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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化府,明月夜 作者:小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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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化府,明月夜 作者:小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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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以来,他都对不起她,所以老天非得把他的爱慕撕扯开来,看看里面有多少真心。

    可能也没多少吧,他闭上眼时,脑海里浮现的是她的面庞,明明是笑靥如花,没一会儿就会哭成泪人。他潜意识的想象,怎么也逃不出那种愧疚。

    有句话说得好,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

    四百多年前,这里有所义塾,是镇上林府捐助办学的,林老爷重视科举,经常会来学校看看。

    既是义塾,乡里人家大多不重视,学堂里纪律也不大好,乡下人见识短,觉得识字的就是读书人,是才子。学生打打闹闹,家里也满不在乎。只有许公子安心书卷,一打听还是个孤儿,林老爷顿时生了资助的想法。

    直到这时,赵妈妈才恍然意识到小宁不是自家姑娘的,那是林老爷看上的人,这要中了科举,妥妥就是林女婿了。

    子襟不懂事,还粘着小宁哥哥玩,当妈的觉得有些害臊,赶忙把闺女拉回家,教训了一通女子要贤淑知礼。小姑娘懵懵懂懂,想着原来如此,便也一板一眼学起了礼仪。

    许宁觉得有趣,这妹妹长得好看,矜持起来是大家闺秀,不正经时又是精灵古怪。他感激林老爷,但从没人跟他说过,林府也有个姑娘,不过才八九岁。

    考上秀才时他很开心,赵家还做了顿好吃的,请他一起。可乡试就不是如此了。从省城回家,他坐的都是林府的马车,一到县城就被接去了那里,一呆就是十几天。大家都是议论纷纷,说这就是未来女婿了。

    子襟知道宁哥哥考上了,可左等右等没见他回来,母亲觉得这样傻乎乎的也颇为丢人,便把内里和她一说。十来岁的小姑娘从没这么悲伤过,稀里糊涂哭了个天昏地暗。

    等宁哥哥回来时,她也只怯生生道了喜,那些男女有别一下子冒了出来,她连见都不敢见。

    许宁也难受,旁人的议论他听了去,不同的是他知道没那么快,林老爷家大业大,还想看看他能不能考中进士。

    他不大想去了,京城那么远,一路盘缠还要麻烦林老爷,就算考上了,也不知会被分到哪,林家妹妹年龄小,不过是个孩子。

    难受的还不止这个,他住赵家隔壁,几天里听着媒婆上门,给出的聘礼高得他难以想象。这就算了吧,子襟还颇有兴致,知道嫁不了宁哥哥,她还想着要挑一个喜欢的呢。

    许宁简直要疯,书看不下去,他觉得自己妥妥考不上了。考不上也行,但不能辜负林老爷一片厚望,他怎么说也得去考。可在放榜前,子襟说不定就嫁人了呢。

    于是有一天,他爬过了院墙,敲了人家闺房的门。

    小姑娘没防心,一把被抱了个满怀。毫无经验的许公子也是懵了,怀里的人软绵绵的,单薄的布料下是隆起的胸脯。

    他忙松了手,小脸绯红,连要说啥都忘了,糊里糊涂扯了通废话。

    他也许不该去找她,那天过后他辗转难眠,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情欲折磨得他头晕脑胀。他想了很多,甚至阴暗地觉得自己可以骗她上床,纳她为妾,小姑娘单纯得很,指不定就答应了。

    可事实是他逃也似的去了京城,费劲地要自己忘掉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子襟喜欢他,想等他回来,母亲不同意。那是林府看中的人,是进士,是官老爷,他们普通人家想都不敢想。

    到底无缘吧。许公子不敢承诺,甚至从没袒露过心思,他要娶的是林家小姐,林老爷对他恩重如山。

    兴化是个小地方,出了进士那可是大事。嘉靖三十八年,林府大摆筵席,大家都估摸着这是要宣布喜事了。

    子襟也去了,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排场,她很好奇,也有些胆怯。那些山珍海味她从没尝过,台上的舞姬身段优美,宴客谈吐优雅,杯盏交接,觥筹交错,她呆不下去了,跑出院子,躲在巷子里哭了起来。

    后来果然宣布了喜事,双喜临门,她听着鞭炮声,只觉得刺耳。

    林小姐年龄小,他们只定了婚,许宁被派去了另一个县城当县令,估计再见不到面。

    赵妈妈疼爱闺女,也不看重聘礼,喜欢哪个要她自己挑,子襟左思右想,觉得张家公子不错,虽然小时候一直欺负她,还取笑她是宁哥哥的小媳妇。

    可到底不甘心。

    婚期一拖再拖,母亲也知女儿心思,只等着来年林小姐成亲,要她彻底死了这条心。

    那年冬天冷得很,北面的风吹得人直打哆嗦。临近年底,许宁回来看望好友,两家隔着一堵墙,免不了请客吃饭。某天晚上,许大人喝了酒,晕乎乎要回家,子襟站在门口,等他离开便跟了上去。

    她见他笑着,月光下明眸皓齿,只说:“妹妹长大了。”

    她亲了他,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许宁当时就推开了她,靠着墙喘着气。

    子襟说她不嫁人了,问他愿不愿意要她。

    自然是可以,但得等娶过林小姐,就这样还有些不妥,最好过个一两年再纳妾。文人看重名声,恩公的女儿,又已定了亲,从一开始他就没得选。

    可这得有多委屈,侍妾什么的,许宁说不出口。

    “明媒正娶不好吗?”他问她。

    子襟转身跑出了门,哭得稀里哗啦。本已是拉下面子求他,被这么一问,顿觉丢人,掉价掉得可怜。

    自那以后,两人再没见面。可发生了什么,许大人清清楚楚。

    嘉靖四十一年,农历十一月二十九,倭寇攻陷了兴化府门,沿途烧杀抢掠,民不聊生。而他在邻省县城,捏着府台征调粮食的调令,满头大汗,毫无办法。

    7.物是人非

    自己的欲望到底怎么样,子襟不清楚,她只知道,这事就跟上瘾了一样,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想到许宁,继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可这家伙对她大概是避之唯恐不及了,这些天来也不主动联系。子襟有些失落,想着要不换一个对象试试。

    要换嘛,也行。人选嘛,很多。

    只可惜,幻想和现实往往差距甚远,脑海里香艳的场景一旦换到了具体的对象上,总会变得有些不堪。并且,理想的炮友,最好是不要从已有的社交圈内挑选。而这对子襟来说非常难办。

    担心各种疾病,还有流言蜚语,不熟怎么能上床呢?

    于是,某个周末的下午,从不在同学聚会上露脸的子襟好生打扮了一番,站在了ktv包厢门口。

    挑炮友嘛,就应该高标准、严要求。

    ◇

    许宁同样不是喜欢同学聚会的人,他实在有理由不喜欢,就像现在,他抱着手臂一脸冷淡,而身旁几位男生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那真不是你的宠物?天啊,我们一直以为你的那些鸡不一样呢。”

    许宁:“……”

    “可是哪有一只鸡养那么多年的?”

    许宁摇头,认真道:“不是一只鸡,一共有很多只,只是吃完了就重新买了。”

    “可是那些鸡长的都一样……许同学,你是不是对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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