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阳高照 作者:单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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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阳高照 作者:单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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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势都透露着一副老实孩子的模样。“也对,毕竟现在我表哥有女朋友了,程阳也比较忙,你这么着急走估计也没时间等……”这是第二次我到省会,但这是我和他没有联系的这两年第一次听说他已经找到归宿。“嗯,挺好的。”我心里有一瞬的微沉又忽而高兴,甚至感觉到束缚着我内心的锁链在片刻间分崩离析,我咽下那口烤香菇的时候顺手快速抹了眼角刚溢出来的泪,就像听了一个圆满的故事而感到欣慰。
面试结束,面试官问了一些题外话,包括有没有男朋友这种。当我说出来我没有男朋友的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了男面试官脸上质疑和鄙夷的笑,我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但我又能说什么,现在人家是大爷,我可不得装个孙子。出了门我赶紧脱了正装外套,这种天气穿外套简直是要命,要不是我那白衬衫滴了一滴红油,我也不用遭这罪,真是活该啊。我换了短袖和长裤还有平底鞋,趁着下午的空闲出去走走,路边市场的小摊聚满了馋嘴的人们,我找到上次和黄天琦吃得那家杂粮煎饼,自己蹲在路边啃了起来。这世界说来也讽刺,看着喧闹繁华,每个人却都是踽踽独行。眼前的画面来回交替,我都快忘记程阳的那双眼睛了,他应该也有女朋友了吧,我心里这么一想,泪就止不住的流,杂粮煎饼混着一股咸味,瞬间难以下咽。我早就看开了,我知道人这一生总是要自己一个人去战斗,但是我还是会伤心,如果不曾有背叛,我们该多好啊?如果我足够大度,是不是就可以原谅他,继续爱他?可是,我是真的怕了,怕谎言怕虚假。
收拾返校,离毕业也不过两个月了,下一站毕业论文答辩。这么多年我还是改不了一上讲台就紧张的毛病,台下的老师低头翻着论文,我提了一口气开口,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充满自信和坚定,说服被人先得说服自己嘛。十五分钟的论述时间,我做了20张ppt,感觉时间不太够用,所以我不自觉加快了语速。所幸,全程没有被老师打断,我讲完对着台下深深一躬:“谢谢各位老师和同学的聆听,欢迎各位老师批评指正。”台下有几秒的寂静,老师们面面相觑,李老师先开口问,我内心十分忐忑,杀手可不是浪得虚名的。“你的这些数据都是自己的第一手资料吗?”我笑着点头:“这是我自己采访来得资料,参与式观察不能带太多东西让研究对象不适应谈话,所以我基本上很少带电子设备,全靠采访完回去的及时记录回答,有一些记不太清楚、关乎论文核心数据的问题我又重新确认了一遍。”“其他老师还有问题吗?”李老师问道。其他老师笑着摇摇头:“写得挺扎实的,找不出什么大问题。”我心里如释重负,回到座位上的我,一点都不夸张地讲,千斤巨石瞬间灰飞烟灭。
“答辩过了。”我给程阳说了一声,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可能在屏幕后面微笑着夸我:“好棒!”我没有再说话,我们这么久没有见面,也没有过推心置腹的交流,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要和他再说什么。过去已经说得太多,未来……未来我们也是没有交集的人,所以哪有什么共同话题呢?现在维持的不过是普通朋友之间的淡水之交罢了。“李青墨要结婚了,你打算给随多少份子?”程阳根本不知道我和李青墨之间已经再也没有联系过了,但是我不想让他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便脱口而出一个谎言:“我也没多少钱,比你们拿工资的肯定少。不用管我,多少都是心意,你们随你们的,我自己给他转账。”他道:“嗯,那好,没钱了你跟我说,李青墨20号办婚礼。”我“嗯”了一声,心里充满着茫然,我隐隐感觉到头来辜负别人真心的那个人是我才对。窗外的蓝天碧云,黛山绿水面目都温柔可亲,夏日的空气在还未燥热沉闷的时候像穿着花裙子起舞的小女孩一样俏皮可爱。可我,就像丢了什么一般,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难道是我见不得别人幸福吗?
事业单位的面试结果总是会在某个你睡得昏天暗地的早晨出现在你的手机上,我看到自己吊车尾成功的时候从床上弹了起来,手里多了一个绩优股确实踏实又开心。我想打电话跟父母禀告一下喜讯,但是又怕中途生了什么变故让他们空欢喜一场,所以又压下了心里的激动。
六月的校园,躁动闷热。我穿着硕士服跟班里的同学们一起合了影,大家此时大多都是开心轻松的,所以平时不怎么熟络的同学也勾肩搭背地搞怪拍照了起来。将近中午,太阳渐渐发起威来,我本就爱出汗,所以找了一处阴凉地席地而坐,拿着帽子扇扇若游丝的风。“你在哪儿呢?”程阳发微信问了一句无头无尾的话,我回道:“在拍毕业照。”“在哪儿不是在干嘛。”他一个捂脸笑的表情让我瞬间感受到了鄙视。“我说了你也不知道啊。”“放心吧,我有高德地图。”我不禁笑出声来,到底是我愚蠢还是他近年来怼人功力见长。“在学活,怎么了?要空降吗?”他没回复,我虽然知道按照他向来做事谨慎,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太会权衡利弊,但是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紧张,他要是真不声不响地出现在我面前,我要怎么面对,以微笑或眼泪?
树荫底下好乘凉,树荫底下蚊子多。我没能招架住蚊虫宠爱便起身回归合照大队伍。“你给我发一下你的定位。”程阳倒是没客气地命令我。我甩过去一个定位不禁好奇:“你千万别来什么突袭哈,我心脏经过这几个月的折腾是真的不好。”“我就是叫快递师傅好找你,想那么多干嘛?”我气得翻翻白眼:“那你叫快递师傅给我打电话不就好了?”下一秒电话就像应验似地想起,我看着陌生的电话号码还以为真是快递到了:“喂?”“嗯嗯,知道了,我看到你了。”一瞬间我的心一寸不差地提到了嗓子眼儿,一时语塞根本不知道手该放哪儿。我知道自己这种紧张不是以前那种期待他要来时他即将站在我面前的悬着心,而是我不确定自己的心会不会又一次为他沦陷,又一次被他拯救或者是再一次的伤害。
七年前,那个昏黄路灯底下的少年,那个走近我将我轻轻拥住的少年,那个替我抹了眼泪的少年,那个守了我一整夜的少年,那个背着我笑着说我轻的少年,那个连亲吻都羞涩到不敢主动的少年……现在就站在我面前。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内心五味杂陈,眼睛自己瞬间模糊,我想强忍住那些莫名的难过和辛酸,但是他微微笑着的脸让我瞬间溃不成军,甘愿为他缴械投降。泪静静地淌,此时我的眼里只有面前的这个人,我的耳朵里全是他的一呼一吸。为什么,这么多年我还是在他面前一点都强硬不起来;为什么,他的一个笑容就能轻松将我所有的防守瞬间击溃?“再哭就成了小丑八怪了。”他的语气就像我们这么多年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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