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蔓草 作者:风罗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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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注定一生,我都是一个背叛者,可我不悔。”
她说到这里,我才惊觉自己从来也没有了解过她,只以为她是一个柔弱的女子,需要别人的保护和照顾,却不想,她也能有如此胸襟和气度。
我亲吻着她的发,喃喃:“对不起……到底怎样才能让你好过一点?我的樰。”
她倚在我的怀里,在我唇边轻轻啄了一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吧,鹞。”她微笑着,“不是欲擒故纵,这次,真的放我离开吧。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不,既已选择了忠义,既然你说你爱我,我大可重新给你换个身份,我们可以从头来过。樰,不要离开。”
我死死的抱住她不松手,她却冷冷开口:“晴柔,她是因为你我而死的,我虽然爱你,但永远也不会原谅你,”她顿了一顿,“同样的,我也永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我看着她走下床去,穿了外袍,执了发梳,一下下梳着如云的乌发。
很多年前,我就一直默默望着阿姐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见。如今,我竟是在重蹈覆辙。一次又一次,眼睁睁看着挚爱离去,我却总是无能为力。
我从来不肯轻易相信别人,如今,我却想用我最大的秘密,来不顾一切的留住她,“樰,我明天就要去见镇国公了。”
她执着发梳的手一顿,“我知道。”而后又加了一句:“只盼你万事安好。”
“知道我为什么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来找镇国公吗,因为,我想扶诺儿登记。”
‘啪’的一声,梳子坠地,摔为两截。澜樰惊讶地扭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
我看着她的眼道:“樰,我可以相信你吗?”
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我走到她身前,不等她回答,拉过她的一只手,贴着里衣,慢慢移上我的胸口。
在触碰到那柔软的一瞬,她整个人都僵了般愣在了那里。
她将头一寸一寸地偏向我,目光扫来,似用尽了所有的时间和气力。朱唇微张,却始终只能吐出一个字:“不……不……”
她的目光从来不似此刻般空洞,迷惘,还夹着些许无助。我退开了两步,摊开了手,有些无奈的笑笑:“樰,你忍心抛下我,但怎能忍心抛下诺儿?”
“为什么是诺儿?”
“记得吗?我曾经问过你,如若我们也有一个孩子,你是希望他更像殷儿,还是更像诺儿。樰当时说‘诺儿’。于是,在那时,我就已经下了决心,开始筹划。”
“可是,镇国公正当壮年,难不成你此次前来,是想要取他性命?”澜樰艰难的开口。
“樰,依你看,我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她静静的站在哪里,摇了摇头。
“就算是不能陪着我,可你能陪着诺儿是不是?诺儿为帝,你便可以两全,再也不用为难。否则天大地大,你要走,又能走去哪儿呢?抛下一切,真的就再无烦忧?”樰,就算是不能相守,看着你,守护着你,也总归是好的。
她抬眼看着我,目光复杂,半晌才道:“我会留下来,直到诺儿登基为帝。”
“那怎么能行?他登基后,你还要当太后,一个受天下敬重,名垂青史的太后!”我扬声道。若非你锦衣玉食,无人敢欺,我焉能安心离去?
她又向我望了一眼,将眉轻轻蹙起,再不做声。
我牵了她的手,小心翼翼问道:“樰,那你现在,还爱我吗?”
她如被开水烫了,猛然缩回手,看着被我握住的手,剧烈的喘着气。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我再也不会问你,你也,永远不要告诉我。”我慢慢的走到门口,一把将门推开,寒风呼啸着冲进门来,夹着几点冰凉,我一抬头,竟是雪。
今年的第一场雪,漫天漫地,灿若琉璃。一步步踏入雪中,将头扬起,雪花簌簌而下,落在脸上,融进了泪痕中。
妥协
与镇国公约的是午时,然我提前了半个时辰赶到茶楼,要了一壶上好的银针后,就静静坐等着。
镇国公,我的二哥,留给我最深的记忆便是那凌角分明的面庞和凌厉的宛如鹰隼般的一双眼,说实话,早些年,我最忌惮的便是他,手段狠辣,做起事来雷厉风行,丝毫不给对方甚至是自己留一分余地。
正当我反复思忖着如何与他周旋之时,门突然被叩响,一个沉稳的声音在门外道:“六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正是他!
我起身开门,见他的形容比之从前,戾气更重了几分。
他凌厉的双眼将我迅速一扫,笑了一声,大步走向屋内:“不知六弟大费周章来此,有失远迎,还忘见谅。”
我坐到他对面,一扬眉:“二哥此话差异,都是托了二哥的福,鹞现在才能坐在这里。”我直视着他的双眼,开门见山道:“二哥一直都是爽快人,此次鹞冒险前来,也就不兜弯子,有话直说了。”
“我想与杞国一战,不知二哥有何想法?”我问道。
“杞国与我们实力相当,没有必胜的把握。陛下若一定要战,我只能说,结果未可知。”镇国公说完,坚毅的脸上有些沉重之色,“我知道陛下急于做出一番丰功伟绩,但如此行事,未免太过冒险。”
我摇头笑道:“二哥,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我想听你说真话。”
“呵……这么多年,鹞,你倒是一点儿也没变,既然你想听,我也不妨说说。两国交战,输赢未可知是真话,天道无常,便是应在‘变幻莫测’四个字上。兵家胜败,主要在天时、地利、人和几字上。用兵之道,人和为本,天时与地利则其助也。由此可见,民心向背才是制胜的关键,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些陛下想必都清楚,只是想要‘得道’却甚为不易。敢问陛下,你的‘道’从何而来?”镇国公字字铿锵。
我看着他,直言不讳:“二哥,我的‘道’,从你身上来。”
“此话怎讲?”他狐疑道。
“二哥你戍守漠北多年,早已成为一方的保护之神,这里的百姓、戍军们,提起二哥都赞不绝口,”我咬咬唇,将下面的话艰难吐出:“二哥你,愿不愿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一道密旨?”
镇国公染尽风霜的脸上有一瞬的僵硬,他的话语透着寒意:“陛下,将我贬至这里还不满意,非要我赔了身家性命才安心?”他冷笑着:“只是陛下怕是忘了,这里,是我的封地,身后的数十万大军,也仅听我一人的号令。陛下可有自信,从这里安全回到帝都?”
“二哥莫慌,且听朕把话会说完。朕一向知道二哥有凌云之志,二哥戍守多年,尽心尽力,劳苦功高,朕并非容不下你,也非是定要借着你的名义来攻打杞国,只是朕有苦衷,二哥可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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