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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远行(一)

    滇南和闽地方向不同,出了京城,走了一路官道,霁哥儿一行人便和霖哥儿他们分道扬镳。
    且先不提霁哥儿母子一行人。
    霖哥儿霆哥儿各自骑着骏马,在官道上驰骋,颇为快意。尹潇潇不想坐马车,索性也骑着爱马追了上去。
    一袭合身的白色武服,穿在尹潇潇的身上格外洒脱好看。兼之尹潇潇骑术精湛,半点不逊于霖哥儿霆哥儿,甚至犹有过之,策马疾行,一马当先,潇洒磊落之极。
    霖哥儿有几分小小的不满,对霆哥儿说道:“娘也真是的,这等时候,还来抢我们的风头。”
    可不是么?
    霆哥儿也有些小小的郁闷,低声道:“我还想着以马上英姿让阿妍开一开眼界,对我生出崇拜之心呢!被五婶娘这么一闹,算是白费心思了。”
    霖哥儿:“……”
    好吧!
    其实他也是想展露一下精湛的骑术,让新婚娇妻崇拜一番来着。
    兄弟两个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霖哥儿成亲只有两个月,霆哥儿成亲的时日更短,堪堪满了一个月而已。正是新婚情热耳鬓厮磨的时候。要不是为了一展马上英姿,他们两个哪里舍得离开娇妻。
    霆哥儿眼珠转了转,故作疲倦地皱眉:“诶哟,我这骑了半日的马,着实有些累了,不成了不成了。我得回马车里歇着去了。”
    说完,便勒紧缰绳,下了马,迅速跑回马车上去了。
    霖哥儿:“……”
    霖哥儿鄙夷的看了儿女情长的霆哥儿一眼,然后利索地做了同样的举动。
    一众随行的侍卫:“……”
    得了!他们还是快些骑马上前,随行保护闽王妃吧!
    ……
    官路修建得颇为平坦,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里,半点不觉颠簸。
    霆哥儿牢牢握住新婚妻子的手,颇有几分歉然地说道:“阿妍,你在京城还没住上几日,就得随我奔波去闽地。是我对不住你。”
    刘妍梳了已婚妇人的发髻,美丽秀雅的脸庞泛着娇羞的微红,轻声说道:“说这些做什么。夫妻一体。你去哪儿,我自然也在哪儿。”
    霆哥儿听了大为感动,伸手将刘妍搂进怀中,低声道:“阿妍,不瞒你说,我一开始不怎么舍得离开京城。我自小就在宫里长大,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去过皇陵,从未离开过京城。是五婶娘和霖堂兄要走,我才想跟着一起走。”
    “我父母早亡,五婶娘便如我的亲娘一般,霖堂兄就是我最亲的兄长。我总是想和他们待在一起。”
    “此次离京,我去的是福州。离泉州不远,以后可以时常来往。每隔两个月,我们就去泉州住两日,好不好?”
    霆哥儿生的浓眉大眼,十分英俊,颇有男子的阳刚之气。此时目中流露出小心翼翼的希冀。
    刘妍心尖一软,轻轻笑道:“当然好了。五婶娘待你好,待我也如儿媳一样。我以后,就将五婶娘当做嫡亲的婆婆孝敬。”
    这话可把霆哥儿感动得不得了。他紧紧地搂住刘妍:“阿妍,娶你为妻,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刘妍扬起嘴角,笑得甜蜜而幸福。
    他们两人的亲事,说起来颇有些坎坷。若不是尹潇潇放下身段坚持求娶,若不是霆哥儿亲自去蜀地求亲,刘家绝不肯应下这门亲事。
    她和霆哥儿,相识于年少。
    数年前她第一次进宫,和霆哥儿碰了面,霆哥儿对她一见倾心。
    其实,那个时候,她对霆哥儿的印象平平,算不得太好。年少时的霆哥儿意气正盛,和阿萝时有争执吵闹,她是阿萝的同窗好友,对霆哥儿自然没了好印象。
    而且,青涩少年情窦初开,举止冒失而热情,一见面眼睛总直勾勾地盯着她,主动献殷勤。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打动了她。
    一个女子,一生中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在最好的年华里遇到了最爱自己的那个人。
    “你以后若是遇到更美更好的女子,会不会移情于她?”刘妍忍不住问了个傻问题。
    霆哥儿理直气壮地应道:“说什么傻话!在我眼里,你就是世上最美最好的女子,无人能及。”
    刘妍心里涌起浓浓的甜意,轻轻啐了他一口:“花言巧语,巧言令色。”
    霆哥儿笑嘻嘻地应道:“这辈子,我只对你一个人花言巧语,只对你巧言令色。”
    刘妍脸颊嫣红,目中熠熠闪亮。
    ……
    新婚小夫妻恩爱黏糊时的德性大抵都差不多。
    霖哥儿坐到了马车里,也拉着梅芸的手低声细语个没完。
    梅芸个头不高,容貌娇俏,性子活泼,摇晃着霖哥儿的手笑道:“我今日才知道,婆婆的骑术这么好。”
    “是啊!”霖哥儿略有几分无奈地笑道:“娘一骑马,就把我和霆堂弟的风头都盖过去了。我原本还想着,在你面前露一手,讨一讨你欢心。结果,亲娘半分颜面都不给我这个儿子留。”
    梅芸被逗得咯咯直笑。
    霖哥儿也咧嘴笑了起来。
    小夫妻两个对视着傻乐了半天。
    笑过之后,霖哥儿颇有些愧疚地说道:“阿芸,我此去泉州,怕是要长久地留在那儿了。你以后,也得随我一起住在泉州。”
    梅芸笑眯眯地说道:“这有什么值得内疚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霖哥儿:“……”
    期待中的深情款款一诉衷情,到了梅芸这儿,就成了说笑话。
    能不能配合一回啊!
    “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就变成鸡狗了?”霖哥儿故作悲愤不满:“不行,我要一振夫纲。你给我等着,到了泉州,我就好生收拾你。”
    逗得梅芸又咯咯笑了起来。
    清脆的笑声在马车里回响,犹如烂漫春日跳跃枝头的百灵鸟一般悦耳。那张活泼生动又美丽可爱的笑脸,也如鲜花般在眼前绽放。
    霖哥儿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心里些许的离愁和伤感不舍,在这笑声中烟消云散。只余下对未来生活的期盼和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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