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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我一条生路[快穿] 作者:倒入琼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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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复解释了几遍继父一定会和陆攸好好相处,而一向听话的儿子这次却格外固执不肯接受安排,她就发火了。因为距离暑假还有一段时间,陆攸一边表面上若无其事地搬进了宿舍,学习和生活几乎没看出受到了影响,一边和妈妈在电话里争辩。有生以来第一次违抗家长,居然就硬撑着一步都没有退。

    他妈妈后来倒是软下了态度,先是说要是陆攸实在不肯住到继父家里,过来他们的城市后一直住在家附近的宾馆也可以;后来又说暑假里回来陪他,或者自己住两个月宾馆,或者旧房子就不租了,到时候再回来住。但是想暑假里自己租房——虽然陆攸把祁征云搬了出来,说是和t大的研究生合租大学宿舍——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陆攸却不肯跟着也退一步。

    一直折腾到暑假来临,陆攸一意孤行地照着自己的计划做了。母子两人的关系这下濒临决裂,妈妈也不买东西寄回来了,原本每周至少要打一次、哪怕只是表面上维持着亲情的电话也停了。她气得不轻,连生活费都停了两个月,第三个月才又悄悄恢复——却依旧没有只言片语的传递。

    令原笑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当时都争执这种地步了,陆攸的妈妈居然还是没有回来一趟。宁可每天在电话里发飙,也不肯回来和肯定是遇到什么事情、思维才会出现转变的儿子面对面地聊一次。要说她是将新家庭和生意完全至于陆攸之上了,感觉又不像:毕竟她后来也提出过暑假回来的方案。做生意可是没有暑假的,是陆攸不同意这个提议。

    原笑笑以前曾听妈妈对陆攸家里的情况说漏嘴,透露了一点本来不该让小孩子知道的事情。当时她还无法理解:曾经也是相当恩爱的一家,又不是因为家暴、出轨,怎么会有妻子憎恶丈夫,以至于无法面对自己的孩子呢?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从前沉浸在爱情中的人到底得受到多严重的创伤,而本身的爱恨又该有多激烈?经过了这件事情,她却开始有些信了,并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看陆攸都怪怪的,似乎想透过他的表层、看到被刻意隐藏起来的另一重人格。

    ——如果陆攸知道那段时间原笑笑对他的态度为什么那么怪,他一定会为自己叫屈。他可没有特意隐瞒过什么:压抑和隐瞒可是不一样的。只不过这一次的爆发格外剧烈、他又刻意毫不阻止,才表现得和往常区别大了点而已。

    原笑笑也不知道另一件事情:其实妈妈提议说暑假回来陪他时,陆攸差一点都要答应了。他的目的并不是想让妈妈伤心,或者以决裂来逼迫妈妈改变主意。那时他几乎忘记了和祁征云约定要开始的“新的生活”,也忘记了摆脱家庭影响的第一步。就在这个时候妈妈问了他一句话。妈妈用隐含着恼怒的语气问他:“这下你满意了吗?”

    陆攸在电话的另一头没有说话。那是他第一次在通话明显尚未结束时抢先挂断。

    要在这一团混乱沉淀下来的几个月后,陆攸才能够冷静地回顾自己之前做出的选择。他意识到自己做了和父亲类似的事情:因不善交流改变,而选择直接斩断抛弃。或许有一点点的不同,那就是他至少曾经有尝试过表达、尝试过理解……

    无奈他面对的,是一个曾经受过伤害、因而对细微触动都要歇斯底里的伤者。他为了矫正自我而踏出的那一步,在让他从一直以来委身的阴影下解脱的同时,也直接割裂了那道本就脆弱的联系。陆攸用了很长时间,才慢慢地想明白了这一切选择和所有的后果。不存在所谓的无情人或受益者,最终只是人被感情驱使着身不由己地前行,而一路留下无法再改变的痕迹而已。

    在那段最脆弱迷茫的时间,陆攸习惯了祁征云在他身边作为感情的支撑,不动声色地出手照顾他的生活。他就像是昏迷中下意识吞咽的病人一样,想也不想地接受了那份关心。然后在祁征云仿佛那样理所当然的轻松态度中,一直如此维持到了现在。

    如果他当初咽下的,是里面裹着钩子的诱饵的话……

    陆攸在离校门还有好一段距离的时候,就隔着爬满花藤的栏杆看到了等在路边的车子。他脚下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那些原笑笑以前也说过无数次的质疑此刻却格外清晰地在他脑海中回旋。车子一尘不染的后杠和排气管金属反射着阳光,刺眼的反光晃了晃陆攸的眼睛。

    水面下的鱼钩。陆攸突然想到了这个意象。大脑思维的力量强大到能让身体健壮的人用想象中的血流杀死自己,那就难怪他会觉得身体深处如被尖锐物刺到般微微一扯——带来的不是疼痛,而是一个仿佛垂钓者将要收线起竿、将猎物拖出水面的预警。

    陆攸脚步停顿下来,像感觉不到阳光的炙热般立在了路边。这时从车子传来了几声轻鸣,伴随着后车灯的几下闪烁,表明已经看见他了。天气热得叫人发疯,陆攸感到汗水在顺着他的脖子往领子里流,他再度迈步,像什么都没想过一样往那辆车走了过去。

    祁征云的车子里空调开得很足,座椅的皮面是浅灰色的,陆攸爬上后座,接过了祁征云递过来的湿巾擦汗。祁征云难得穿了件白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一截肌肉紧实的小臂,皮肤比起两年多前晒黑了一点,手指搭在方向盘边上,整个人虽然姿态懒洋洋的,却有着令人挪不开眼睛、又不敢随意接近的野性的帅气。

    无论有没有第三个人同行,驾驶座后面的这个位置都是陆攸的;副驾驶的座位上放着餐巾纸盒,可以随手拿开的盒子,祁征云就是能在聚会有人要搭车的时候面不改色地说出“没位置了”然后踩油门开走。像这样意味微妙的细节,仔细想来在他们的相处中比比皆是;陆攸觉得他就算有时会不可自控地多想,也绝对不仅是假装没察觉接受了这些举动的他自己的错,也该有总是随意做出这些举动的祁征云的一份。

    陆攸拿湿巾擦了擦脸和脖子,觉得被衣服覆盖的地方也浸了汗水而黏糊糊的。他抬头看了眼后视镜,与祁征云的目光在镜子里相遇,对视几秒后又彼此错开了。陆攸轻扯了一下衣领,将湿巾纸盒的盖子关上,递回到前面去。祁征云观察了一下前后路况,轻踩油门,却在车子慢慢开出去之前,扭过头来探究性地望了陆攸一眼。

    “你生日是在下下周三,是不是?”男人问,“那天……不,那一周你应该都有空吧?”

    十八岁的生日。跨过这条时间线后,就是能为自己负责的成年人了。

    陆攸仿佛听得见自己的心在怦怦狂跳。“这个暑假我都很空。”他尽量装作随意的口吻,“怎么了?”

    第225章 海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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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上飞机的发动机声音震得耳朵里隆隆作响,带着海水咸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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