为所动,话锋转过,正到宁帝的痛楚。
宁帝笑意一敛,拂袖转身而去。
宁初安再看远处时,孟虞身影已经看不见了,便抬步跟上前面的帝王。
“孟公子且在此等候。”引路的侍人将孟虞带到了帝王办公的侧殿门口。
孟虞忙称一句劳烦。
侍人不敢多礼,入门通传去了。
一路上孟虞身体不适倒没有细看,进了这殿里才多看几眼,宫中建筑多年还是老样子,无非换换装饰与侍人,富贵至极,大气至极。
约是过了盏茶时间,孟虞被宣了进殿。
宁帝睥了眼止步后堂的宁初安,颇有兴致的踏入大殿。
孟虞个子不高不矮,身材偏瘦,五官倘若不是带着病态该是英俊风流的青年。
“不必多礼。”宁帝看他将将作揖叩首才开口说。
“谢陛下。”孟虞道。
“碧泉宫一案几经波折,为你孟家翻案昭雪,也为朝廷拔去一片毒瘤,其实这事朕更该谢你。”宁帝所言并不作伪,倘若不是宁初安暗暗保留此案关联所有卷宗以及人证物证,他也不能借此机会肃清朝堂。
但孟虞却不知道此中关联,他一头雾水,谦道:“陛下此言孟虞惭愧,多年一直在外颠沛,对此案未曾做出一丝贡献,不敢得谢。”
“你与他,也无甚分别了。”
“他?”
宁帝却不回答,只另说:“看你年岁不小了,可有婚配?”
孟虞一滞,答道:“未曾。”
“孟家只余你一个,合该多娶些妻妾开枝散叶,京中闺秀甚多,朕为你指婚如何?”宁帝惬意的靠在椅子上,手指轻敲着扶手。
孟虞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宁帝竟然是个好保媒拉纤的,可是自己心里已经有了永远都无法替代的人,再不能同他人行婚姻之事。只有硬着头皮回:“谢陛下美意…”
“哐——!”不知何处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吓得孟虞抬头看了帝王一眼,正看到他笑的颇为得意。
“去,看看哪来的野猫拿朕的花瓶撒气。”宁帝不甚在意的吩咐侍人。“刚才说到了哪里…你继续吧。”
孟虞俯首作揖道:“谢陛下美意,但孟虞心里已有一人,此生再也不能有别人了。”
“哦?那人呢。”
“分别已久,不知何处。”
“倘若他已经成亲,儿女绕膝呢。”
“我心有他足矣。”
宁帝收起笑意,神色严肃:“你当真如此。”
“不敢欺瞒陛下。”孟虞决然道。
宁帝沉默了一下,而后让侍人传给他一道圣旨:“当年孟家家业具被查抄,朕将这些赐还与你,然孟家祖宅已被人买去,你若有心便自己去看看,或许他现在的主人肯还与你。”
孟虞双手捧着圣旨,心里有失而复得,更多的是松快起来,又听得宁帝道:“此案已结,明日便会张出皇榜,让天下人知道孟家已沉冤得雪,你再不是戴罪之身。”
“谢…陛下。”十年了,这十年飘零异乡,失却父母兄弟,戴罪之身躲躲藏藏,孟家更是被断为谋逆。而今日,孟虞再也不能忍住,他颤抖着跪下叩首谢恩。
*
孟府还是这个孟府。
孟虞行走在曾经的家里有些恍然,这里大多是没有变化的,进门的影壁以及江南风格假山游廊,都和十年前太像了。
“公子且进去,我家主人正等着你呢。”管家把他引到自己曾经的居所前就退下了。
一种强烈的预感从他的脑海中出现,孟虞看着眼前的房门情怯起来,久久都无法上前,这里面会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吗?
徘徊半刻,他终于鼓起勇气进入,这里面的摆设似乎和记忆中没有分别,孟虞看到很多年少时候乱做的诗书丢在一旁,雕刻坏的玉石木料还在矮几上,案上一溜的陶土罐子是他和宁初安一起做的,明明离家之前打碎了多数…
身后响起轻轻的脚步,有个人靠近他,手搭上他的肩膀,传来淡淡的温度。
“阿虞?”阔别十载的声音突然穿透多年思念与渴望一下进到孟虞的耳里。
孟虞心里已是惊涛骇浪层叠起,他想转过身去,宁初安却搂着他不让他动。
“阿虞先回答我,这些年想我不想?”宁初安嘴唇划过孟虞的侧脸,才呢喃般的在他耳边问。尽管在宫里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可是依然很想听到孟虞亲口对他说。
“想。”如何不想,魂牵梦萦,恨不得宁初安夜夜入他梦来。
孟虞觉得肩头的力道松了,他想念已久的面庞立刻出现在了眼前。宁初安的五官更为分明,眉眼具有了坚毅之色。
“你没变。”孟虞不知何时笑的泪眼朦胧,又对比两人比划一下道:“又变了。”
片刻后颤巍巍的问:“君心可还同我心?”
对宁初安来说,多年来步步谋划,就是为了今日能够光明正大与心爱之人站在一处,他毫不犹豫的回道:“自然!”
宁初安认真的看着孟虞,他变化大的很,没了自信爽朗,问他时竟有一丝害怕的,看的真是心疼的要命。
把他搂紧了,宁初安又切实感受到孟虞单薄的身体,昨晚同他意乱情迷倒没注意,“阿虞定是受了不少苦,这些年过得如何,给为兄一一道来吧。”
孟虞感受到久违的气息,心里已融成春水,想到过去的十年里,也不觉得太苦了。只越发贴近宁初安的胸膛,语音不详的说了句:“我过得…不太差…兄长莫伤心。”
以前孟虞受了点小伤小委屈都要在宁初安面前称酸道苦的…宁初安抚着他后背的手不由重了些。
禁不住宁初安一再询问,孟虞还是把多年来行迹一一告知,多添了风土人情,少讲了流离病痛。但他不说宁初安也想的出来,百般宠爱大的幼子,在外怎么吃得消,且不说通缉时的衣食住行,便是家破人亡的打击也够难消受的。
“那兄长呢,这些年过得如何了。”孟虞不欲多谈己事,对宁初安多年际遇更想了解,帝京里说的轻巧就是皇帝换了个人,可是帝位更迭的时局又是何其凶险。
此刻两人已坐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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