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说 作者:善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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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关系当作什么?”
西野有时候倔得让人头疼,抿紧了唇半天道:“男朋友。”
“男朋友?”齐屿像艰难压抑着怒火,冷笑道,“我希望你能明白,在我心里,咱们两个跟人正常夫妻相比不过就少了那一张纸。”
西野有些震惊地盯着他看,齐屿恨恨地坐到沙发上:“别那样看我,你不这样觉得对不对?男朋友?你希望我们保持随时可以破裂的恋爱关系?”
西野突然蹲下抓住了他的手,头靠在他腿上蹭了蹭,声音里有些难过:“我没有。”他亲了亲齐屿的手,像虔诚的教徒,喃喃地念着经语:“我爱你。”
齐屿往后靠在沙发背上,半天叹道:“不是这样爱的……我甚至有点怀疑……”
他及时地闭了嘴,没说接下来的怀疑什么,这上半句却直直打入西野的心底,搅得肺腑翻滚疼痛。
西野说,你早就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齐屿没再说话,他清楚以前的西野是什么样,充满了对人世的倦怠,孤独又冷漠,却仍能看到挣扎的小火星,但是那是以前的西野,他以为自己能给他安全感,能让他改变的。
齐屿强硬地承担起了接送西野回老家的任务,他自己回程的时候,又是西野担惊受怕的几个小时。
齐屿把车停在几条街外的路边,点了一根烟缓解心底的焦躁。西野小心翼翼地嘱托他路上慢点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让他心里有点酸涩。他一点也无法带给西野安全感,反而让他生活得愈发战战兢兢草木皆兵。
他们两人在一个房间住,见面的时间和交流的时候却越来越少,甚至从z市到小镇的几个小时的车程是他们一周内清醒地待在一起最久的时候。两人都会偶尔加班,西野更加频繁,倦色一日比一日浓重,晚上回了家沾床就能睡着,齐屿不舍得折腾他,有时候他们一周都做不了一次爱。
那些大半年来被强行压在心底的对现实的不满,工作上的阻碍与艰滞,无法施展拳脚的束缚感,无法改变现实的无力感全都翻涌上来。他把很多错处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如果他有能力保障他们的生活,西野也不用那么累,他们不必困窘如此。
曾经被两人互相妥协强行掀过去的矛盾又重新翻滚到眼前来,两人之间的矛盾相比之前更加变本加厉。
齐屿觉得自己的情绪越来越不妙,在那一次争吵之后,他们开始频繁地爆发小摩擦,一点小事都能让齐屿感到无法忍受,甚至越来越多地挑西野的刺儿,西野越四平八稳不跟他计较他越心烦,非要把人折腾出受伤的神色,他才开始后悔开始心疼,冷静下来谴责自己。
第50章 第五十章
两人之间越来越沉默,西野并不愚钝,他再累,也不能在这件事上有心无力。他故意在齐屿面前做出轻松的模样,甚至请求李婶多帮他一天,想挤出一个两人黏在一起的周六。
晚上他忍着倦意主动地缠着齐屿要做/爱,齐屿被他撩拨得有点起火,但一看见他眼底的青紫,闭上眼仿佛下一刻就要睡去的倦怠模样,还有明显的刻意讨好,心头的火就全都浇熄了下去。
他帮西野释放出来,给他清理干净,自己去了卫生间解决。
等他出来时,西野还没睡,看见他露出个笑来,说明天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齐屿的神思却停留在他前一秒的模样,靠着床头,眼睫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那绝不是能现在这样笑的样子,这笑太勉强了,也太虚假了。
齐屿上了床把西野揽进怀里,说道:“明天哪儿都不去,好好睡一觉吧。”
西野半天没说话,齐屿以为他睡着了,把灯关了,黑暗中西野在他怀里动了动,轻声开口:“你后悔吗?”
齐屿抚着西野的背,寻找到他颤抖的嘴唇吻了吻:“我只是觉得,好像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走近你。你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吗?”
西野没说有,也没说没有,沉默却说明了一切。
齐屿躺好,说道:“睡吧。”
西野半夜是被齐屿叫醒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那种强烈的心悸感让他难以适应,缓了半天才平稳下来。齐屿下床倒了一杯温水,在西野伸手去接的时候避过了,揽住了他端着喂给他喝。
西野身上全是冷汗,黏糊糊的,他使劲揉了一把脸,让齐屿先睡,说自己去洗个澡。
一杯水下去他的胃里舒服了一些,不那么绞着疼了,还是有轻微的干呕感,扒着洗手台缓了半天才打开了淋浴喷头。
前段时间电视上频繁播报一桩杀人案,随便打开一个社交网站、新闻头条都是关于那个案件的报道。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被一成年男性猥亵,小姑娘的父亲一怒之下捅死了那个男人。事情在网络上不断发酵,公众的声音汇成巨大的声浪,要求无罪释放小女孩的父亲。
当孩子和猥亵这样肮脏的字眼放在一起,引发了公众的最大的愤怒,他们声称当司法无法保障权益,无法体现公正的时候,人们别无选择,只有犯罪一条路可走。
西野那些天很不喜欢打开电视,关于那起事件的每一个字眼都让他觉得无比刺耳。
“这世界上的犯罪案件稀奇古怪,为什么要抓着这个事不放?”
齐屿在帮他热牛奶,用手试着温度,说道:“其实现在争论焦点已经不只是一个事件,而是对整个司法体系的思考,它是一个引子,每个人都从其中看到了自己的恐惧点,他们在为自己发声。”
西野抿了一口牛奶,半天问道:“那你觉得呢?”
“什么?”
“你觉得那个父亲有罪吗?”西野的声音里带上了他自己都没发现的颤抖,手紧紧攥着玻璃杯。
“我很同情他,也完全理解他,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这位父亲可以杀了那个变态,但相应地,他也该承担这样做的后果。”
西野怔怔地看着玻璃杯里轻微晃荡的奶白色液体,上面浅浅浮着一层亮光,齐屿拍他的脑袋:“想什么呢?”
西野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谁对谁错,却知道他自己内心的煎熬,以及再次被掐死的坦白的欲望。
西野把水开得很凉,在从头顶浇下的冷水中,他想起来那晚和齐屿的这段对话。他试探地问出了齐屿的态度,却再也不敢说了。
梦中那曾把他从床底下、树后面、柜子里找出来的人,这次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他想往前追,脚踝却被人死死拽住了,是西强。他趴在大片的血泊里,手上的血沾到西野的裤腿上,把布料腐蚀干净,然后把皮肤烧灼得丑陋狰狞。西强发出嗬嗬的气音,古怪地笑起来。
梦中的他心里满是绝望,看着齐屿即将消失的身影,跪下来用手去掰西强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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