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隐西楼 作者:冬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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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咱们进宫来时的路正修整,只能从御花园借道……”
碧云刚说完,便听熟悉的女声道——
“林小姐,可让我好等啊。”
是清渊!
叶澜脸色骤变,回想白日里在紫凝宫清渊那声“姨母,”六王爷硬是拉了熙羽走,她脑中飞快运转,一下子想明白了个大概。
呵,原是故意设的局。
只不过也夜深无人,纵然她葬身于此,也是不为人知,无从查起的……
她抚了抚还平平的小腹,心下越发不安。
叶澜拉住身旁的丫鬟,说了句:“今日有事,改日再与郡主叙话。”
说完,赶忙转身,便要离去。
谁料,正要走,却见去路早已被数个丫鬟婢子拦住。
她冷声道:“你想干什么?”
“呵呵,”清渊冷笑,“林小姐这是怕了?”
“何惧之有?”
清渊笑得更加张狂:“林小姐这是还以为殿下会赶来救你?”
叶澜未答。
清渊自顾自道:“且不说我今日在此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你,莫说是殿下,就是皇上派人,也查不到我头上来。再者,你这敌国贱妇还妄想瞒天过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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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了残生
叶澜听了这话,周身都开始发抖,只有面上强装着平静,说道:“我听不懂郡主在说什么!”
清渊从阴影中走出来,站在叶澜能够清清楚楚看得见她的地方。怒道:“贱妇!莫再装模作样,若不是担忧连累了殿下,本郡主今日就把你带到皇上面前,叫你这伶牙俐齿也百口莫辩!”
叶澜冷冷说:“如此说来,郡主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贱人!还敢顶撞!”清渊说着,突然上前来,抬手就是狠命一巴掌打在了叶澜脸上。叶澜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不及闪躲,生生受下了这一巴掌,趔趄了两步,才堪堪站住。
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却无暇顾及,反而下意识护住了小腹。见清渊又向着她面前走了两步,叶澜忙跟着后退。
清渊看着她这闪躲的模样,笑得花枝乱颤:“瞧你,怕成这样,放心吧,很快就叫你给你那故国殉葬。”
紧接着,便拔高了声,唤道:“来人!”
“属下在!”
清渊后退几步,下了命令——
“做的干脆点!”
叶澜心下几欲绝望,碧云和小丫鬟紧紧护着她,可清渊带的随从女侍分明是会武的。正在叶澜心惊肉跳,以为今日定要命丧于此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
“慢着!”
是熙羽!他终于来救她了,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救她的!
熙羽几步就走到了叶澜身边,颀长的身材,温热的气息,都叫叶澜有着无以言说的安全感。
她下意识向着他的方向靠了靠。
“啪——”
迎面一巴掌打上来,力道很大,直将她打得跌在了地上。
她根本无暇想其他,只觉得耳边“嗡——嗡——”作想,脸上火辣辣,头疼得发懵。
好像听到碧云的声音。碧云尖声叫道——
“殿下做什么!小姐身子虚弱,这是做什么!”
她赶紧挪了位置,又紧紧将叶澜护在身后。原本只是想防着清渊郡主,没想到她家小姐却受了太子殿下的打!
碧云急的眼泪“噼里啪啦”地落,她家小姐怀有身孕,哪经得起这样的欺辱!
熙羽这一巴掌打完,对着叶澜,却并不看她,厉声斥责:“谁给你的胆子冲撞郡主了?”
这一连串动作下来,清渊都惊了一惊。很快,便恢复了,漫不经心道:“殿下今日这是怎么了?竟不护着未来的太子妃,反倒替清渊说话了?”
“哪的话,”熙羽转过身,面向清渊,说道,“吾与郡主自幼相识,自是交情匪浅。林氏纵然日后过门,也容不得这般无礼。吾这便将人带回去,好生管教。”
说罢,便给扶着叶澜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还不带回去?”
“慢着!”
清渊何其聪明,一看便知熙羽打的是什么算盘。
“郡主还有何事?”
清渊眉眼轻挑:“殿下这样就想把人带走了?”
“郡主有所不知。林氏是吾母妃亲选的太子妃。”熙羽顿了顿,“如今婚期已定,消息都已发出去了,若林氏此时出事,任何有关之人都难辞其咎。”
“哼,”清渊气极,却只得强忍着,极不情愿地招呼手下人——
“走!”
……
几乎失去意识的叶澜,被熙羽打横抱起,回了太子府。
连夜请了太医诊治,说来也是因缘际会,命和孩子是保住了,这双耳朵,却是再也听不着了。
叶澜的耳朵早有疾,是那时随军,叫那个登徒子将军打的。当时就留下了病根,这件事,一直陪伴在侧的熙羽是最最清楚的。
思来想去,到底意难平。
可是清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还是他。
那小心翼翼,怜爱非常的神色,叫她险些溺在其中。全然忘了方才被他动手打过。
庆幸还有一丝理智尚存。
她神情麻木,冰冷冷的看着他,轻轻吐字——
“滚。”
“……盈儿。”
她干脆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去看他:“还要我再说一次么?滚。”
……
他走后,那窝在眼眶里的泪珠子,终是汩汩地顺着脸滑了下来。
她抚着小腹,哭的不能自已。
* *
再见到他的时候,已是一月之后,大婚当晚。
这时她的身孕已有三月有余。她拖着不再轻盈的身子,一身红装,坐在喜房中。
等着他来掀起盖头。
大婚之前这一月,她想了很多很多。他们之间,早已千丝万缕,细数不清,原本的恩怨纠葛都已几乎叫她愁白丝发,如今,他们之间,还有了一个孩子。
她摸摸还没有什么变化的小腹,又微微掀起盖头,看看桌上那两杯已经倒好的合卺酒。
等了好久好久。
他终于来了。
一进门,就不顾礼节,将一屋子的喜婆遣了出去。
手上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溢了满室的药味,呛得她连连作呕。索性自个儿一把掀去了盖头。
又是四目相对。
他还如初见时,那般风神朗俊,能将人所有心神都吸引了去。可她瞧着,分明憔悴了几分。
他端过药碗,说:“喝了它。”
她没理他,径自说着:“夫君,我们还未喝过合卺酒呢。”
他眸色微沉,不知怎的,面上竟有哀恸之色,又说了一遍:“喝了它。”
她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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