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虎三百式 作者:桃发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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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虎三百式 作者:桃发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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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地伸手。
根本不给他碰到袍子哪怕一下的机会,方才说话的人渐渐露了脸。
温萦最先注意到的,便是幽冷哀怨的一双美目。
“是你啊。”三个字夹杂了一声悠长的叹息,温萦低下头。
一件衣服而已,竟然勾得他这样心驰神往,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小墨兰果然冷哼一声道:“封蔷也是你的,名字也是你的,怎么,想把这件衣裳也抢了去?”
恶狠狠地盯着温萦,那只轻抚过衣裳的手尚未落下。
这只手,是抱过封蔷的吧?
他们还做过什么,这个半老无盐,没一个人愿意临幸的妓倌,他究竟能给那个女人什么?
他能给而自己给不了的,究竟是什么啊?!
“抢衣裳做什么?我若是要她的衣裳,她给多少件都不会说多。”
偏过头去,刻薄的言语用来掩饰方才那一丝茫然无措。
是啊,温萦在心里自嘲。
他要什么封蔷都会给的。只是,他哪里敢要啊……
“温公子,愿不愿意随我到楼上一叙?”
一闪而过的恨意被温萦正抓了个着,他轻笑一声:“你我二人,有什么可叙的?”
“不是二人啊。”小墨兰抱着衣裳转过身,传入温萦耳廓的一字一句都虚无缥缈,“只要你心里有她,我们就是三个人。”
这次相邀,相当于一道鸿门宴,温萦不是没有察觉。
只是鬼使神差地挪动脚步,只觉得一定要跟着那小墨兰走,就算前面是地狱也要跟着跳下去。
嗯,心里有她。
“请进。”
房门被小墨兰轻推开来,这地方是温萦曾经住过的墨兰居。跟他在时比起来,这其中已然翻天覆地,是大变样了。
扑面而来的没有兰草清芬,而是一团团浓重的香云。
这是点了什么香啊……
此时隔扇已关,举目望向婷然立在眼前的小墨兰,映入眼帘却只有重叠成堆的绛紫色。
侧耳一听,嗡嗡振振的声音也总突不破耳鼓前那一层薄膜。
听不到,看不见。
温萦心中了然,手上无可反抗,脑海里却异常地安稳冷静——
“你下药了。”
☆、悟
“我喜欢她,我想……我想离开这个地方,想和她在一起。”
方才那绛紫色身影早就不见了踪影,周遭时卷时舒的香云却挥之不去,云缭雾绕恍若仙境。
温萦置身于此,只觉得浑身散软,缠粘的乏力感愈发渗透进了他的四肢百骸。
缓步行来的女人,她足下踏着极其轻快的鼓点儿,驻足时,二人之间尚有一段距离,恰好都看不清对方面容。
她掩嘴笑着,声音可真好听。
“娘。”
“嘘。”示意温萦噤声,女人扬手将周围烟云拍散,硬给那浓云雾障撕了个口子出来。
她道:“你瞧,前边儿是阿鼻地狱,是无尽火海,那是我来的地方。你喜欢的人,要带你去的也是那个地方,你想跟上来吗?”
“我没有答应……”
“告诉我,你要跟上来吗?”女人打断了温萦说话,形色明显不再从容,变得有些焦躁。她道:“被发现了啊。”
女人想了想,仿佛刚下定了什么决心。她忽地裙摆微扬,一阵风似的,冲破香阵来到温萦身侧。
“孩子,我……”她似乎在说一句很重要的话,无论如何也要听清楚才行。
温萦附耳过去,一道惊雷就此炸在耳边。蓦然一瞬,他惊得瞪大了眼睛。
女人,奇观异景,炼狱火海……
霎那间,它们消失得一干二净,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甚至都算不上一场梦境。
地板很冷、很硬,很快地把温萦拉回现实。
“晡时到了,温公子。”小墨兰听见响动,侧目瞥了一眼。他坐在镜台跟前,同侧卧在地板上的温萦说话时,居高临下。
手指叩击在桌面儿上,能看到指甲上翻飞的千层红,笃笃响声听起来很有规律。
三个时辰过去了,本以为封蔷会来的……为什么不来呢,不要她的心上人了吗?
看来,她也不过若此吧。
“其实我要的不多,温公子,我没打算抢你的东西。”小墨兰自顾自解释道,叫了温萦的名字,实际上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长指甲抚在铜镜面上,镜中是一张精致秀丽近乎完美的俏脸。
“我就是想尝尝被人珍重的滋味。”镜子里映射的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温萦,模糊又渺小,像极了案板上濒死的待宰活鱼。
小墨兰看他这样狼狈,时常苦大仇深的哀怨表情,现如今也换成了得意的微笑。
起身,行至温萦身前,弯下腰来搀扶他。
搀到一半时,猛地松手。那瘫软无力,失去了支点的身体便毫无悬念地——再一次跌落在冷硬的地板上。
温萦闷哼一声,尚不等神志缓清,又被拎了起来。
就这样反复几次,一次比一次拎得高,一次比一次摔得狠。小墨兰觉得十分有趣。
刚开始的时候,温萦还会哼哼几声,后来干脆闭上眼睛再不吭气儿,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弄。
“好玩吗?”十几次过后,小墨兰似乎玩得还不过瘾,却已然累得香汗淋漓。
温萦个头偏高,再怎么瘦弱也依旧是有分量的,砸在地上能听得“噗通”一声。肉体跟地面碰撞的声音像一颗石子,掷入小墨兰心里,泛起一层层愉悦的涟漪。
“你现在赶快琢磨琢磨吧。等你的封四小姐来了,一定要给我准备好几百种死法,让我挨个儿尝试一下。”
“她,不会,不会来的。”哑着嗓子,温萦艰难道。
小墨兰凝眉,“怎么,她真不要你了?”
“嗯……”
是的,她不要他了。
“有头无尾的负心人,她也是么?”小墨兰似乎在质疑温萦,又好像在心里质疑他自己。
不像啊……
不是的,她很好,特别好。是他自己不识好歹。悄悄地,温萦在心底里为封蔷辩护——一切都不是她的问题。
是他。
前怕狼后怕虎,担心步了母亲后尘的是他、刻意疏远封蔷,将她远拒在心门之外的也是他。
“你可别诳我,她不是那样的人!”小墨兰满脸阴骘地瞪了温萦一眼,脚下踩着的步履一时间也不大稳健。
封蔷绝对不是一个负心的女子。
可温萦身上有伤,自从他回到春花阁来,更是三个时辰没见踪影。按道理说,她不可能不担心,不过来找一找的。
这说不过去啊……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温萦压低了嗓音,喉头溢出几声轻咳,“是我自己执意回来,她拦不住。”
执意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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