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雅典低矮的平顶建筑群顶铺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和绝大多数现代都市不一样,这座古老的城邦属于现代的基因很少,历史在它的躯体之上留下了太多未曾完全风化的故事。
以至于当你俯瞰它时,会弄错时空的经纬度。
对于看腻了高楼大厦的参观者来说,在古城窄巷的历史迷宫中,在笼罩于各式建筑表面的耀眼光影中,雅典的美真实存在。但对于身处其中的人们而言,这种“古老“不全然是值得凭吊的历史遗迹,有些是伤疤,甚至是顽疾。
比如亚里士多德街的红灯区。
这条以伟大哲学家、科学家、教育家亚里士多德命名的古老街道,如今不仅是一条红灯区,还是通向雅典平民窟的入口。
对于绝大多数华夏人而言,“贫民窟“是一个相对陌生的地方,但对于其他地球人而言,尤其是第三世界的人们而言,“贫民窟“绝对是一个无法消解,又不能回避的词汇。
贫穷的非洲自不必多说,整个非洲几乎就是一个大号的贫民窟,其次就是欠发达的南美和南亚次大陆,全球最大的几个贫民窟都在这三块大陆之上,比如人口百万级别的肯尼亚基贝拉,莫西哥城店曲达德内扎和天竺孟买达拉维,都是全球知名的贫民窟。
贫民窟也并非第三世界的专有产物,发达国家一样存在,比如法兰西的加莱丛林和日夲釜崎,灯塔之国就更不要说了,贫富差距之大超乎想象,大大小小的贫民不计其数,是天堂与地狱只有一街之隔的地方。
在天堂的富人区,人均绅士淑女,各个谈吐优雅,就连草坪修剪的不漂亮都是罪过;但在地狱的贫民窟,黑人们腰间插着枪说着rap招摇过市、一言不合就会发生枪战,你得小心随时可能出现的流弹会不会把你击毙。
帕塔尼对贫民窟就不陌生,全球历史最悠久的贫民窟——达拉维就在她的家乡孟买。一部非常有名的印度电影《贫民窟的百万富翁》就在那里取景。这部名声大噪的电影将达拉维美化成了观光景点,引得无数国外游客趋之若鹜,甚至还产生了旅游产业链,但帕塔尼作为警察自然对这种现象深恶痛绝。
在她看来达拉维就是天竺最大的黑帮——“d公司“的国中之国,天竺d公司不仅控制着达拉维的地下黑色交易,人口、毒品、军火和技术女工,还通过水和电向住在达拉维的一百多万贫民征税,在达拉维警察说的话不管用,d公司总裁易卜拉辛说的话才是律法。
帕塔尼之所以对“黑死病“穷追不舍,就是因为她知道黑死病和d公司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她的父亲曾经是孟买警察局局长,因为追查她的妹妹宝莱坞女星帕杜科妮失踪一案,被强制退休,退休之后她的父亲依旧没有放弃继续调查,终于查到了妹妹的失踪与幕后控制宝莱坞的d公司有关,但查到这里的结果就是她的父亲于五年前莫名其妙的“被自杀”了。
而他父亲在死之前早有预感,提前把她弄到国际刑警组织当调查员,并留下了一本调查日志,线索直指d公司和蓬莱岛。如今蓬莱岛已经被一把火烧成了白地,这让帕塔尼追查自己妹妹下落的所有的线索都已经中断。
因此蓬莱岛的被毁,于帕塔尼来说并不是件好事,不仅让她丢掉了追查妹妹消息的线索,还导致了她的拍档萨尔曼和好几个同事的牺牲。
最让帕塔尼不能接受的是国际刑警组织鉴于黑死病的危险程度过高,暂时终止了对黑死病的调查。这让帕塔尼极度不满,找了她的上司申诉了无数次,都没有能改变上司的决定,为此帕塔尼颓废了很久,甚至有考虑退出国际刑警组织,自己展开追查。
就在她犹豫不定的时候,国际刑警组织忽然又重启了对黑死病的调查,更叫帕塔尼诧异的是,一直以来不怎么配合他们工作的欧罗巴警察联署也忽然间热情了起来,提供了不少有关黑色病的信息。
黑死病本就是起源于欧罗巴的地下组织,欧罗巴联署对黑死病的了解自然比国际刑警组织要多。交换过情报帕塔尼这才知道“d公司“和“蓬莱岛”只是黑死病的冰山一角,这个并不为世人所知道的地下组织历史悠久,是当之无愧的地下世界统治者。
而她父亲调查日志里出现过的人物——尼布甲尼撒,并非传说,是真实存在的全球地下世界无冕之王。
更叫帕塔尼绝望的是她这才搞清楚“黑死病“是一个天选者组织,制造“巴黎恐袭“的小丑西斯就是黑色病的成员。
越是了解,帕塔尼就越是恐惧,也让帕塔尼对成为“天选者“充满了渴望。然而想要成为天选者何其之难,几乎所有国家都将“乌洛波洛斯“划成了战略物资,只有黑死病的黑市中有少量“乌洛波洛斯“售卖,十亿美金的拍卖价格是帕塔尼想都不敢想的天价。
帕塔尼又想起了在蓬莱岛遇到的那个名叫林之诺的不可思议的男子,当时她为他无敌的中华功夫感到震惊,现在想来,也许他就是一个真正的天选者。
“帕塔尼小姐,您在想什么?如同古希腊的塑像那般入神?“
帕塔尼的耳边响起了欧罗巴警察联署负责人皮埃尔的声音,帕塔尼将视线从窗前的亚里士多德街移开,扭头对一头棕色卷发的法兰西人皮埃尔微笑了一下说道:“在想如何成为像您这样的天选者。“
皮埃尔笑了笑说道:“哦!其实不是没有机会.......“说到一半皮埃尔停了下来,卖了个关子。
帕塔尼将视线投在了皮埃尔的手腕上,看了眼那枚银光闪闪的江诗丹顿,有些羡慕的说道:“我可拿不出十亿美金来参与竞价。“
皮埃尔摇了摇头,“不,不需要钱,更何况对于您无价的美貌来说,区区十亿也算不得什么。“
帕塔尼自动忽略了皮埃尔日常的恭维,有些诧异的问:“不需要钱?“
皮埃尔背着手,点了点头,一副老牌贵族的模样,装腔作势的说:“是的。“
帕塔尼用天竺人特有的节奏摇晃着脑袋,“别开玩笑了,那怎么可能?“
皮埃尔冲帕塔尼眨了眨眼,低声说:“如果您愿意和我共进晚餐,那我也非常愿意为您提供一个可靠的消息。“
皮埃尔在巴黎的国际刑警总部初见帕塔尼就一见钟情,他现在还记得那天会议室的阳光灿烂,尽管帕塔尼只是穿了件烂大街的m65野战风衣,却难掩一种特别的俏丽,那是一种属于天竺高种姓的婆罗门和刹帝利女人特有的美。
这种美是揉杂了东方和西方人特点的美。
一般来说白人虽然眼大鼻梁挺,但皮肤很差,容易显老;亚洲人则五官扁平,绝大多数人需要靠整容来让五官立体,但北天竺的高种姓女性天然结合了两者的优点,皮肤细腻有光泽,同时五官也很立体,可惜婆罗门和刹帝利的人口比例在天竺算不上多,因此天竺美女也很稀缺,但只要是美女都很惊艳。
好比帕塔尼和她失踪的妹妹帕杜科妮,就属于典型的天竺极品美人。
西方人对于这种有着浓浓异域风情又符合自身审美的美人完全没有抵抗力,因此也算是见多识广的皮埃尔第一眼就沦陷于帕塔尼难以置信的美貌,向拿破仑七世申请了成为欧罗巴警察联署与国际刑警合作的负责人。
帕塔尼当然清楚皮埃尔对自己有好感,不过她一直心系黑死病,对谈恋爱并没有兴趣,所以也对皮埃尔这个法兰西旧贵族不冷不热,拒绝了他好几次共进晚餐的邀约,可今天皮埃尔的邀请让帕塔尼没有拒绝的理由。
帕塔尼假装毫不在意的微笑,“如果您的消息确实,这个月的晚餐我都愿意请您。“
“当然确实。我怎么可能向美丽如星辰般的您撒谎呢?如果我这样做,造物主不回宽恕我的!“
帕塔尼对皮埃尔的法式绅士赞美毫无感觉,她只觉得他有些啰嗦,不过帕塔尼依旧保持着礼貌的笑容,“那就请您直说,我非常乐意请您吃一个月的晚餐。“
皮埃尔倾斜了一下身子,靠近了帕塔尼,在她耳边低语:“如果您考虑入籍我们法兰西,也许是有机会的.......“
帕塔尼对皮埃尔这种亲昵十分抗拒,但为了知道皮埃尔口中的消息,只能暗中皱了皱眉头,没有刻意拉远与皮埃尔的距离,低声问:“为什么要入籍法兰西?“
“拿破仑神将为了激励和团结法兰西公民,将会出台一些条例,其中有关天选者的条例就是会将一部分'乌洛波洛斯'国有化,这些乌洛波洛斯属于国家,但会交由一些杰出的法兰西人使用。不过目前因为一些上层人士的反对,还没有把政策落实下来,不过我相信拿破仑神将的行动力,他一定会说服议会,他就是那么的有人格魅力!“
帕塔尼对于天选者和里世界知之甚少,可也清楚人性,更清楚阶级斗争的残酷。这种事情放在天竺就是拿破仑七世要让“天竺贱民”有机会升阶为“婆罗门”,即便废除种姓制度写进了“天竺宪法”之中,也不意味着天竺的种姓制度真的消失了,实际上“种姓制度”在当下的天竺愈发牢固。
牢固到就算是暴力革命,也没有办法打破。
假设拿破仑七世是在天竺,估计此刻已经命丧黄泉。虽说法兰西不是天竺,不过帕塔尼能够想象的到拿破仑七世想要办到的事情阻力有多大,她摇了摇头说:“拿破仑神将要拿出这么多乌洛波洛斯出来,不说其他人,就说原本支持他的那些贵族们......能容许?“
“这部分乌洛波洛斯算在了潜行者和黑死病头上。这次针对黑死病的行动,不仅是为了打击有组织犯罪,塑造一个更安全的欧罗巴,更是将藏在幕后的黑死病潜行者给揪出来。“
帕塔尼不太看好拿破仑七世,她甚至不认为拿破仑七世能够彻底剿灭“黑死病”,愈是了解黑死病,就愈发清楚黑死病的强大,就算拿破仑七世能够驱使“欧罗巴警察联署”,也不可能战胜黑死病。
这么多年的追查让帕塔尼已经认清了现实,因此她的目的只是找到妹妹,并惩罚杀死父亲的真凶,至于毁灭黑死病?
她根本不敢想。
然而皮埃尔狂热的表情和自信的语气让帕塔尼有所动摇,在她看来这也许是个虚无缥缈的机会,但起码也算是一个机会,不像“十亿美金”那么遥不可及,于是帕塔尼装作兴趣盎然的问:“原来如此,那除了入籍法兰西之外,还要什么条件?“
皮埃尔笑了一下说道:“这些我们可以在晚餐的时候慢慢聊,我知道卫城那边有家不错的天竺餐厅........“皮埃尔抬起手腕,看了眼那块明晃晃的江诗丹顿,“我现在就定位置,六点半过去。这里可以交给米歇尔和布莱特他们........“
帕塔尼刚要点头,这时坐在不远处举着望远镜的同事布莱特大声说道:“长官,有情况。”
帕塔尼连忙起身向着布莱特走了过去,“什么情况?“
布莱特双手握着望远镜,专注的望着亚里士多德街左侧的入口处,头也不抬的说道:“好像来了些大人物。“
“让我看看。“帕塔尼说。
布莱特应了一声“ok”,挪开了椅子,站起来让开了位置。
帕塔尼没有去坐布莱特刚才坐过的椅子,弯腰躬身扶着固定在支架上的望远镜看了过去,只见亚里士多德路左侧的高架桥的下停着一溜黑色的防弹凯迪拉克凯雷德,几个穿着黑衣戴着墨镜的男子站好了防御队形,正在等中间那辆凯雷德的人下来。
“扫描一下,看看是什么人。“帕塔尼扭头对后面坐在电脑前的工作人员挥了下手,电脑屏幕上出现了面部识别系统正在工作的画面,那场景跟无数特工电影上演的一模一样。
“长官,需要点时间,正在进行比对。“戴着眼镜的工作人员一边敲击键盘一边回应。
帕塔尼点了点头,继续盯着亚里士多德路旁的动静。
皮埃尔也走到了窗边,他掰开绿色的百叶帘虚着眼睛朝外望去,对于这些人的到来皮埃尔似乎并没有太过意外,当中间那辆防弹凯雷德上走下来一个高大强壮的秃头男子时,皮埃尔笑了笑,淡淡的说道:“你们应该查不到这些人的真实身份,这些人肯定不会留下案底和犯罪记录。“
“你怎么知道?“帕塔尼有些奇怪的问。
“我当然知道,因为他们是'拜蒙'家族的人。“
“拜蒙家族?“帕塔尼抬起来头,看着皮埃尔一脸狐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家族。“
皮埃尔耸了耸肩膀,“那我说血帮、瘸帮、地狱天使还有德拉纳家族你一定知道。“
“这些我当然知道,都是a国大名鼎鼎的犯罪组织。“
皮埃尔面带着高人一等的微笑说:“像这些帮派和家族都只是拜蒙家族手里的棋子,你眼前这个光头,才是米国西海岸地下世界的实际掌控者。而你之所以不知道拜蒙家族,是因为你不是天选者,熟悉黑死病的天选者都清楚,拜蒙家族的家主是黑死病至上四柱之一......“皮埃尔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收敛了笑容,一脸严肃的说,“他是撒旦尼布甲尼撒手下的得力干将。“
皮埃尔突如其来的谨慎的态度让帕塔尼心中不由的一凛,她知道“尼布甲尼撒“这个名字还是从父亲的日志和欧罗巴警察联署的信息中,这次亲耳从一个天选者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没由来的就心头微颤,她也压低了声音问:“按照你们给的信息,黑死病各个组织之间的关系并不密切,甚至有些还是敌对关系,那为什么这个时候控制米国西海岸的拜蒙会突然来雅典?“
皮埃尔摊了下手,不置可否的说:“这就需要我们深入调查了,为了更好的配合,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更加了解彼此。帕塔尼小姐,没必要太急切,想要彻底清剿黑死病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们还有足够多的时间来建立默契.........比如今天就很适合品一品红酒,吃一顿美食,也许红酒和咖喱没有那么搭,但只要人搭就行,您说是吗?“
帕塔尼像是没有听懂皮埃尔的暧昧言语,她再次弯腰,于望远镜中,注视着从凯雷德上下来的强壮男子在一群黑衣人的包围下走向了九头蛇总部海德拉,她沉声问道:“西迪贝,有没有查到这些人的信息?“
“抱歉,长官,我们国际刑警和欧罗巴警察联署的资料库里都没有他们的信息。“
“先把他们的面容id记录下来。“
尽管皮埃尔尽量的想要表现的像个绅士,但无奈帕塔尼那挺直的背脊,弯曲着的软腰以及接下来的线条实在过于销魂,皮埃尔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就会降落在那紧绷的深蓝色的休闲裤上。
帕塔尼从望远镜前直起身子,扭头看向了皮埃尔。皮埃尔连忙将视线收了回来,可已经迟了,自己偷窥帕塔尼的行为被抓了个正着,他尴尬的摸了下鼻子,避开了与帕塔尼对视盯着前面的窗户,像是百叶帘上有什么引人注目的东西。
帕塔尼早就习惯了虚伪的男人们,淡淡的说道:“那还等什么?皮埃尔先生,马上就要六点半了。吃了晚餐我们赶紧回来,也许还能看到拜蒙什么时候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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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亚拉代表贝雷特在一楼迎接拜蒙一行人的到来,对于贝雷特没有亲自下来,拜蒙颇有些不满,阿亚拉只能尽量的陪笑脸,但拜蒙完全没有理会阿亚拉的意思。
等到了六十楼,阿亚拉只能一脸尴尬的在前面带路,领着拜蒙一行人在包厢落座,当看到贝雷特竟然连包厢也不在,拜蒙的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他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着阿亚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贝雷特大人难道就不知道我是癌症晚期患者,没多长时间能够等待吗?”
拜蒙长的酷似约翰·特拉沃尔塔,满脸不阴不阳的横肉在夕阳下闪耀着油腻的光泽,看上去就像是人畜无害的邻居大叔。
然而阿亚拉看到这笑容,却打心底有些发冷。她也算见多了狠人,从杀人不眨眼的反镇府武装军人到捆在炸药就往人堆里冲的极端主义者,但她从来没有见过拜蒙这样长的还算斯文和善,眼眸却透着一股冰冷恶毒气息的狠人,就像是潜伏于平静河流下的鳄鱼。
面对拜蒙的讽刺阿亚拉只能强笑着解释:“您误会了,拜蒙大人,贝雷特大人只是......只是刚好有一台手术......”
“哦?他现在还亲自做手术?”拜蒙不可置信的问。
阿亚拉连忙点头,“是的,她每周会挑选两台手术,亲自动刀......”
拜蒙微笑了一下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急。”
阿亚拉心里松了口气,一脸谦卑的说道:“感激您的体谅。”
拜蒙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用一种挑拣货物的眼神打量着阿亚拉,为了表示对拜蒙的尊重,她今天穿了叙国传统的民族服饰,不过她并没有选择那些颜色鲜艳的头饰和纱裙,而是选择了一套比较庄重的浅灰色裙装,戴了一套淡金色的头饰。
尽管这套衣服既不显身材,也不衬肤色,但阿亚拉的底子摆在那里,怎么穿也丑不了,所以仍然很有看点。拜蒙的目光让阿亚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于是她躬身说道:“拜蒙大人,我去看看贝雷特大人的手术做完了没有,如果做完了我催促他赶紧下来。”
阿亚拉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包厢,然而却没有料到拜蒙会突然抬手抓住她的胳膊,阿亚拉心下大惊,下意识的挣脱了一下,拜蒙的手却像是一道铁箍,她立刻回头,就听见拜蒙扬着一张油光发亮的脸说道:“阿亚拉,我都说了......我们......不急.....”
阿亚拉强笑了一下,低声说道:“拜蒙大人,虽然不急,我也得去弄清楚贝雷特大人还需要多久,总不能让你这样等下去。”
“没什么不能的!只要有你陪我就够了。”拜蒙一把将阿亚拉扯到了沙发上。
阿亚拉冷声说道:“拜蒙大人,请你不要这样,万一被贝雷特大人看到了他会生气的。”
拜蒙笑着说道:“我反正是癌症晚期了,随时都会死,还怕他生气?你就当满足我最后一个心愿,让我感受一下阿族女人的魅力......”
这种调戏阿亚拉完全不能忍,她咬紧了牙关,抬起右手就用手肘狠狠的撞向了拜蒙的鼻子,然而拜蒙却用力量优势抓住阿亚拉的右手,还趁势控制住了她。阿亚拉想要挣扎,可本体怎么可能斗的过载体,周身都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拜蒙施施然的说道:“为什么打一个病人?你该有点同情心,我都已经快死了,总得给我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吧?”
阿亚拉咬牙切齿的骂道:“无耻的混蛋,下火狱去回忆吧!”
“我玩火玩的可好了,下火狱对我来说,可没有什么难度.....”
阿亚拉从未想到她居然会在海德拉受到这样的奇耻大辱,她不得已大喊了起来,外面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搏斗声,很显然是他们九头蛇的人和拜蒙的人打了起来。不幸的是始终没有人能够冲进包厢,这叫阿亚拉有些绝望,她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使用载体。
拜蒙用重力技能控制住了阿亚拉,阿亚拉拼尽全力也丝毫不能动,只能绝望的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一道虚影在空气中波动看了一下,戴着金色面具穿着白袍的贝雷特忽然出现在了包厢里,金色面具背后那双摄人心魄的龙睛冷冷的盯着沙发上的拜蒙。
此时阿亚拉像是看到了救星,双目含泪楚楚可怜的颤声喊道:“大人!”
贝雷特却没有出声,也没有动手,只是伫立在餐桌旁静静的凝视。
拜蒙却似乎感受到了无上的威压,他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不咸不淡的说道:“等你有点无聊,我就随便找了点乐子......”
贝雷特也就是雅典娜无动于衷,她站在如血的暮色中俯瞰着拜蒙和阿亚拉,用他锐利又嶙峋的金属音,低声说道:“你继续。”
拜蒙愣了一下,手部的动作有些僵硬,须臾之后他才推开阿亚拉,“嘿嘿”一笑,说道:“既然你来了,我们就先谈正事。”
倒在沙发上的阿亚拉泪眼朦胧的蜷缩在了沙发一角。
贝雷特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不,你不是来谈正事的,你是来找乐子的,所以你继续。”
拜蒙嬉皮笑脸的说:“别这么严肃,我只是跟阿亚拉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贝雷特没有理会拜蒙的解释,她转头看向了阿亚拉,冰冷的说道:“既然拜蒙大人看上你了,你就该好好伺候拜蒙大人。你凭什么反抗?就因为你是我的婢女?”
阿亚拉没有想到贝雷特魔神反而会责怪她,又惊又怒又屈辱,她颤抖着跪在地板上,哽咽着说:“大人......我....我....我错了。”
“你没错,是我错了,我不该派你去接拜蒙大人的。连这点任务都完成不好,简直丢人。”
“大人........”阿亚拉垂头饮泣。
拜蒙被贝雷特的态度搞的有些摸不清头脑,他虚了一下眼睛,笑着说道:“贝雷特,算了,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发脾气,你坐下来,我们聊聊正事。”
贝雷特看向了拜蒙,冷声说道:“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听不懂我说的话?”
拜蒙将的靠在沙发背上的身体直了起来,他沉声道:“贝雷特,你这是什么意思?”
贝雷特浑身散发着寒气,一字一句的说:“要我跟你说清楚?你刚才准备干什么的,现在继续,我就在这里看着你做好事。”
拜蒙绷紧了脸孔,双手捏成了拳,像是随时准备出手打架。这时最后一抹残阳已经快要隐没,远处的雅典卫城那山顶的城邦沐浴在融化的金色之中,穿着白袍戴着金色面具的贝雷特距离帕台农神庙的废墟异常遥远,可拜蒙却感受到了一种属于神祇的残酷静谧。他居然会觉得眼前的贝雷特并不是在开玩笑,他明显感受到了一种站在神庙祭坛之上的神像般的冷漠,他认为贝雷特是自己真要做什么,贝雷特绝对会无情的注视着阿亚拉的悲剧发生,什么也不做。
拜蒙很难想象眼前这个无情无义的白袍人是美如精灵般超凡脱俗的雅典娜,他低声说道:“贝雷特,我来,是要跟你谈一笔大生意。”
“不谈,你找你的乐子。”贝雷特看向了阿亚拉,“滚到拜蒙大人身边去,好好的让拜蒙大人乐一乐.......”
阿亚拉无助的看着贝雷特,抹了抹眼泪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哆嗦着坐到了拜蒙身边。此时此刻的拜蒙却像个正人君子,挨都不想挨着阿亚拉一下,正襟危坐的端坐于沙发上,目不斜视的说道:“难道你不想我们黑死病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公众面前?难道你不想合法的赚钱?你们家有215艘集装箱船,做正行对你来说足够赚钱了,没必要还陷在黑死病这个泥潭之中。”
拜蒙直接报出了奥纳西斯家族所拥有的船只数量,对于雅典娜来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于是她冷笑道:“215艘集装箱船辛辛苦苦工作一个月,还不如一艘船运一个月毒品的盈利,你劝我做正行?”
“贝雷特,你身集两个家族的财富,还有一个真爱你的......”
拜蒙说到“真爱”这个词时贝雷特微微昂了一下头,看上去愈发的居高临下。拜蒙感受到了贝雷特目光实质性的威压,他咳嗽了一声,缓了一下语气,笑着说,“爱人......爱人.......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实在没必要继续.......”
“我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教。”
“年轻人不要太心急,听我说完,贝雷特,如果你愿意退出‘九头蛇’,我们就会促成你收购美森轮船.......你应该明白,这对你的家族来说意味着什么......”拜蒙的语气意味深长,他靠向了沙发双手合在胸前,翘起了嘴角,脸上泛起了成功在握的微笑,在他看来,他开出了一个作为雅典娜不容拒绝的条件。
可戴着面具的雅典娜却仿佛丝毫没有考虑,她直接挥了下手,淡淡的说道:“送客。”
拜蒙的脸色都变了,他站了起来,逼视着贝雷特说:“莫非你已经拿到了‘瘟疫之主’?”
贝雷特嗤笑了一声,金属质地的笑声讽刺感格外的强,“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眷恋黑死病这个烂摊子?”
“那为什么我开出如何优厚的条件你连坐下来谈一谈都不愿意?”
“因为我说过了,我今天不想和你谈正事。”
拜蒙握紧了拳头,像是克制了一下汹涌的情绪,“那我明天来。”
“明天来,我会派一只母猪迎接你。”
拜蒙边点头边笑,“你的好意我收下了......贝雷特,你会为你今天的话付出代价。”
“这样的威胁我人生中听过无数次。”
拜蒙冷哼了一声朝着包厢的门口走去,在拉开门的一刹,他停了一下脚步,“我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要等到海德拉都陷落了才知道后悔.......”
雅典娜当然知道拜蒙是考虑到“拿破仑七世”才会放下面子,在离去前又忍气吞声了一回,可拜蒙越是这样,雅典娜就越是不想好好说话,她淡淡的说道:“滚!”
拜蒙回头看了雅典娜一眼,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在如星河般闪耀的城市夜景中,雅典娜脸上的金色面具泛着炫彩的流光,他笑了笑说,“不可否认,你有骄傲的资本,但很快你就会知道,就算是你是造物主的宠儿,也不会始终一帆风顺,贝雷特,你最好祈祷你能一直走运。”
“嘭”的一声包厢的大门被紧紧的关上,外面响起了喝骂和脚步声。
雅典娜无言眺望落地窗外雅典街市璀璨的灯火,自言自语的冷笑道:“我是造物主的宠儿?”
“大人。”阿亚拉起身,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喊道。
雅典娜瞥了阿亚拉一眼,冷淡的说道:“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废物东西。”
阿亚拉跪了下来,垂着头,颤声说:“大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错在哪里?”
阿亚拉有些茫然的回答道:“实力不够。”
雅典娜摇了摇头,冷声说道:“实力不够不是错,你的错是在所有应对中你选择了最差的一种,阿亚拉。”
阿亚拉美丽的脸庞上浮现出了恐惧,她强忍着泪水,低声道:“大人......对不起,给您丢脸了。”
雅典娜没有去看阿亚拉,依旧望着虚空之中,“你去通知国民警卫队,让他们把拜蒙的飞机打下来。”
阿亚拉被雅典娜的话给震惊了,连眼泪都忘了流,她昂起头看着雅典娜的侧影,不可思议的说道:“大人.......您是要和拜蒙大人开战吗?晨星大人难道不会管?”
“阿亚拉,你怎么这么没有脑子?到现在了还不清楚,那个老东西从不管魔神之间的战斗,也不管谁赢谁输,他只会养蛊,看谁是最强的那个。要是看好的人死了,他就喝上几杯,虚情假意的惋惜几句......要不是那个老东西一直如此,拜蒙会明目张胆的过来想要收买我?”
阿亚拉苦笑了一下低声说:“大人,阿亚拉不敢评价晨星大人,但您要和拜蒙大人开战,还请您多想想,我们有很大一部分货都是卖给西海岸那边的,这牵涉到无数人的生计。”
“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奴婢不敢。”阿亚拉赶紧双手撑着地板,埋下了头。
“还不快滚。”
“是,大人。”阿亚拉提着裙子站了起来,快步向包厢门口走去。
“等等。”
“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会离开海德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停掉所有的军火交易,把以前的民兵队给组织起来,发枪给他们,随时准备战斗......”
阿亚拉心中一沉,却不敢质疑贝雷特的决定,只能说:“好的,大人。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看好那个华夏人,不要让他死了,更不能让他跑了。”
阿亚拉躬身道:“放心吧!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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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日复一日的过去,回到牢里的成默心无旁骛的练习着瑜伽,可惜没了真实的刺激,一个人修炼收效甚微,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还是有一些作用,不是全然无用。
因此成默也不心急,每天坚持不懈的累积强健体魄,锻炼用本体截取和存储能量的能力。日子并没有因为他出去了一次发生太多变化,除了莫名其妙的他的伙食相对以前变的好了一些。
每天除了面包,还多了香肠,偶尔还会有蔬菜沙拉,成默以为这一切都是高月美的功劳,并没有太过在意。
又过去了大半年,到了2022年12月,转眼又是一年圣诞、元旦临近,国际刑警组织联合欧罗巴警察联署破获了一起耸人听闻的大案,一个犯罪团伙制做了三十多个洛丽塔奴隶,通过影网的地下交易网络,卖给了有钱人。
这些可怜的洛丽塔奴隶不仅受到了惨无人道的对待,甚至还被心理学手段剥夺了个人意志,变成了真正的人偶,案件一经报道引起了全球轰动,无数的媒体争相报道,并深度扒皮,黑死病这个万恶的地下组织也出现在了公众视野,成为了人人恐惧,人人喊打的极端犯罪组织。
完全没有外界消息的成默不知道“海德拉”已经到了危如累卵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