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护国圣女的羽空桑,在大寒朝的影响力超出了秦少孚的预料。
他本以为羽空桑当时走在前面离开,更多的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意图。说什么帮忙处理军务,节省时间不过一个借口。
毕竟前方是大寒朝颇为有名的赤焰军,响当当的名头。这样的军团,无论什么都应该是一板一眼,一丝不苟的,岂能因为她两句话就能节省时间。
可等他到了之后,才发现自己想的太复杂了。只因为羽空桑先来说了命令,哪怕没有任何书面文件或者符印,赤焰军居然也相信了,早早准备各种交接。
秦少孚刚到大营,将虎符拿出,领军的大将就已经将拨出来的六万兵马交到他手中。
粮草后勤一一备好,还真就是一个招呼便大军开拔朝北方而去。
但秦少孚并没有亲自率领这六万大军,而是让大将派了一个可靠的副将领军,同时派出大量斥候去侦查东夷大军退走的方向。
这个从东北过来的人马,有着特殊的传讯方式。京城大战刚刚落下帷幕,自己又是骑着红枣过来,中间都没有休息。
可根据得到的情报来看,东夷大军在京城大战结束后不过两个时辰就开始退兵。与他们对峙的赤焰军因为担心有诈,所以不曾追击。
最好的战机已经错过,唯有围追堵截。
而九鼎城和铜陵关的人马更是不可能收到消息,如今之计,只有他利用红枣脚力快的优势去接管两城兵马,如此才能将东夷大军堵在济北平原上。
按羽空桑所说,现在的红枣已经不能用家畜来形容,而是灵兽,而且是非比寻常的灵兽。
千里马都不足以形容其神骏,没有了山脉河川影响,在其超强耐力下,如果不考虑休息,一天下来跑两千里都不在话下。
放开蹄子在草原上奔跑,竟是丝毫不比羽空桑乘坐的大鹤慢。
两个灵兽也是有心较劲,一上一下,一飞一跑,互不相让。
这才跑了不到两天,离九鼎城已经是不远。
“红枣,你休想追上我们!”羽空桑在天空喊着,变相与秦少孚较劲。
秦少孚微微一笑,却是喊了一声:“羽姑娘,休息一会,我们累了!”
这话说的红枣很不服气的打了个响鼻,它得了奇遇,伐毛洗髓,已经不是一般野兽可以形容。别说还有秦少孚的真气相助,就算没有,这点距离也不在它话下,岂会累。
“行了,行了,知道你很厉害!”
秦少孚拍了拍它脖子,低声道:“好男不跟女斗,你看那大鸟翅膀都打颤了,再比下去说不定会摔死在前面,我们就放她们一马了。”
大鹤虽然是灵兽,但并不擅长这种长途跋涉,连续几天飞下来,很明显体力不支。但羽空桑已经和自己较上劲了,继续下去会出问题,只能自己让让了。
这么一说,红枣才终于是满意的放慢了速度。
秦少孚追着前边杀了一只野羊,再弄了些矮树枯草升起了火,烤熟之后先给羽空桑分了个腿子,自己也留了个,其他的都放一旁吹冷后给了红枣。
体内变异后,这家伙吃肉也不会有任何不适了。
大鹤时而飞起,时而落下,自己寻着东西吃。
此时已经是傍晚,夕阳西下,落日浑圆,颇有几分美感。
秦少孚将水递给羽空桑,自己又拿了一瓶喝了口后,再是问道:“为什么会是你在主持大阵……我感觉你并不想给皇帝陛下卖命。”
羽空桑瞥了他一眼,不答反问:“那你为什么会留在京城不离开,明知道死的可能性更大。”
秦少孚笑了笑:“我是军人,留下了是应该的!”
“是因为白玉瑶吧!”羽空桑白了他一眼:“你根本就不是会效忠皇帝陛下的人,要不是他把白玉瑶留在了京城,你恐怕早就溜之大吉了。”
“倒也不至于!”秦少孚摸了摸鼻子笑道:“不过我也不会留在城里面,因为战斗力有限,估计会被你阵法运转后,留在城外奔袭……越是乌合之众,我越强。”
这算是他第一次对别人说自己的秘密,虽然还很隐晦。
“算了吧!”羽空桑哼了一声:“以你的性格,还能留在皇甫皇室的地盘上就不错了。”
秦少孚给火堆添了一块柴,轻声道:“如果是以往,你说的没错,但这次不同……他们差点杀了白玉瑶!”
“又是白玉瑶!”羽空桑很是不爽:“那个女人真有那么好吗?值得你这样对她?”
有种吃醋的感觉,秦少孚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叹息,纠结一会,突然又是觉得这似乎是个把事情说破的机会。
当即轻叹一声:“有些人,你说不出她哪里好,可就是在心中淡化不了。”
“我其实跟白玉瑶在很多方面很像,都算是贵族出身,可又都没有享受身份本该有的生活,反而过得憋屈。不同的是,我得了神武魂,命运改变了,而她没有,只能继续让家族和生活牵着走。”
“这是同病相怜?”羽空桑立刻说道:“感情和爱情不要混为一谈的好。”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秦少孚轻笑一声,回忆着过往,继续说道:“但当她从城墙被人射落,落入我怀中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确是喜欢她了,或者是爱上她了。”
听到此言,羽空桑神情微微一变,张口好几下,但终于没有说出口。
秦少孚则是继续说道:“我其实知道你对我的……态度,但我要说的是,这并非你内心真正的想法。”
“当日你被心魔幻境折磨,沉沦在辰笑生的回忆中。若继续让你沉沦下去,不死都会变疯子,所以我只能出手相助。”
“因为我粉碎了你心中辰笑生的形象,又恰好在你需要的时候帮了你,所以等于是替代了他成为你的心魔。”
“你对我的好感,都是因为这样,并非是你内心的真正想法。”
这些话有些残忍,让羽空桑脸色一白,好一会才恢复过来,轻声说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在主持阵法吗?我可以告诉你!”
“什么?”秦少孚问道。
“因为你!”
羽空桑将目光看向远处将要消失的夕阳,慢慢说道。
“如果我不去,你可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