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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和沈幼乙吃饭的时候没有聊关于的事情,一直在讨论曾经被忽略过内容的十幅粉笔画,沈幼乙稍稍被成默的艺术欣赏水平给震惊了一下,不过想起成默的父亲是社科院学部委员,人类学的大拿,也就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至于沈幼乙,她是京城师范大学的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的,京师大的汉语言文学专业跟北大的有的一拼,水平自然不需多说。而学汉语言文学专业,中外古典和现代艺术精典分析是必修课,华夏书画和陶瓷艺术赏析也是必修课,西方艺术鉴赏则是选修。
因此她了解这些东西是理所当然的。
大抵上两个人聊艺术,就跟动漫迷聊动漫,游戏迷聊游戏是一个路数,很多人都不太了解艺术的意义,但这肯定不是成默和沈幼乙。
实际上无论是、电子游戏、流行音乐还是影视作品,这些用来取悦人类的玩意,都是艺术。而不仅仅只是油画、古典乐又或者能够拿诺贝尔文学奖的文学作品。
在千百年前,油画、古典乐和文学作品大概就相当于现在的电影、流行音乐还有网络的地位。
不仅地位相当,它们的功能其实是一样的,让人在欣赏这些艺术作品的时候能够摆脱束缚,从而获得真正的自由。
爱因斯坦就曾经说过:所有的宗教、艺术和科学,都是生长在同一棵树上的枝叶。人类对这三方面的追求,都是为了使生命从单纯的物质世界里提升,而达到自由。
不过以前能够接触到艺术的都是上层阶级的人,因此艺术被赋予了更多的哲思,关于人类、关于命运、关于爱情、关于战争的讨论与反思.....
上层阶级的人大多不会被物质所束缚,所以他们所追求的就是摆脱自然与理性的强迫,因此那个时候的艺术作品也就格外的深沉。
到了新时代,知识爆炸,识字开始普及,于是艺术也深入到了普通人中间,但普通人所追求的是摆脱现实的强迫,所以这个时代的主流艺术就是娱乐化的,这些作品直白的去满足大多数普通人的欲望,就像无论什么作品都有叼丝逆袭赢取白富美的情节,泛娱乐化的艺术,就是给予普通人安慰,让他们摆脱沉重的现实引力,让他们能在其中获得自由。
当然,也不是说目前的时代,就没有了那种引导人们更加深刻的认识自然,认识社会,认识历史,认识人生的艺术作品,但这些东西依旧还是上层阶级才能深刻去研究的东西,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缺乏耳濡目染的熏陶,是很难对这些门槛比较高的艺术形式产生兴趣的。
也只有像谢旻韫这样,从小就刻意培养的真贵族,才会对艺术了解的很深刻。
实际上成默在暑假去欧洲之前,对“古典”艺术的了解也不过是流于表面,他脑海里的知识只是堆叠在一起的枯燥文字,这全都是前人的看法,没有成默自身的思考和感悟。
但去过欧洲之后,观摩了那么多名作与古迹,跟谢旻韫和李济廷探讨和学习了不少,丰富了细节之后,他才能对前人的艺术作品,提炼出自己的看法,而不是机械的用前人的话来探讨艺术。
要不是如此,眼下成默也没办法和沈幼乙畅谈关于艺术的点点滴滴。
两人聊的愉快,转眼一个中文的时间就轻而易举的水了过去,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讨论关于的事情。
沈幼乙见离上课没有多久了,便起身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叫成默先去教室。
成默应了声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沈幼乙忽然叫了他,成默回头见沈幼乙对他挥手,示意他过来,于是成默一边往回走一边问道:“沈老师,有事情吗?”
沈幼乙用湿巾擦了下手,对成默说道:“把裤子脱了.....”
成默完全没有想到沈幼乙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有些不敢相信的回应道:“啊?”
沈幼乙笑了笑,看着成默的裤脚说道:“你的校裤长了,脱下来我帮你改一改.....我这里有针线.....”
成默不用看就知道,因为他鞋子的后跟经常踩到裤脚,他也尝试过把裤子卷起来,但校服的裤子是比较宽松的西裤的款式,料子也很垂,根本卷不住,常常走几步就会重新舒展开。成默也不是那么在乎形象的人,也就任由自己的鞋跟把校服裤子的裤脚磨烂。
他低头看了一眼带着污渍,还磨的毛边了裤脚,“西姐,没关系,懒得麻烦了。”
沈幼乙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塑料针线盒,不由分说的把成默拉到了身边,轻声说道:“站着别动。”
说完她就从透明的针线盒里拿出一个白色的三角形的东西,伸手将掉落下来的头发挂在耳后,接着她蹲了下来,伸手将头发挂在耳后,接着扯直了成默的裤子,将成默的校裤卷到合适的长度,比了一下,随后用拨片一样的白色物体在成默的裤脚处划了一根白线。
成默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沈老师干静柔媚如秋叶的容颜,她的眼角眉梢晕染着浅淡的温柔,唇角面颊荡漾着小城古镇般的温暖表情。
成默的心微微颤动,感觉自己像是在寒冷的冬季,躲进了热和的被窝,那种软绵绵的温度包围着他,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叫做“幸福”的滋味。
此时此刻的成默想起了李济廷对他说过的话:“你要记得那些在大雨中为你送伞的人,在你伤心的时候默默抱紧你的人,愿意逗你笑陪你彻夜聊天的人,不远万里来看你的人,在医院里守护你,带着你见识多姿多彩风景的人.....是这些人组成你生命中一点一滴的温暖,是这些温暖使你远离阴霾,是这些温暖使你成为善良的人......”
原来的成默并不觉得善良很好,作为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善良”这个词汇是软弱的代名词,但这一刻,成默觉得自己应该对善良一些,因为他不想这些对他好的人失望。
分别在左右裤脚划了线之后,沈幼乙将成默按到了窗上去坐,接着转身玩笑道:“西姐不偷看,快点把裤子脱了吧!”
倘若换一个人,沈幼乙无论如何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但成默在他眼里既是懂她的知己,也是懂事的弟弟,稍稍开一些玩笑是无关紧要的。
成默“哦”了一声,问道:“西姐,我能用一下你的毯子吗?”
沈幼乙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道:“当然可以,以后你想午睡,可以来我的宿舍午睡啊!谭老师要回家给她小孩做饭,不会来宿舍的。”
“我一般也就在教室里靠靠,没有午睡的习惯,午睡的话会降低下午学习的效率。”
“午睡会降低效率吗?”
“这个因人而异吧!”
成默解开皮带开始脱裤,房间里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沈老师的床铺着纯白色的床单,很软,蚊帐之内还浮动着浅香,很是好闻,成默小心翼翼的将裤子褪了下来,拉到脚踝处的时候,还生怕将沈幼乙画好的白线给弄掉了,没料到那两道白线却很很牢固。
成默将毯子盖在自己的身上,托着裤脚,把裤子递出了蚊帐,“西姐,麻烦你了。”
沈幼乙见成默拘谨慎重的样子,忍不住敲了一下成默的额头,“不需要这么客气,你要这么客气,西姐可是不愿意做你的私人大厨的。”
成默觉得眼角有些涩涩的,不敢看沈幼乙,只是点了点头。
沈幼乙从成默手中接过裤子,铺展在已经擦干净了的桌子上,拿起刚才用过的三角形的玩意,用尺子比着在裤脚上了划了两圈线,接着将裤子翻转过来,里面朝外,用剪刀按照下面的白线将多余的裤腿剪掉,剪完之后将裤脚翻到了还剩下的那条白线处,用针线平针锁边。
看的出来沈幼乙的针线活很好,动作麻利,缝出来针脚也很整齐细密,只是裤脚还没有熨过稍稍有些鼓,另外那些粗粗的白线在裤脚处还很明显。
沈幼乙钎边完成后将裤子翻转回来,拿起早就热好了的点熨斗,来回按压了好几遍,裤脚就变的无比的熨帖,那道白线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瞧着这一幕,成默觉得有些奇怪,他推了一下眼镜,犹豫了一下问道:“西姐,那个三角形的东西是什么?”
沈幼乙正在熨烫另一个裤脚,也没有转头去看成默,不经意的说道:“这是隐形划粉,遇热就会消失....”
“遇热就会消失?隐形划粉是什么做的?”成默皱着眉头问。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蜡吧?”沈幼乙语气不是很确定的回答道。
“蜡?”成默顿时回忆起了星期一他擦黑板的过程,他忘记了自己只是穿着裤衩,掀开毯子从床上跳了起来,踩着鞋子跑到桌子前面说道:“那个.....隐形划粉.....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