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身 作者:but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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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他两都没想到之后会长久的分别,如果知道的话他们有太多想对彼此说的话,只是都来不及说出口了。
开车去医院的路上,出奇的安静,苏妈妈一直看着车灯打在路上的光,甚至都没问他怎么受的伤发生了什么。半个小时后抵达镇卫生院,做完ct处理好伤口,他出来看见苏妈妈坐在大厅休息区的椅子上,双眼失神地盯着前方好像被什么事情困扰不堪。
“阿姨,我好了。走吧”
苏母缓慢地回过神站起来,看着季擎泽叹了口气。上车后还未发动车子,苏母就开口了“小季啊咱们谈谈吧”。
季擎泽放开方向盘向后靠了一下,将还有些晕眩的头枕在椅背上,打起精神说“阿姨,您说吧”。
车内开着空调,车窗紧闭,气氛压抑到像坐在审判席。苏妈妈来的一路上都没说话就是在想该怎么开口,遇到这种事从震惊生气到想办法解决,她心里已翻越了崇山峻岭。
“苏北这孩子挺喜欢你的我们看得出来,原以为是把你当大哥呢,你又比他大上许多,对他也很照顾可真是,没想到啊,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呢。都是男人这以后日子可怎么过?要是连我们都接受不了,你的父母你们认识的人会怎么看待你们?”她说着说着居然起了哭音,开始哽咽起来。季擎泽一言不发的递给她一张纸巾,等着她提出要求。
“北北这孩子从小学习就刻苦,我们省吃俭用的供他上学希望他将来做自己想做的工作,有个美满的家庭。我的要求也不高啊,就跟普通人那样不愁吃喝平安一生就行。”纸巾已经被打湿了,季擎泽又递过去一张。手指正好从她手背上擦过,怎么说呢?那是一双充满故事的手吧,对这个家的奉献体现的淋漓尽致,粗糙干裂长期做粗活导致的关节粗大手指弯曲变形,还有些深深浅浅的伤口。就是这双手的主人把他的北北养大成人,让自己可以遇见这么美好的他。
季擎泽心里终究有些不是滋味,这种事本没有对错,可不管摊到谁家里都是让人不好接受的。“阿姨,我会对你们好的,也会好好地爱苏北。”他的承诺很郑重,把自己真挚的心恨不得挖出来给他们看看,让他们好放心。
苏母终于侧目看了他一眼,上了年纪的眼睛已不再清澈,眼角有细细的皱纹,明明比宋玉淑还小上几岁,看起来却比她苍老的多。“小季啊,我不是不信你。你们现在肯定是感情很深,可谁知道过几年感情淡了会是什么样呢?看得出来你家庭环境好,可北北只有靠自己,我们什么也帮不了他,他跟你在一起有什么底气不被别人看不起呢?我和他爸可以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但我接受不了有人说北北一个不字!你能懂吗?”天下父母有谁愿意听见别人骂自己儿子的,那是剜心剐肉之痛啊。
“我懂”有这样的父母,苏北是幸运的。他们或许没钱,思想也不够开明却把能给的最好的都给了自己孩子。“我不会让他听见不好的声音,我能保护他。阿姨!我”他垂下头,抵在方向盘上绝望的说“我离不开他”。这注定是一场打不赢的战争,没人能用任何理由把别人的孩子带离父母身边,他爱苏北就不能让两个这么爱他的亲人痛苦,所以谁能告诉他该怎么办?
苏母像个长辈一样拍了下他的脊背,“我们不是反对你们的感情,可作为父母我们只能想得更多。苏北他还小,对感情也还不坚定,就像他以前跟那个女朋友分手也是难过了好几天呢,现在不也早就好了吗?也许你们只是一时冲动,当以后被柴米油盐的生活琐事纠缠,感情淡去再来后悔就晚了。”
季擎泽抬起头,眼眶居然有点湿意,车灯照着外面下起了雨,他打开自己这边的车窗,抽出一根烟“不好意思,我可以抽根烟吗?”
得到默许后,他点起烟猛地吸了两口,将冒着烟雾的手伸出窗外,不一会儿再想吸一口却发现已经被雨水浸湿了。窗外雨点越下越大,这糟糕的天气弄得他头痛欲裂。过了好久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后他才问出一句“您希望我怎么做呢?”
苏母听到这话感觉前路有了希望,她急切的恳求“你暂时离开他吧?让他好好上完学,等以后工作了如果你们还记得对方再说,到那时候我也拦不住你们了对吧?”她期盼地看着对方,眼里有种一触即碎的脆弱。
看着她的眼睛季擎泽没能开口拒绝,可也没法张嘴答应。说出来就代表他会失去苏北,几年后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准。即使他们都还好好地也对彼此保留感情,可又凭什么白白浪费这几年的时光呢?
他打开雨刷沉默着发动车子往回开,笔直的山路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黑漆漆的一片,耳边充斥的都是雨声。苏母没得到回应感到失望地瘫在座位上,宛如失去生命的枯木。如来时一样,他们没再对话,也许都有太多的话忍不住要爆发,却因为双方对苏北的爱选择了隐忍,让它肆意在喉头瘙痒。既然都是因为爱,就意味着这场拉锯战谁都不可能放手。
下雨天为了安全车子开得很慢,到了回家的那条小路跟前停下,季擎泽说“您先坐着,我去后备箱取伞”。他打开车门冒雨出去拿出伞撑开,绕到苏母那边帮她打开车门。
她脚上穿着一双很普通的塑料凉鞋,棉质阔腿长裤,脚一踩到地上就被雨水打湿了。季擎泽还未反应过来,对方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听起来好似没收住力膝盖碰到地面溅起了一堆泥水。他愣了两秒赶紧去扶苏母,却被一把甩开,只好侧了下身子站着尽量帮她打好伞。雨势丝毫没有减小的意思,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的裤腿就被浸湿了,却始终跪在地上垂着头,身体宛如一尊雕像。
季擎泽渐渐地眼眶泛起了白雾,一种想要嘶吼呐喊打破这黑沉沉天际的冲动,但他只是握紧拳头压抑着自己。他清楚地明白这一次的低头会失去些什么,也不确定将来是否能重新拥有,但是面对这样一个爱自己孩子的母亲他还能做什么其他选择呢?
他蹲下来握起苏母冰凉的双手,将伞塞进她的手里,“我走了”。季擎泽起身站在雨里伫立半晌看着远处近在咫尺的房子,亮着微弱的灯火,那是温暖之处,也是跨不过去的鸿沟。
“我答应你。”一道低沉的男声透过重重雨雾传到苏母的耳边,她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等她颤巍巍地站起来转身看时季擎泽已经回到了车子里重新发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苏母握紧手里的伞好像倚着救命的拐杖,然后崩溃地大哭了。是得到满意答复后的解脱,也暗含了一丝愧疚。她恍惚间想起来过年期间下雪的那天,她回到家看见季擎泽那样认真的帮苏北系纽扣,就好像自己以前照顾小时候的苏北那样无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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