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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局第24部分阅读

    美人局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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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局第24部分阅读

    酒这种情节居然不能写只能这样隐晦了好想哭啊~~o><o ~~

    二更来了,酒叔去喘口气儿,别忘了留下你们美丽的脚板印哈=3=

    第71章

    71英雄冢

    葛密的头颅被悬挂在城楼上示众,而其余尸骨则放进一个篓子,扔到了乱葬岗。他没有亲戚家人,孑然一身,身故之后也只能落得曝尸荒野的结局。他曾经桃李满天下,可现在没有一个学生敢于站出来为他收尸,更甚,下令将他千刀万剐之人,也是他的徒儿之一。

    好在还有邈梵。

    阿飘打听到消息回来告诉他,他立马就去了乱葬岗,总算从一群饥饿野狗的齿牙下抢回了葛密的尸骨。

    不敢大张旗鼓地办丧事,他还是为葛密建了一座墓,就在南山无庄的后面。

    葛密的姓名不能正大光明出现在石碑上,于是邈梵请鲁师傅在上面刻了八个字“德高鸿儒,英雄豪杰”。他在墓前放了一只烤羊腿,还有一壶上好的女儿红,都是葛密生前喜欢的。

    “相公,别太伤心了。”

    邈梵跪在坟前,双手合十闭目念经,千千走过来添了一叠纸钱,轻声宽慰道:“人死不能复生,现在他已经入土为安了。”

    他念完了往生咒,朝着墓碑磕了头,这才站起来,神色淡淡:“我不伤心。”

    千千叹气:“伤心的时候越说不伤心,就证明越是伤心,相公你要是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好受些,我不会笑话你的。”

    他徐徐摇头:“地藏菩萨本愿经里讲到,临命终日,得闻一佛名一菩萨名一辟支佛名,不问有罪无罪,悉得解脱。大觉寺一难,葛先生已得解脱,往生安乐,这是好事,我无须难过,亦不伤心。”

    千千瞧他这么看得开,半信半疑:“真的不难过”

    “不难过。”邈梵修行多年早已看淡了生死,可还是掩饰不住沮丧,“勘破了生死轮回之道又有什么用,我看不懂人心。千千,阿九为什么要下令杀葛先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就算葛先生刺杀宰相犯了重罪,即便他不念师徒恩情,也不至于用凌迟这样残忍的刑法啊”

    “也许阿九有苦衷吧。”千千也是满脸怅惘,连一国之君都要活在周相的威势之下,她这般微不足道,凭什么与那些人抗衡

    这条路太难走了,太难了

    “我宁愿相信阿九真的有苦衷,否则他做这些事葛先生死不瞑目。”

    他们祭奠完之后,收拾好东西下了山,也许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来这个伤心地了。

    坟前香烛还没燃尽,有道修长单薄的身影进了无庄,手里拎着一个圆滚滚的包袱。只见他把包袱放在碑前,单膝下跪,拎起那壶祭酒灌了几口,然后尽数洒在坟前。

    砰

    砸碎酒壶,他找来铁锹开始挖坟,挖到棺木以后,他撬开了棺盖,然后把包袱解开放了进去。

    那是一颗人头。

    之后他又把坟重新堆好,做完这些他累得满头大汗,瘫坐在石碑旁。

    “英雄豪杰”他看着墓碑上的刻字,嘲讽地勾勾唇角,“你被天下人铭记,名垂青史,而我只得到了唾弃而已。师父,你死得值了。”

    原来他是君九。

    君九背靠墓碑,仰头长吁:“师父,我不在乎,不在乎天下人怎么看我,傀儡也好昏君也罢,对我来说没有丝毫关系。我只在乎她能不能回来,我要守住王位,守好这座江山,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雪已经开始融化了。

    君九站起来,掸了掸被雪水浸湿的袍子,对着坟冢继续自言自语:“我不会让你白死的,这道凌迟令,让周老贼对我减轻了防备,他大概把我当做了一枚好用的棋子。可是他不知道,师父你也只是我的一步棋,置之死地而后生,失了你这名大将,才有让其他兵马出招的机会。”

    他犹如夜间出没的鬼魅,笑得诡谲莫测。

    “下一次来祭你,我会带上他的人头。”

    正月一过,二月初九就是会试第一场了,在京师城内东南方的贡院举行。

    邈梵这一个多月来都埋头苦读,千千见状打趣他开窍了想做大官,他却这样解释道:“我要问阿九。”

    他还是对君九处死葛密一事耿耿于怀,想找君九问个明白但人家压根儿就没露过面。皇帝住在深宫,他不出来,别人又进不去,要想见面眼下只有一个办法参加殿试。

    殿试由皇上亲自出题,考生当场作答,中的前三名分别是状元榜眼探花,而要想取得殿试的资格,必须会试中选。

    会试临近,邈梵愈发用功,希望可以借此见到君九。

    千千没好气地训他:“你傻呀你居然想跑去质问皇上,嫌命长啊”

    他呆头呆脑的,还固执得厉害:“我一定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如果他连尊师重道都做不到,还怎么指望他恩泽天下百姓。”

    “榆木脑袋”千千一根手指抵上他脑门儿,又爱又恨,“真不知道我看上你什么了,你就不能圆滑些,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大张旗鼓的去找皇上的麻烦,得罪了他小心掉脑袋”

    他揉着额头,坚持已见:“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就算他要砍我的头,我还是会这么说。”

    “随便你随便你,呆子”千千气呼呼地跑了出去。

    她去了和詹涟台见面的地方。

    鸳鸯桥边,一身布衣的詹涟台站在柳树下,掌心里躺着开始发芽的枝条,看得出了神。

    “喂。”

    千千唤他,他迟迟回神,抬眼看她:“你不高兴”

    他目光敏锐,她尴尬地摸了摸脸庞:“你怎么看出来的”

    “嘴。”他松开柳枝,手指搭上自己嘴唇,“你生气的时候会撅嘴。”

    千千抿抿唇,别扭地否认:“才没有”

    “你们俩这个动作一模一样。”他微微一笑,招手示意她跟来,“随我去个地方。”

    京郊马场。

    当阮七把大宛马牵到千千面前的时候,她又惊又喜地问詹涟台:“你怎么知道我会骑马”

    詹涟台笑而不答,指着马道:“这匹马性子温和,你试试看。”

    千千没有穿骑装,只见她迫不及待地把长裙撩起来打了个结,踩着马镫就跨了上去,手拽马缰英姿飒飒。

    詹涟台骑上另一匹马,与她并驾齐驱。俩人都没有策马狂奔,而是慢慢驱着马儿往前溜达。

    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骑上马就的俯身贴下去,摸着鬃毛跟马儿说话,也不管坐骑听不听得懂。

    詹涟台笑着摇摇头,回头直视前方,幽幽开口:“你问我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就是这里。我每次见你,是你和她来骑马。”

    千千直起腰来,皱着眉头看他:“你来骑马见过我”

    “应该说我是看着你们骑马。”他唇角微扬,自嘲问道:“难道没人告诉你,堂堂御史大人曾经做过苑马寺牧监而在进苑马寺前,我替人养马。”

    十多年过去,他身上哪里还有半点牧马奴的泥巴味,只剩下常年养尊处优的尊贵从容。光是一张侧脸就足以颠倒众生。

    千千略微惊讶:“你以前居然是养马的真看不出来。”

    “呵”他垂眸低笑,“别人都觉得做牧马奴低贱,但我此生最好的时光,恰恰是身为牧马奴的那年。”

    那一年,他遇到了她。

    那一年,她买下了他。

    那一年,她爱上了他。

    那一年,他拥有了她。

    情窦初开的少年,在马厩里密会别人的妻子。昏暗的厩栏蓬乱的料草黏腻的汗水粗重的喘息

    回想起那段日子,詹涟台觉得更像是一场“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狂欢盛宴,等到筵席散了,所有的一切如三月桃花落水逝去,涛涛流走。

    “你真的和我阿姐很相熟”千千侧目疑惑地打量他。

    “算是吧,我和她很谈得来的朋友。”

    詹涟台很快收敛了落寞的情绪,昂起头来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指着前面的坡地说:“我们比赛谁先到,驾”

    他扬鞭策马,如离弦的箭飞了出去,她反应过来赶紧抽打坐骑,奋起直追。

    只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骑术,多年不练也生疏了,大宛马疾奔如风,颠得她双手一软就松开了缰绳。

    “啊”

    千千从马上跌下来,摔在草地上滚了几转,詹涟台听见动静急忙回去,下马跑到她跟前,发现她已经晕了。

    “小虞儿小虞儿”

    他喊她喊不答应,遂屈膝下去扶起她身子,检查她是否伤到了筋骨。只见她四肢骨头完好,身上没有明显伤口,不过估计衣裳底下蹭破了皮,受了些轻伤。詹涟台松了口气,打算先弄醒她再喊人来,于是稍微拉开她的衣领,给她扇风让她透气。

    墨翠坠滑了出来,落在他手里温润光滑。

    詹涟台怔了怔,随即一把拽住坠子就扯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搞得我很想不写了总是说我内容提要有不良内容,要我修改,请问哪里不良了

    暴躁

    第72章

    72葱白绿

    詹涟台盯着掌心的墨翠坠发呆。

    回想起当年去嘉宁县寻人无果,他以为这桩事将抱憾终身,不曾想今日忆起往昔,恍觉阴差阳措,冥冥中自有注定。

    一晃二十年,他竟然长这么大了。

    詹涟台又想起初见邈梵时的情形,江州贡院雨打芭蕉,走进来的弱冠少年从容不迫,沉静大气。当时他就觉得邈梵与众不同,日后必成大器。

    第二次又见第三次再见每一次邈梵都让人刮目相看,他总是让詹涟台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詹涟台抓着坠子埋下头去,肩膀微颤,喉咙溢出压抑的低声,像哭又像笑。

    “呃”

    床上的千千悠悠转醒,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而詹涟台站在窗边向外凝视,她看到了他微扬的唇角。

    他闻声回首:“醒了”

    她撑着坐起来,后背钝痛,她揉着脑袋问他:“我在哪儿”

    “我的私宅。你从马上摔下来,我带你过来休息。”詹涟台倒了杯温水给她,“好些了吗”

    千千没有伸手接,而是警惕地摸了摸身上衣物。

    詹涟台见状戏谑:“怎么,怕我劫色”

    “谁知道你有没有趁我晕过去对我动手动脚”千千抱紧胸口怒目瞪他,“敢占我便宜,我废了你”

    詹涟台不跟她计较,摊开掌递过墨翠坠:“还你。”

    千千赶紧抓过来系在脖子上,满腹狐疑地问他:“你干嘛拿我坠子”

    “它自己掉出来的。”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然后明知故问,“坠子是檀邈梵送你的吧”

    就算已经十拿九稳,他还是想再亲自确认一遍。

    千千努嘴:“我不告诉你。”

    她抚摸坠子的模样温柔恬美,笑容甜蜜,这让他笃定了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詹涟台极力压制内心的澎湃,喝茶掩饰激动,故作风轻云淡地问:“会试在即,檀公子有没有把握”

    千千不愿在他面前输了阵仗,昂首骄傲:“当然有把握,状元非我家相公莫属”

    詹涟台微微一笑,颔首道:“那我便拭目以待。”

    “你别不信,到时候小心眼珠子吓得掉出来”千千从床上起身,作势要走。詹涟台也站起来,惹得她侧目打量。

    “你干嘛”

    他理所当然道:“送你回去。”

    “不要你送。”千千抬手挡在他跟前,“别跟着我,我不想让小和尚看见你。”

    他挑高眉毛:“为何”

    她捧着脸笑嘻嘻,表面上唉声叹气实则窃喜不已:“唉,谁叫我嫁了个醋坛子呢他看见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会吃醋的呀,吃醋了就不高兴,不高兴就念不好书,念不好书就考不好试你不许跟着我,不然破坏了他心情,出了差错唯你是问。”

    “强词夺理。”詹涟台无奈摇头,大度挥挥手,“走吧走吧,下次再约。”

    她边走边回头,冲他吐舌头:“下次不和你约了,骑马还摔下来,大叔你成心害我的吧”

    詹涟台直直站着,目送她走远,忽然想起一件事,喊住了她:“小虞儿,周韬也要参加会试,以周相的权势,他必入三甲。”

    千千顿足回眸:“你意思是状元局我们要加上他”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如果周韬和檀公子日后做了同僚,恐怕会有不少麻烦。”詹涟台低眉抚弄了一下腰间的扇穗,“你怕麻烦的话,我们就及早除了周韬,永绝后患。”

    会试时千千倒没有秋闱那么紧张,照旧打点好邈梵在贡院里需要的一切,送他进去以后,转身就打算回家了。

    没料到冤家路窄,迎面遇上周韬。

    俩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愣,继而周韬脸上浮起惊喜笑容,撩起袍角就匆匆往贡院里挤,看样子是想去追某人。

    “诶。”千千赶紧提起裙摆,往旁边大跨一步,堵在他面前。

    “周公子,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呀”她笑靥如花,故意阻挠周韬的脚步,“走路仔细脚下,当心摔跤。”

    周韬不愿搭理她,抬步想绕开她,可是他往左她就往左,他往右她又往右,气得他直跺脚:“你干什么”

    千千抽出手绢儿挥了挥,无辜道:“我走路呀,不好意思,路太窄了嘛。”

    周韬恨她一眼:“你成心的”

    “人家当然是诚心的,诚心诚意贺您高中。”千千叠手在腰侧,福了福身,“奴家给您见礼了,状元大人。”

    周韬愣了愣:“什么状元”

    千千一副捂嘴惊讶的模样:“哎呀您还不知道这次会试已经内定了您为榜首,之后的殿试,就凭相爷大人和皇上的关系,状元非您莫属。周公子您就别谦虚了,哎呀错了,应该称呼您状元大人才是。”

    周韬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十分生气的模样。他从牙缝儿里挤出几个字:“你听谁说的”

    “不用谁说啊,外头都传开了。”千千耸肩一脸茫然,“赌场里买你中状元的人最多,大伙儿都心知肚明,您又何必装糊涂嘛。”

    周韬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神情,恨恨跺脚一甩手,大喝一声“不考了”就往反方向走,埋着头怒气冲冲。

    “少爷您去哪儿开考的时辰要到了”挑着行李的家奴急忙追了上去。

    千千笑眼望着越走越远的周韬,见他怒不可遏地一脚把跪在面前的家奴踢倒,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远了,很快就没了影。

    “不参加考试,就不能高中,不能高中就不能做官,看你还怎么跟小和尚当同僚”她走路都轻快了许多,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儿,“啦啦啦敢打我家相公的主意,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灭一双,哼”

    会试结束,千千去贡院接邈梵,又是等了好久他才最后一个出来,她急忙迎上去。

    邈梵微微低头,看样子有心事。

    千千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上去拽住他袖子:“相公你没事吧”

    怎么每回考了试都是这副模样不要吓人好嘛

    千千努力回想最近有没有做亏心事,不想还不觉得,一想就觉得事情不妙,心里越来越慌。

    “千千。”邈梵一本正经地唤她了,她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趴下去,勉强支撑着问,“怎怎么”

    邈梵凝眉狐疑:“你”

    千千立马捏住耳朵,眼里迅速蓄起泪水:“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不干坏事了”

    他眉头皱得厉害:“你做了什么坏事罢了,先不提这个,我有其他事情问你。”

    她只觉得心跳飞快就要蹦出喉咙眼儿,艰难吞咽:“什什什么事”

    “你是不是去威胁了詹大人”邈梵紧绷着嘴角,表情严肃。

    咦呀千千不明所以:“没有啊。”

    “没有”他将信将疑,“威逼利诱,你用的哪一样”

    她眨眨眼睛,愈发糊涂了:“威逼利诱他什么我没有啊”

    是她被詹涟台威逼利诱了才对

    “那他为何”邈梵自言自语,摇头叹气,一副想不明白的苦恼样。半晌他抬起眼来,“方才詹大人找我去说了一番话,听他的口气,我好像一定能高中似的。我以为是你又做了手脚。”

    千千也纳闷了:“他找你说你一定能高中”

    邈梵瞧她也一脸摸不着头脑的表情,遂打消了疑虑,牵起她的手:“可能是我想多了,兴许詹大人只是鼓励我。走吧,回家了。”

    千千亲热依偎着他往家走,一路上都百思不得其解:詹涟台这个人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奇怪。

    会试之后半个月才放榜,一众考生都在京师等待消息。恰逢冬去春来,河堤两岸的青柳刚刚冒芽,春风料峭风光独好,于是一家人准备出门踏青。踏青要带饮食,考虑到家里人口味不一致,小荷打算烙素饼,再煮几样卤味。

    “气死我了”

    正当千千兴高采烈地收拾包袱,小荷两手空空地从菜市回来,气鼓鼓把空篮子往地上一扔。

    阿飘见状问:“怎么了荷包被偷了没买到菜”

    “没有”小荷解下腰间荷包,没好气地放在桌上,“咱们就喝西北风吧,菜都要被姓周的买光了”

    “哪个姓周的”

    “还能有谁比万岁爷还多一岁的那位”

    千千一听跟周相有关,放下手里的东西凑过去:“怎么回事儿”

    临近会试放榜,周府准备大摆筵席为周韬庆贺,据说还是流水宴,要摆上三天三夜。所以周府几乎定下了全京师所有的生肉铺子,牛羊鸡鸭有多少要多少,同时,周府还放话收菜,不管什么菜都要,只要挑到周府后门,来多少就买多少。于是农户们都一股脑儿担着菜往周府挤,长队排成了龙,弄得正儿八经的菜市门可罗雀,寥寥无几。

    这么奢侈又大张旗鼓的作派,惹得阿飘连连咂舌:“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周家准备请多少人来吃呀”

    小荷气呼呼道:“谁知道,这么多东西够全京师的人吃上三天了”

    “别气呀,这个菜市不行咱就去别的,我还不信了,他周家能把全京师的菜都买光那皇帝吃什么呀”阿飘变着法儿地安慰小荷。

    “现在可不就是这样,除了送进宫的菜,其他地方压根儿就买不到。”小荷叹气甚是沮丧,“就算能买到也贵的离谱,刚才我遇见一卖葱的挑着担子过,心想实在不行咱们吃葱蘸酱凑合两天得了,便拦下他问价。你们猜多少钱一斤二十文平时一个铜板儿就能买一捆,这么漫天要价简直是强盗抢人”

    小荷喋喋不休地抱怨,千千听了却若有所思。

    “周韬不是没考么怎么会中啊”

    邈梵见她自言自语,凑近了问:“你在说什么”

    “没没,我是说姓周的太可恶了。”千千否认,心里也叹了口气。谁叫周韬的爹是一手遮天的宰相,就算他真的没考,别人也有法子让他“考了”,甚至还能做一份完美无缺的答卷。

    她拎起篮子起身,去喊小荷:“走,买菜去。”

    小荷愁眉苦脸:“买不到的姑娘,我可算明白什么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就你那样子还巧妇呢,笨丫头。”千千拖着她走,笑盈盈的,“跟着我还怕买不到东西”

    小荷跌跌撞撞跟着她出了门:“我们去哪儿买”

    “哪儿的菜最多就去哪儿呗”

    两人到了相府后门,发觉果然是人山人海,农户们都挑着担子排着队,等着周府的管事出来采买。

    千千上前问价,好多人不屑搭理,因为据说相府不仅全收,给的价也高。

    “姑娘姑娘,就是那个卖葱的。”小荷扯着千千指给她看,“他漫天要价就算了,还冲我冷嘲热讽,说我们普通老百姓吃了葱也不会变聪明,哪儿像别人相府的公子,轻而易举就能考中进士。”

    “可恶这厮是庄稼汉么怎么一副狗眼看人低的龌龊样”千千磨牙恨道,“周韬算什么东西,我家小和尚才是最聪明的”

    小荷摇摇头:“我看他也不像老实巴交的农户,听人说有些商贩去农户那里收了菜又拿到相府来,一倒一卖赚了不少钱。”

    千千听了,绞着手帕就婀娜多姿地走过去。

    “大哥,葱怎么卖”她走到那个卖葱的跟前问价。

    卖葱的瞅她一眼,爱理不理的:“二十文。”

    “好啊,我全要了。”没想到千千爽快答应,作势掏银子。

    卖葱的吃了一惊:“真的我这一担子葱少说也有两百斤”

    千千笑得甜美:“是啊,我家里人病了,要拿葱白熬水。哦对了,葱绿没用我也只能扔了,只买葱白行不行”

    卖葱的翻个白眼,挥手道:“去去别捣乱,你只买葱白,葱绿我卖给谁去要买就一起买,不买拉倒。”

    “这”这时千千使了个眼色给小荷,小荷走了上来问价,卖葱的没认出她,张口就喊二十文

    “小妹妹,你买葱是要做什么”千千装模作样地问小荷。

    小荷道:“烙饼做包子。”

    千千又问:“做包子是用葱白好吃还是葱绿好吃”

    小荷思忖一会儿,回答:“葱绿比葱白好吃。”

    “那就好。”千千抚掌笑,跟那卖葱的商量,“大哥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跟她一个买葱白一个买葱绿,葱白十文葱绿也十文,加起来还是二十文。行的话您就切开,我拿葱白她拿葱绿。”

    卖葱的一听没错,难得有这样的冤大头肯出钱,于是他爽快拿到把葱一切为二,然后分别过了称。

    “葱白八十斤,葱绿一百二十斤。”

    千千飞快算出了价钱:“葱白十文一共八十斤,那就是八百文,葱绿十文一百二十斤,那就是一千二百文。”她拿了碎银子给这人,小荷也数了一两二钱银子给他。

    卖葱的收了钱没有异议,挑着空担子就走了,留下千千和小荷在原地捂嘴直笑,脚边两大捆葱。

    不一会儿相府收菜的管事出来了,看见俩人的葱就说要买,问价多少。

    千千伸出两根手指:“二十文一斤,一共两百斤。承惠四两银子。”

    管事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算了一下,果真没砍价,喊了下人来搬走两捆葱,当场结算了钱给了千千。

    旁边人见了说:“小姑娘你们二十文买来又二十文卖掉,白白花了力气,没有赚一文钱啊。”

    千千捏着银子挑挑眉毛:“谁说我没赚钱”旁人抓着脑袋不明白,她却咯咯直笑,收起银子心满意足。

    “站住”

    她和小荷刚要离开,周韬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逮住她的手,气得都结巴了:“你你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打雷把猫打坏了,今天去买了个新猫装上,网络才恢复。不是故意不更新的啦~

    葱白葱绿这个算是个经典骗局了吧记得当初第一次见这个骗局,怎么想都不明白酒叔的智商实在太拙计了

    这里1两=1000文。

    第73章

    73毗琉璃

    周韬瞪着千千的眼睛都能喷出火来了。

    千千反手一挠,抓破了他手背,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登徒子”

    周韬:“”

    “我我我怎么就登徒子了”他满脸涨红,眼睛鼓得圆圆的,简直都要掉出来了。

    千千冷笑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抓着我的手不放,不是登徒子是什么你快放手,不然我喊人了正好让人瞧瞧堂堂相府公子怎么欺负良家妇女的”

    周韬气得肝疼,卯足了劲儿跟千千杠上:“不放你算什么良家妇女,坑蒙拐骗的。你说你为什么要骗我”

    千千眨眨眼反问:“我骗你财还是骗你色了”

    “都没有”周韬喃喃答道,猛然发觉不对,更加怒火中烧,“你骗我说赌场赌局什么的,害我差点错过会试幸好詹先生劝我回去,否则我着了你的道,又要再等三年”

    詹先生詹涟台

    千千眼珠一转:“差点错过就是没错过咯,既然你考都考了,等着放榜便是,缠着我作甚么”

    周韬不依不饶:“当然是找你算账你别想耍赖”

    “我又不欠你的债,算哪门子帐好笑”千千堂而皇之翻他白眼,顿了顿忽然堆起温婉笑脸,主动伸手拉住周韬,“周公子呀,我说你该不是喜欢我吧”

    周韬赶紧一把推开她,露出吞了苍蝇般的难看神色,嫌弃道:“呸呸,我喜欢你八辈子也不可能”

    “那就好。”千千笑颜明媚动人,竖起玉葱般的指头,“第一我没欠你钱,第二我没欠你情,第三咱俩无亲无故。这么清白的关系你算什么帐我看你是吃多了涨得慌吧”

    周韬语噎,指着她的手一直颤抖:“你你”

    千千拨开他的手,趾高气昂地冷哼一道,婷婷袅袅就走了,头也不回。

    她走出好远周韬才终于缓过劲儿来,跳脚大怒。

    “刁妇本少爷一定让檀公子休了你”

    千千闻言回眸,莞尔一笑。

    “就算休了我也不会娶你的呀。”

    离开周府,千千神情愉悦脚步轻快,还不时发出笑声。小荷见状纳闷:“你还笑,买不到菜咱们只能喝白粥,到时你可别发脾气。”

    千千手里提着钱袋晃悠悠,满不在乎:“我就不信了,京师是周老贼一个人说了算,城里大官那么多,肯定有人早就看周家不顺眼,我就喜欢窝里反狗咬狗的戏码。”她笑着把沉甸甸的钱袋塞给小荷,“买菜钱,给。”

    小荷惊讶地捧着钱袋:“哪儿来的”

    “要不是为了这袋银子,谁愿意忍周韬那么久我早想砍掉他爪子了。”千千嫌弃地搓搓手,“回家拿香胰子好好洗几遍,我总觉得那厮有花柳病”

    不用花自家的银子买菜,小荷终于开坏了,拿着钱就喜滋滋地去了菜市。

    千千跟她分开,慢悠悠地走,路过一家古玩斋,她瞥见柜台上摆放了一块琉璃璧,顿时灵机一动,遂转身走进去。片刻,她端着装了琉璃璧的锦盒走出来。

    这块琉璃璧有铜镜大小,据说来自西域,质地晶白几近透明,而且平整光滑,犹如静水湖面。

    她抱着锦盒吃力地走,一路自言自语:“我好不容易撵走死断袖,你又把他弄回来成心跟我作对,姓詹的,你给我等着。”

    到家时邈梵见她累得满头大汗,急忙接过锦盒。

    “买了什么”

    千千上气不接下气:“你自己打开看”

    邈梵打开盒子,把琉璃璧捧了出来,蹙眉问道:“你买琉璃作甚么”

    “觉得好看就买了。”千千喘够了气,抱着他笑,“不是说琉璃是佛教七宝之一吗买回来放在家里,图个吉利呀。”

    邈梵摇头微笑:“阿弥陀经称赞净土经和般若经里都称琉璃为七宝之一,而七宝分别代表七菩提分,乃是七种帮助菩提智慧开展的方法。所以并不是琉璃此物本身吉利,而是七觉支能使人大彻大悟,了却烦恼,于法无畏。”

    “什么觉什么悟我是不会了,但我花钱买了喜欢的东西,看着就心生欢喜,自然没有烦恼呀。”

    邈梵又道:“说到琉璃二字,我倒想起了毗琉璃王。他幼时奉父命至迦毗罗城学习,城中诸释种辱骂其为婢女所生,排挤驱赶他。琉璃太子衔恨在心,即位后领兵大举进攻迦毗罗城,屠戮释种九千九百九十万人。佛陀率诸比丘至迦毗罗城说法,皆令得法眼净生于天上,并预言琉璃王及其兵众将于七日后灭尽。果然,第七日琉璃王往阿脂罗河,夜半骤起狂风暴雨,悉为大水淹没。琉璃王死后入了阿鼻地狱,所以他也被称作恶生王。”

    讲经论道她不喜欢,说故事她却听得津津有味:“我倒不觉得他有多么十恶不赦,是别人先欺负他的,他报复一下又怎么了不过他杀了太多人,这确实不应该。”

    邈梵并不介意她有其他的看法,道:“任何苦难的过去,都不应该作为如今作恶的借口。还有许多更加悲惨苦痛的人,却一直坚持着善念。千千,佛陀之所以得道,除了慈悲,还有宽恕。”

    千千愣了愣,把脸转到一边,有些别扭地说:“伤害过我的人,我决不宽恕永远不。”

    过了两三日,京师好多官宦人家都传出了要替家中应试儿郎办进士宴的消息,众人纷纷效仿周府大肆采买,一时间京师物价高涨,简直犹如洛阳纸贵。

    詹涟台听说此事之时,正值临近放榜。阮七告诉了他这一城中奇景,他眉心微蹙:“进士宴他们怎么知道会中”

    阮七答:“据说是得到了可靠的消息。”

    “负责阅卷的诸位大人尚在禁院之中,外有羽林卫把守,严禁内外互通消息。连本官都不清楚的事,其他人从何得知”詹涟台抚指凝眉,“你去查查。”

    一查之下,阮七吓得冷汗直冒。

    “大人”他捏着好不容易得来的证据,拿到詹涟台面前,“您看这个”

    詹涟台接手过目,只见是一封寻常书信,信里内容大致写着贵府某某公子此次会试名列前茅,然后恭贺一番,乍看起来再普通不过,可现在并未放榜,写信人怎么知晓名次另外信尾的落款不是别人,正是詹涟台自己,甚至还有一枚他的印章。

    捏着信纸,詹涟台不怒反笑:“阮七,你觉得这封信是我写的么”

    阮七露出些许犹豫:“从笔迹上十分像您的,但您不会写这样的信。”

    “连我自己都差点以为写过这样的东西,仿得不错。”詹涟台展开信纸对着光,细细观摩,“小丫头鬼主意多,定是我哪里惹着了她,挟私报复来了。”

    阮七担忧:“大人您就不担心这件事闹大了会有什么后果泄露朝廷机密,按律是要问斩的。”

    “我又没真的写过,怕什么。”詹涟台轻笑,拿着信风度翩翩出了门,“我现在倒是比较好奇,她是如何把笔迹仿得这么像。”

    邈梵在家听见有人敲门,出去一看,竟是詹涟台站在门口。

    他急忙拱手见礼:“学生见过詹大人。”

    詹涟台负手在背,拿出长辈的气度,把他从头到脚好好打量了一番,尔后露出欣慰的笑容,居然亲昵地按住他肩头:“进去再说。”

    邈梵怔了怔,随即侧身相迎:“大人请。”

    詹涟台一副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模样,大步跨进院子。

    房间里,千千坐在窗台下,窗户大开,明媚的光线落下来,刚好映在面前的琉璃璧上。只见犹如镜面的琉璃璧两边都蒙上了纸,不同的是一面纸上有字,另一面则是白纸一张。而此刻千千正捏着一支极细的毫笔,在白纸上细描勾勒,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娘子。”

    听见邈梵在院外喊她,她放下笔起身,把脑袋从窗户伸出去:“怎么”

    邈梵指着身后,表情略微呆愣:“詹大人来了。”

    话音一落詹涟台走上前,目光掠过千千惊愕的脸庞,似笑非笑地唤道:“檀夫人。”

    千千恨恨剜他一眼,“砰”地关上窗户。

    邈梵略有尴尬,歉意地说:“我家娘子就是这样您别介意。”

    詹涟台大度挥手:“无妨。你去冲杯茶给我。”

    他指使起人来也毫不客气,甚至仿佛天经地义,好在邈梵也不是爱计较的人,点点头就去烧水煮茶了。

    “你来干什么”

    邈梵刚走,千千就怒气冲冲从房里冲出来,指着闲坐在庭院中央的詹涟台一通质问:“你怎么来我家了你又有什么坏主意不是告诉了你别上门找我,你这样大张旗鼓地来,万一被小和尚发现了我们的计划怎么办”

    詹涟台压根儿不把她的叽里呱啦放在眼里,施施然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抖开了递给她。

    千千暗暗心惊:“这这是什么”

    “我也想知道这是什么。”詹涟台含笑抬眉,“小虞儿,你这招栽赃嫁祸使得不错。”

    千千别扭地转过脸去,哼道:“血口喷人。”

    “方才我见你手里握着笔,是在临摹我的字迹”詹涟台踱步到窗台边,手指拨开一扇窗户,见到那面琉璃璧,恍然大悟。

    “原来是双钩廓填的法子。”

    所谓双钩廓填,乃是书画中的一种临摹技法,先用线条钩描物象的轮廓,因基本上是用左右或上下两笔钩描合拢,故此称“双钩”,然后往中间填墨,则称为“双钩廓填”。双钩之法,须得墨晕不出字外,或廓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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