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如旧 作者:若花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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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若是卫秀心存去意,只等身子养好一些便要走,自是用不上孙中官,可若她愿留下来……
濮阳不由自主便放缓了步子,卫秀疑惑地回头,濮阳触上她疑问的目光,忙心虚躲避,口中则是力图镇定:“你看可好?”
她眼中满是闪躲,面上却是一副极正义的模样,卫秀看着,倏然一笑,心中软得几要化开,她回头望着前方,语意温和:“便依你。”
濮阳喜不自胜,弯起了唇角,连眼中都浸满了如夜色般温柔的笑意。
不过片刻,用作沐浴之所的殿宇就到了眼前。
二人各自沐浴过,便往寝殿去,寝殿就在边上,隔得极近。
濮阳见卫秀有些疲惫,便让她倚到榻上,替她捏了捏肩。中过一箭,伤口虽已愈合,却毕竟伤了根本,卫秀如今连久坐都觉力有不逮,往浴房一通梳洗下来,更是疲惫乏力。
濮阳便很忧心,照着周太医教与她的几个穴道,认真揉按起来,卫秀见她神色认真,仿佛在处理什么要紧政务一般,不由便笑了笑,抬手将她散落的一缕发丝拨到耳后,柔声道:“不要紧的,多动一动,恢复了元气,就与从前一般无二了。”
哪有这般容易,濮阳险些落下泪来,她问过周太医了,伤了肺,极难养好,一旦风寒受冷,便要受一番苦。
卫秀没有听到回应,便知这话是瞒不住濮阳的,她在心中叹了口气,兴许是习惯了总病怏怏的,如今再差一些,卫秀也不觉如何,于她而言,能活着,便是不易了。但是濮阳会担心,见着她不好,她也会难过,卫秀便因她的难过,也觉得难受起来。
她低声劝慰:“病歪歪的人,往往长寿,你看我,次次都可逢凶化吉……”
濮阳忙用手捂了她的嘴,十分紧张道:“不许说了。”
卫秀不由轻笑,温热的气息随她一笑,打在濮阳手心,热热的,还有些痒痒的,她忙收回手,看了卫秀一眼,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口中却犹自坚持道:“这样的话,不许再说了。”
有些事是不能说的,说了就会不灵,会破运。这是老人常说的,但濮阳不知何时,也跟着深信不疑,每每遇上与卫秀相关的事,她便会万分谨慎,哪怕明知不是真的,她都小心翼翼的,不肯留下一丝话头。
卫秀既觉贴心,又觉心酸难言,她点了点头道:“好,我不说了。”
濮阳见她答应得郑重,反有些羞涩,也觉自己小题大做了。可她却很高兴,阿秀待她这样温和,就像她们还未反目的时候,凡她有所求,阿秀从不拒绝。
这样的日子,如梦幻一般,过去两年,濮阳甚至连想都不敢想,而今,它却真的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跟一些宝宝道歉,先前挖了一个坑叫朕有点慌,本打算写完这篇填的,但是之后有小伙伴提醒,里面的一个梗和某位作者正在更新的文撞上了,于是我修改了一下文案和文名,以及主题,可以说除了人物名字和人物性格,基本和原来的构思全不一样了。
所以要和已经收藏,并对原先文案中展现出来的内容有期待的宝宝说声抱歉了。
真是对不起。
第114章
隔日一早,下了朝, 濮阳便领着孙中官来拜见卫秀。
孙中官名泰,长相温厚, 看着甚是敦和, 年岁约在五旬,跪下行礼之时, 极为恭谦, 却无丝毫谄媚之态。
卫秀一看,便知此人不简单。
如此能人, 该委以重任才是,调到她这, 管一间宫室,未免太过大材小用了。
濮阳暗暗观察卫秀神色,见她眉角动了动,便知她不赞同, 她忙唤了一声:“卫卿。”
卫秀闻声, 转头过来, 正欲顺势呈说不妥,却被濮阳截断了。濮阳笑问道:“为便于他在殿中管束宫人,与他一职衔如何?”
孙泰在殿前垂手立着,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好似极易相与,只他那双眼眸却是如壮年人一般精亮。
卫秀闻此,便知濮阳有所打算,顺着她问道:“陛下以为,何职可安置?”
濮阳脱口道:“大长秋如何?”
她一说罢,便见卫秀那平和的眼眸之中泛起一抹极浅的笑意。濮阳便知自己的心思,让阿秀看破了。
大长秋一职,职责极重,可掌宫中诸事宜,他之特殊,便在于唯有皇后宫中方设大长秋。
殿中宫人皆以为,大长秋一职,授与孙泰,乃是顺理成章之事。陛下无后,皇夫便是中宫,孙泰原是先皇后的人,身上又有从三品衔,给低了倒显得刻意压制,大长秋一职最为适宜。
然而濮阳却知,并非如此。她明白,卫秀也明白,若只为管束这小小一殿的宫人,是不必将孙泰调来的。濮阳不过是欲借此问一问卫秀的心意罢了。大长秋,唯有中宫方设,此中意味,不言而喻。
如此心思,婉转却浅显,展现于卫秀眼前,一览无余。
卫秀望向濮阳,见她强作镇定,身体却绷得直直的,分明是紧张的模样。卫秀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如此周回委婉,她若肯应下自是好,若不答应,想来七娘必也备好了圆场的说辞。
她久未出声,濮阳已有些慌了,她唇角的笑意显得勉强起来,那如水般温柔的眸子逐渐黯淡。卫秀看着她,看着她与她对视的眼眸慢慢转开,看着她的笑意由勉强到无力,看着她僵直的双肩落寞松懈。
濮阳抿了抿唇,心中是又一次失望。阿秀还是不愿,她依旧不愿。因她近日来的温和相待,因她为她挡箭而生出的信心在短短时间中全部消散。濮阳已不知如何描绘自己的心情,这是最一回了,阿秀既如此坚决,再问也不过是令她为难。从今往后,她不会再去探究她的心意了。
濮阳垂首望着身前,她收拾了心情,勉力堆出一个自然的笑容,欲将早已备下的说辞讲出,以免卫秀尴尬,便听得卫秀语气温和道:“大长秋一职,正是合宜。”
濮阳一怔,愣愣地看着她,卫秀眸光轻柔,裹着怜惜,她悄悄探手,将濮阳的手握住,仿佛安慰一般。濮阳立即回握,喜不自胜。
有些事,总需表露,卫秀不打算走了,她也知,濮阳是断不会再放她走的。她一生经历生死无数,最为凶险的两回便是父母俱亡的那一回,与邙山上的那一箭。
这两回,前者在她心中种下了恨,后者唤醒她埋在心底的爱。
中箭昏迷之前,她所觉唯有解脱,她所想唯有濮阳,她没想过来生依旧要做仲氏子弟,却如执念一般地告诉自己,来生要与濮阳做一对平凡夫妇。
如此深植心底的爱,她已放手过一回,又如何狠得下心放第二回。
既然如此,又何必吝啬于言语,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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